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快看”、“就是坐在十三代目身边的那个~”“真的好漂亮!”“我就说吧。”
一群小阴阳师们围在窗口上,小声地交谈着,并时不时地张望着主殿的情况。他们都是没有通过基础训练的初级弟子们,没有资格参加在主殿内正在进行的弟子考核。
每过五年,所有流派的流主们都会带着自己的弟子,前来花开院本家进行考核。因为这些弟子们往往都是流主精心挑选,是极有可能会继承流派的精锐子弟。
而花开院本家的考核标准,说起来也算得上是非常有原则——看当家的心情。换言之这个弟子有没有过关,全都由花开院当家而定。
今年的弟子考核有些特别,一直被叨念着要收徒的花开院秀元终于有了徒弟,而且还是位身份不明的女徒弟。
关于这位女弟子的容貌传说已经传遍各个流派,就连流主们带来的小阴阳师们也迫不及待地蹲在主殿外,悄悄地偷看。
虽然隔着一道墙,金嫣还是将墙外小阴阳师的交谈悉数听尽,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朝窗外望了一眼。
“哇!!!看向这边了!”“快蹲下!”“嘘嘘,你们都别出声…”
听到那些有意思的话,金嫣不由微笑了下。
原本就漫不经心地看着大殿中央两个阴阳师在比试的花开院秀元,侧向她问道,“怎么了?什么事那么好笑?”
“没事”,金嫣保持着正襟危坐的样子,她不知道站在对面的花开院是光有多么感谢她了。饶是如此,花开院秀元那种瘫在椅子上的坐姿,还是让花开院是光觉得脸上无光,到现在都没有纠正秀元的种种坐姿——这是花开院是光的人生遗憾之一。
哐当一声,正在大殿上比试的一名阴阳师,垂头丧气的说,“我输了。”他的式神被对方给打垮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无法鼓起勇气再战。
秀元低头看了正在帮自己磨指甲的式神小童一眼,人形式神立刻接受到这个信号,乖巧地退到一旁。秀元伸手看了看自己被修得圆润的指甲,表示很满意,顺势问道,“哦,现在比到哪里了?”
“……”,花开院是光有些无语,但也只能恭敬地鞠躬说道,“现在轮到爱华流了,这也是尽头最后一场比试了,十三代目准备如何比?”
花开院是光在小心翼翼地提示秀元,这可是今天最后的一场比试,无论如何也该认真一下了吧?
“爱华流,哪位?”
秀元问完之后,花开院是光觉得已经没有脸了,一位当家对自己的流派弟子如此不上心…大概也只有秀元能够做到这一点。
站在代表爱华流派的阴阳师之首轻轻说道,“悟彻,你上吧。”
立刻一位阴阳师应声出列,“在下乃爱华流弟子,花开院悟彻。”
“切,居然只有弟子出席…”
坐着的金嫣听到花开院是光小声的嘀咕声,她一眼扫过去的确发现了不和谐之处。其他率领花开院各流派的阴阳师都已上了年纪,再怎么年轻看上去也足有四十多岁,只有爱华流的首席阴阳师,看上去异常年轻。
如果真的如花开院是光所说,爱华流的流主没有出席,那么站在那里的应该就是内定继承流派的弟子吧?
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下流主居然不出席,挑衅意味实在是太过明显,她望向坐在高位之上的花开院秀元。
“嗯,让我想想,该怎么考核你吧”,秀元似乎还在考虑,用什么玩法比较合适。
‘哎,也对’,金嫣暗自叹了一口气,仍秀元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是谁都不会相信他居然统领上万名花开院阴阳师。
学习花开院历史的时候,金嫣记得爱华流虽然是历史十分短暂的衍生流派,却是发展最快的。其崇尚武式神的创造开发,每代流主的武力值都十分高,是剿灭妖怪时不可或缺的助手。因此,越来越多的阴阳师志愿加入爱华支流,花开院爱华分家也越发壮大,到了现在几乎和本家相差无几的规模。
‘功高震主,大概形容的就是这样一个状况吧?虽然秀元不在意,凡是爱华流的阴阳师却…’,金嫣一一扫过爱华流的阴阳师们,他们和其他流派的阴阳师不同,个个背脊挺直,昂首挺胸,看似非常自信的样子。
说不定他们心里都盘算着怎么让爱华流变成本家流派吧?怪不得花开院是光在这次考核上会如此焦急,如果本家再没有什么行动…无法震住爱华流的话…
各种思绪在金嫣脑海中盘旋,只听得花开院悟彻用狂妄自大地声音说,“我希望让她做我的对手。”
花开院悟彻的手指向金嫣,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
