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宴会都不需要苗苗开口说话,宴会的主角变成了艾琳,她今天尤其兴奋,坐在长桌的当中,身边是程先生跟苗苗,用了整整十分钟对来宾表示感谢。
又再三表示准备的太仓促,希望客人们包涵,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程先生和苗苗是如何相遇的,又是怎样相爱的。
艾琳当然不知道详情,她只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寻找梁安琪在她眼里是无用功,隔了五六十年找回去,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还在,都没有意义,无非赔出去点钱而已。
但她没有反对这件事,只是从这件事里找到了好处,现在她更高兴了,褒丽刚刚回来的时候她简直没有办法面对这些刺探的耳语,还有那些让人恼火的劝诫,所有的都在明里暗里告诉她,这没有什么,以后可以领养一个孩子,如今她真的非常想要孙辈,还可以让大儿媳妇米兰达多生两个。
艾琳甚至没有邀请褒丽一家参加新年宴会,慢慢把褒丽一家排除在她的私人社交圈之外,一直到今天才算是扬眉吐气。
程先生在桌子底下握住苗苗的手,对他和对苗苗来说一样难熬,但这是必须要有的过程,甚至连程爷爷都是首肯的,要不然他不会放任艾琳在他的房子里做这么多的事。
程先生无奈的看看苗苗,她今天精心修饰过了,领口包的紧紧的,脖子上白皙的皮肤只露出来一点点,珍珠项链的珠光都比不上她皮肤的光泽。
眉毛描绘过,细弯弯的,那个化妆师想要剃掉她半根眉毛用画,被苗苗给拒绝了。苗苗不适合画浓妆,淡妆才能把她衬托得最美,程家这些亲戚一大半都是黑发黑眼的,可她在里面依旧最引人注目。
直到这时候还有人存疑,女人们大半相信了,男人们却觉得这样的眼神也可以作假,说不定他就是个双性恋,等到开餐之后,那些女性亲戚们终于有机会跟苗苗说说话,开玩笑的告诉她,如果她以后要来英国,那么不仅要注意女人,还要注意男人。
苗苗不会跳舞,于是晚餐过后的节目就交给了艾琳,她先步入舞池,跟她的丈夫共舞了一曲。大厅里保持着屋子原来朴实的风格,并没有装水晶吊灯,艾琳一直嫌弃这个屋子过于朴素,于是让仆人点起了上百枝蜡烛,烛光流动,一样把整个厅照耀辉煌。
苗苗站在程先生的身边,接受了上百句的祝福,有他的亲戚,还有家里的朋友,程先生的嫂嫂米兰达看上去跟艾琳简直一个脾气,婆媳两个谁也不肯让着谁,于是关系一直都不好,她也跟艾琳一样,看得出来苗苗性格温和,于是肯跟她说上几句。
米兰达的职业是律师,因为这个她大多数的时间都不会给艾琳面子,她一只手抱着儿子喂他吃点布丁,一只手还在回邮件,为了赶过来参加订婚宴,她把工作穿插在每一次休息的间隙里。
苗苗伸手替她抱起孩子,那孩子被训练的很乖,也不认生,呆在人怀里就不动了,眨着一双漂亮的黑眼睛,五官有外国人的轮廓,发色偏淡,穿着整套的小西服,脖子里不还打了一个黑领结,笑起来有点害羞。
苗苗很喜欢他,他也很懂得别人的什么表示是喜欢他的,他吃了一口布丁,眨着眼睛对苗苗放电,轻声的祝福她:“订婚快乐。”
“谢谢你。”苗苗伸手摸摸他的脸,小男孩更加害羞了,苗苗的手轻轻拍他像小动物一样软绵绵的身体,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伊森,你会生一个小妹妹吗?”伊森很期待的看着苗苗,他想要一个妹妹,可是妈妈告诉他,他们家只会有一个孩子,生孩子实在是太影响她的职业发展了。
程先生跟米兰达聊个不停,他们说的很快又很轻,苗苗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到米兰达来把孩子抱走的时候,看到他已经睡着了,米兰达有点吃惊:“天呐,你真擅长这个。”
伊森虽然很害羞,可他很有精力,不乱跑的时候可以一直撑到宴会结束,而在这种场合,艾琳绝对不会放开她丈夫来帮忙,米兰达做了一个谢天谢地的表情,抱着孩子离开了宴会,带他去房间休息。
这时候屋子里的主角已经不是他们,而是艾琳,于是程先生带着苗苗去了玻璃花房,这里今天也一样铺满了鲜花,还放了一套长沙发,摆在各个角落里,为了让客人能够喝茶休息。
程先生从宴会里偷来了奶油红丝绒蛋糕,还有芝士培根卷,他拉着苗苗坐到长沙发上,苗苗累了一天,她不习惯穿高跟鞋,程先生脱掉鞋子给她揉脚,苗苗靠在他手上,拿小勺子吃红丝绒蛋糕。
程先生让她多吃一点,因为订婚宴她太累了,苗苗很快吃掉了半块蛋糕,玻璃花房里没有开灯也没有点蜡烛,只能靠一点外面投映进来的月光,看清楚爱人的眼睛。
外面非常吵闹,整个大屋里光影摇晃,音乐响个不停,第一轮的餐后点心上过了,现在开始喝香槟,偶尔还能听见玻璃杯相碰的声音。
花房里异常安静,因为外面的喧闹,就显得里面更安静了,玫瑰在夜里香得更醉人,还有许多种苗苗认不出来的植物,开着小花,散发香气,两个人鼻尖碰着鼻尖亲吻。
额头抵着额头,鼻息缠着鼻息,闭上眼睛两个人共享这静谧一刻,程先生脱掉苗苗的鞋子,把她抱起来:“我们在这里跳舞。”按照传统应该有一支舞.
