封玉墨看着慕婄雨温柔的笑笑，“恩，是我的想的太多了。”

慕婄雨并不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只是拉着他的手去拿那些可以放在手里玩的烟花，“我小时候可喜欢玩这些了，那时候每到过年，外祖父就买好多给我玩，我要多少有多少。我爹有时候还想阻止，可是我外祖父一瞪眼，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玩了。”

封玉墨在脑子里回想了下伊老将军瞪人的模样，笑笑道，“那还真是挺可怕的，以前就一直听说伊老将军*你入骨，之前都没怎么在意，可是后来见识到了，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了。就这一点，京城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了。我倒也觉得，做个皇子都没有做伊老将军的外孙女幸福。”

听着封玉墨带有羡慕的声音，慕婄雨略心疼，他纵使拥有天下人都羡慕的皇子身子，其实渴望的也不过是正常的家而已。而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拥有着所有人都羡慕的真心和疼爱。

慕婄雨将手里的烟花递给封玉墨，“以后你也有了，外祖父也会疼你的。”

封玉墨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下一刻，眼睛一眨，面上的浮起一抹不正经，“看来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嫁与我呢。”

虽说方才她话里的意思的确是这个意思，她心里有了他这一生也是非他不嫁的，安慰他时也想着以后她的爹便是他的，她的外祖父也便是他的，只是他这么一明说，倒有几分羞涩，狠狠的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男人，“不理你，我去放烟花。”

说着便向一边走去，封玉墨哪里肯放她离开，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微微一个用力便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低头凑到她的耳边，带笑的低沉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你舍得不理我？”

慕婄雨被他突然的行动吓的一跳，连忙抬头看向身后却见莫湛等人皆抬着头，似在赏月。慕婄雨哪里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是在赏月，脸一阵阵的红晕浮上，这段时间在这里，她的脸算是丢尽了，封玉墨这人也总是不分场合的做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她一个用力将封玉墨推开，向无情走去，“无情，我们放烟火玩。”

无情忽视封玉墨‘杀人’眼神，点头。

笑话，她要是现在还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那真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不过会儿，院子里便被闪耀的火花照亮，每个人的脸上微扬溢着暖人的笑容。就连平日里跟冰块般的风影嘴角也慢慢的扬起，看到这副场景，封玉墨心里想要离开那个京城的想法也越发的强烈的。

一转头，却发现莫湛倚靠着一边的树，双手抱在胸前，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封玉墨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站着，目光温柔的看着那个玩的最开心的女人，“在想什么呢？”

良久，莫湛也未回答，封玉墨得不到回应也不着急，嘴角噙着笑意关注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我”，很久很久以后，莫湛才缓缓的开口，只说个了字后便深深的叹了口气。

莫湛这般举止倒真让封玉墨有些吃惊，他认识莫湛十年，他还从未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吞吞吐吐，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他们之间也没任何的忌讳或是不能说的。

封玉墨这才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莫湛，“怎么了？”

莫湛此时也转过头来，回视封玉墨，“我本准备不跟你回京的。”

封玉墨一听，眉头紧皱，但他也听到了这句话里的关键一个字‘本’，“原因？”

莫湛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封玉墨，封玉墨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微微升起点不安。

久久，莫湛转开了头，目光落在不远处，轻轻的出声，“我以为我对她动了心。”

听着他的声音，封玉墨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最后发现，他的目光竟然落在了慕婄雨的身上。顿时，心里升起一股爆怒，这次他并没有听到这句话里的关键两字‘以为’。

封玉墨面带怒气，想也没想的冲上去就是一拳。

这一拳又急又重，莫湛豪无防备的就被这拳打倒在地上，嘴角撕裂，他清楚的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

一旁正玩的开心的人听到声响同时转过头来，看到眼前的情况皆是一愣，这是……怎么了？

下一刻，封玉墨已经上前拉着莫湛的衣襟一把将人抓起，抵在树上，压低了声音怒吼，“莫湛！把话说清楚！”

