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锅里的馒头热了一下,再热热小米粥,兄妹两就着咸菜将午餐吃了起来。白合欢经历过几辈子,都没有生活那么艰苦过,也从来没有觉得馒头那么好吃过。不过看着白何昌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白合欢的小胃口也吃下了不少。吃过午饭后,白何昌和白合欢在炕上睡了一会儿,白何昌便起身去上学了。
白合欢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擦了擦迷蒙的双眼,白合欢心中诧异,白母和白父今天貌似没有出现在家里。应该是有了什么事,不过她的直觉里貌似不是什么小事,否则怎么可能连一个三岁的小孩子都不顾,白合欢穿好衣裳数了数时间,在墙上的钟表看到已经六点了,按理说白何昌应该也放学了,但是家里怎么可能那么冷清?
哧溜一声,白合欢从炕上滑了下来,看到白何昌的书包已经放在大厅里,那他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不可能不顾她这个妹妹就跑出去,毕竟妹控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而现在白何昌急急忙忙就将书包丢了,放下妹妹就走。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白合欢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甚。
但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首先是她根本不认识去别人家的路,她的脑子里唯一能够记住的只有家里的那几个人罢了。不能出去,那只好在家里等了。直到掌灯时分,白父白母跟白何昌才一深一浅的脚步回来。白父一脸的灰败,像是斗败的公鸡,而且还是一脸的伤心和悲痛。白母则是一脸的愤懑和生气,一张俏脸都气得发抖,白何昌除了厌恶还有冷漠。白合欢乍一看,暗道糟了,脑洞大开,貌似今天是白家分家的日子。
白家除了有白父这个糙汉子,还有三个兄长,不过老大还没结婚就死了。白合欢的爷爷也在几年前死了,现在只有她的奶奶还存活于世,目前跟白合欢的二伯一起生活。白合欢的二伯是个比较奸猾的人,仗着自己是哥哥,总是给弟弟小鞋穿;白合欢的三伯是个比较老实的人,也比较冷漠,对白奶奶,他选择的策略是能不管就不管。
白二伯的妻子跟他一样,很会算计,演技一流,说哭就能哭,算计弟弟妹妹能力非凡。白三伯的妻子是个凶悍的,娘家在村里,仗着自己有娘家撑腰,这些年都很猖狂。白家两个兄长的性格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算计起白父都从来没有手软。分家的时候故意将最差的房子分给白父,而且白父家里的东西,他们想用就用,有时候还会指使白父帮他们干活,要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这次白父白母没时间管女儿,原因在于,白二伯家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白合欢的大哥看样子貌似能考上高中,这个年代,读书能够读到高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白家奶奶就想让自己的大孙子继续读书,但是白二伯的经济状况不是特别好,供儿子上学很吃力。所以白家奶奶就想着让两个小儿子接济一点。白三伯跟个铁公鸡似的,怎么可能同意,自然拒绝了。白奶奶就将主意打到白父身上,毕竟白父家里的两个小孩还比较小,用钱的地方不多。
白父不同意,当初分房子的时候,一共就是三栋房子,两栋砖瓦房一栋泥土房,他被分到泥土房就已经很亏了,两个哥哥耍心计要了好房子,当初就已经不顾兄弟情了。现在倒好,看他娶了媳妇,生活过得还可以,就想着要找他要钱,他怎么可以忍受。兄友弟恭,兄长不友爱,弟弟又怎么能够恭敬呢。白父拒绝了白家奶奶,老人家直接当众说没有这个儿子,家族里的人都纷纷劝白家奶奶,但是她坚持让小儿子出钱,白父一时气不过就回来了。
当初两个兄长耍心计拿了两栋比较好的房子,他不说。谁让他是小儿子呢。那次分家,白父除了房子什么也没得到,好在白母的嫁妆还比较丰厚,才置办了一些日常用品,不过也没有钱够盖房子了。当时白家奶奶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倒好,老二没有钱了,找小的要,当初小的差点没吃的,她怎么不见找老二要钱接济小儿子?偏心可以,但是也没见那么偏心的。
而且白家奶奶不喜欢小儿媳,她一直觉得南方的女子根本做不来北方的农活,白母就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所以每次白家奶奶对白母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表情,白母的教养比较好,不介意。但是一直这样下来,十年了,白母的耐心都被消耗完了,所以这次闹得特别大,一时间,除了白合欢不知道之外,村里的人全都知道的。大家虽然看不起白家奶奶的作为,但是在讲究孝道的时代,大家多多少少都会劝白父妥协。
白父不妥协,白家奶奶就闹。就这样一直闹了一天。最后白母担心白合欢晚上会害怕,便拉着白父回来了。这下白父跟白家奶奶彻底闹掰了。白三伯看了一天的热闹,什么都没有说。相对于兄友弟恭什么的,他更爱的是他自己,何况家里还有个母老虎管钱,他说的也没用。白奶奶也不强求他站队,对于这个儿子,她称不上是喜欢,也不算讨厌,何况两年后他的儿子也纷纷用到钱了,所以他不出钱也是可以谅解的。唯一不能谅解的只有这个小儿子!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家经常吃肉,都有钱吃肉了还装穷,有闲钱先资助哥哥怎么了,将来又不是不还?将来他的儿女上学的时候,大孙子都毕业了,可以再返回来供他的儿女上学嘛,这么双赢的事情,为什么小儿子就想不通呢,还为了他家那个花瓶媳妇顶撞了他娘,简直是天理难容啊。
白合欢通过白父白母的话,再加上原主的记忆就能想到一些内幕,心中叹了叹,这个糟老太婆,活了大半辈子了还这么神志不清,偏心偏成这样,她白合欢也是微醺了。不过老太婆不仁,那只能怪他们家不义了。按照历史发展的规律,现在白父要是支援了白大哥,那将来再等白大哥回来支援他们,那就是火星撞地球的可能了。将来他毕业后工作,要养他的父母,要在城市买房,要娶妻子,哪里来的闲钱来偿还白父的情义?将来怎么可能再返回来帮忙白父?想多了吧这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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