苗苗踩在他的鞋上,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程先生带着她慢慢旋转,比音乐声慢了两个八拍,她轻笑起来,站不住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倒进沙发里。
接着就是亲吻相依,越是吻越是热烈,名正言顺彼此属于,直到褒丽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她可能是喝了酒,夸张的大笑着,声音越来越近,嘴里不停的在说些什么,一路进了花房,苗苗听见喘息亲吻的声音,褒丽已经半醉,她重复着:“我告诉过你,他是个同性恋。”
同性恋比性冷淡要强,性冷淡比对她不对心要强,男人把褒丽压在墙上,碰到了壁灯的开关,屋子里骤然亮了起来,接着就是尴尬的四目相对。
苗苗还在程先生的怀里,他们拥抱的姿态太过亲密,好像马上就要发生点什么,程先生站起来,对着他的远房亲戚点点头:“这里让给你们。”
褒丽半醉之中还紧紧盯着苗苗的脸,到前一刻她还怎么也不肯相信,现在她站在花房里,裙子被撩起来,而沙发上两个人,亲密的拥抱,程还压在她的身上。
就算她原来再怎么相信,现在也算知道了真相,程先生拉着苗苗一路溜上楼梯,他恨不得能早点解开苗苗的身上这件红旗袍,好像苹果糖的红糖衣,慢慢舔掉,他们很久没有很细致的亲吻了,
每一次都是急不可待的,今天可以多一点等待,就像第一次那样,由上而下,由下而上的吻她。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大屋里已经差不多打扫好了,昨天那么多的盘子碟子杯子,通通都收拾起来,苗苗听见仆人在报怨有人在玻璃花房里砸碎了一个花瓶。
艾琳的兴奋情绪一直持续到今天,越是看到褒丽脸色难看,她就越是高兴,难得给自己添了一块培根肉,愉悦的塞进嘴里。
艾琳今天就要离开,宾客也已经走的差不多,这是一次非常完美的订婚宴,她反复跟苗苗说:“你们的婚礼一定要在城堡里,我会提前预定。”
送走了宾客,收拾了花园,剩下的才是他们两个人的时间,程爷爷太累,他这两天都没能好好休息,终于等到人都走了,他开始长午睡。
庄园几乎没有别的事可干,有图书室,苗苗只能勉强看一看哈利波特全集,也有国际象棋,可是她不懂得规矩,花园里不能散步,也不是钓鱼的时候,她给大伯娘堂姐各打了一个电话,再跟沈星苏南聊聊天,把昨天跟程先生拍的照片发过去。
苏南对着她的旗袍照发了三次爱心“美美美”,然后发过来一段长语音,让苗苗记得给她买羊绒围巾,沈星一直没出现,苗苗问上一句,苏南嘿嘿笑一声:“她最近沉迷打架,又打架去了。”
“打什么架?”苗苗以为沈星又去拳馆了,她不出国的时候,就去打比赛,还拿过冠军,苏南一直鄙视这种行为,说沈星是抛弃了女人天生的优势,非得去点亮别的技能点,于是把卡牌都浪费了也没升到三颗星。
“装什么装,你是已经妇女,不要假装小清新,妖精打架嘛,还次次都挂彩,简直无法想像那个激烈的程度。”反正到现在还没有分出输赢,这架大概要一直打下去。
苏南去做面膜,苗苗跟程先生两个人躺在扶手椅上,喝掉半壶茶之后程先生清一清喉咙:“我得去大使馆开一张单身证明,然后我们得一起去婚姻登记办以室,填写表格,然后拿到一张有效期一个月的证明,再回中国去登记结婚。”
苗苗从《阿兹卡班的囚徒》里抬起头,她茫然的看着程先生,这个结婚的流程听起来很复杂,她刚刚想要问,就听见程先生又咳嗽一声:“所以,带上你的护照,我们现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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