莫湛苦笑了一下，“我觉得你应该先放开我。”

“给我说！”封玉墨怒吼，若是旁人对小狐狸有心思，他只会生气，可是莫湛！莫湛若是喜欢小狐狸，他不仅仅是生气还有一种深深的背叛感。

一旁的几人见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连忙走了过来。

“玉墨，怎么了这是？”慕婄雨有些担心的问，莫湛跟封玉墨的情谊她是看在眼里的，只怕亲兄弟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她还从未见过这两人红过脸，这会是怎么了？

封玉墨头也不回，“你们放过烟火就先进屋去吧，我们说完话就去。”

慕婄雨仍是有些担心，无情看着莫湛嘴角的血迹，只觉刺眼非常，心里担忧不已，生怕主子再出手相向。

“还不快去！”封玉墨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些。

莫湛无奈的抬头对着封玉墨身后的几人道：“先去吧，我们说完就进去了。放心吧，第一拳不还手，第二拳我也不会客气的。”

听两人这么说，慕婄雨等人也没办法了，玩也玩的尽兴了，这两人怎么说也都是有分寸的：“那我们便先进去吧。”

待几人进了屋子，莫湛低头看着封玉墨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抬头微挑眉，“还不松手？”

“哼”，封玉墨狠狠的松开手，咬牙切齿的瞪视着，“莫湛，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莫湛悠闲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襟，慢慢道，“以前就觉得她不似一般的大家闺秀，聪明、有主见、有狠心，可也仅此而已。但这一句，我却发现这个女子当真是个奇女子，看到她为了你做的一切，我心里的震憾比你都多。那天她深夜带着身边的小丫头二人来找我，对我说，她要来找你。若是我不带她，她便会孤身一人来寻你。若是我愿意带她，就当同行。其实她的任何一个选择都比来找你好，”莫湛边说边回忆着慕婄雨那一晚脸上的坚定，“这样的女子，让人不动心太难了。”

“你！”封玉墨后牙根都要咬碎了。

莫湛见封玉墨这副醋劲，忍不住笑了笑，接着道：“接着这一路的同行，越来越了解后，我越来越中意她。看着她为你付出，我倒也觉得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了。”

“那你也不能动心！”封玉墨狠狠的怒道，虽然口气不好但是心里的怒意却越来越少了，他这刻冷静下来听着莫湛说这些倒也相信莫湛对小狐狸不是那样的情感。若真是那样的心思，照他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说出来，只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让他知道，更不会让小狐狸知道，只是远远的离开。这会他这么说了，反而是弄清楚了。

莫湛无奈的耸耸肩，“六殿下，心是人最无法控制的东西。”

怒气就这么慢慢的消失，“你怎么发现，你喜欢的不是小狐狸这个人的！”

莫湛轻轻一笑，又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声音很轻倒像是害怕自己破坏了什么似的，“那日跟你一起去找斐雨，半路我们走进一家包子铺吃包子看到那对夫妇互相扶持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只是羡慕这份感情。那老板添柴时偶尔抬头看一眼正在包包子的妇人，两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跟无比的满足，我便明白了。”

是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他以为喜欢的那个女子不过是喜欢那份感情，那份可遇不可求的感情，那份很多人一生都不可能遇到的感情。

封玉墨静静的听了莫湛的话，不再出声了。

静寂在两人身边慢慢的漫延开来，很久很久，莫湛才道，“你这一拳打的可真疼啊。”

“活该。”封玉墨移动了步子，往屋子的方向走去，“就算没有，这也当做警告。”

莫湛提步跟上，“六殿下，你太不讲道理了。”

“哼，本殿下从来不是讲理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屋子里的几人见两人交谈分明跟以前一样，除了莫湛嘴角边的血迹一点也看不出两人方才争吵过。

慕婄雨也不问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为了他们倒好了水，大家一起吃小点，开始了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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