花开院是光更加焦急,出声阻止,“这、这怎么能行?她才…”
“我愿意做悟彻师兄的对手”,金嫣朗声应战,她回头看向坐在主座上的秀元,朝他一笑。
秀元动了动嘴型,但是听力极好的金嫣知道他是在说,‘别玩的太过分,好歹把房顶留给我吧。’
‘那是自然,我是你的徒弟,只不过是为你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小弟子们而已’,金嫣也悄悄地蠕动唇,她相信秀元一定明白她想说的话。一个月来的师徒默契,可不是白训练的。
花开院悟彻嘴角带着信心十足的微笑,他作为爱华流之一的弟子,能力十分得到师父的认可,在他看来爱华流分家代替本家成为阴阳界一绝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更何况现在的当家实在是——他的视线投向宝座之上的花开院秀元,恰好花开院秀元打了一个哈欠,挥挥手说,“那么就跟我的徒弟比一比吧,如果今天你赢了我徒弟,就算过关了。”
“那么,开始吧,小师妹~你先请”,在比试前,花开院悟彻还冲着金嫣挤眉弄眼,就算平时偶尔拜会高贵的公主们,都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的人。他不由得想到如果和她近距离的接触的话…不是那看上去白嫩无比的皮肤是怎么样的触感。
金嫣穿上白色狩衣,外罩雪白外袍,再扎起长发,戴上白色的狩猎手套,腰佩银鞭。从腰间解下黑鞭的她看上去像个威风凛凛的女战士。让原本娇媚的容颜中混合了一丝中性的凛然脱俗。
“那我不客气了,师兄”,她站在了花开院悟彻面前,为这个昏暗的房间里增添了一抹艳丽的亮色。
她挥出了鞭子,就如同往常那样。鞭把上燃气了火焰,借着挥鞭的强劲势头,红色的火焰迅速蔓延开来。随着呼啸而来的鞭声,火焰如同红莲一样绽放,燃尽空气中那一份沉闷。
“!!”花开院悟彻万万没有想到金嫣一开始就用如此凌厉的招数,他慌忙之中召唤了自己的式神——海燕。
染着鲜艳的火焰,她的黑鞭立刻贯穿了单薄小巧的海燕。
“出现吧!聆听海的声音,带来风的呼啸!!海燕鸣叫!”花开院悟彻已经顾不上现在使出绝招是否恰当,因为再不使用的话,那攻势凌厉的黑鞭绝对会侵袭到自己身上。
‘海燕鸣叫’曾是花开院悟彻的得意招数,将自身的水属性融合风属性的攻击,不但攻速极快,而且恰好是金嫣火属性攻击的克星。
式神海燕的叫声中弹出的水波就像子弹一样,绕过鞭子齐齐射向金嫣,那看上去如同瞬间必杀的弹丸,她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转动了手腕,鞭子如同感应到水势攻击般,调转方向,瞬间分散出无数的鞭条,将迎面袭来的水波全部化解。
式神海燕的攻击就好似被蒸发一样,而式神也因为闪躲不及被焰火被撕成碎片,就连召唤式神的式纸也在火焰中消融殆尽。
“我、我的式神!!!”花开院悟彻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反观金嫣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为动,与他相比那轻松的态度,好似没有费到她一丝一毫的力气。
“……”
整个大殿寂静无声,直到坐在主座上的秀元为金嫣懒懒散散地鼓掌之后,立刻掌声便响彻了主殿,除了爱华流以外的阴阳师,其他人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其中拍手最高兴的要数花开院是光了。
这绝对是近十年中弟子考核中最精彩的一场,尤其是金嫣完全不拖泥带水的招数,相比之下花开院悟彻的式神就像苍蝇小虫,连捉一下都不值得。
“哎呀,可惜你今天不能过关呢,等个五年再来吧~”,秀元用着幸灾乐祸的语调说着,他说话的时候,掌声便停了下来。
‘你还这样,当心别人造反’,金嫣对着秀元眨了眨眼,没看到爱华流的阴阳师脸色很臭吗?
秀元蠕动了嘴唇,毫不客气地回击,‘反正你给我顶在前面,保护为师的安全。’
‘……’,金嫣再一次无语,秀元不但水平上高深莫测,看来就连脸皮的厚度都是深不可测!
“十三代目,我是爱华流的首席大弟子,花开院豪尔。”突然出列的阴阳师朝着秀元鞠了一个躬,“在下虽然上次已经通过了弟子,不过也想和师妹过过招,不知当家意下如何?”
‘忍不住了啊,毕竟刚才爱华流的颜面大失…’,底下众多的阴阳师都如此想到,不过他们都料想花开院秀元不会答应。毕竟花开院豪尔的水平放眼花开院本家,也可谓是个佼佼者,爱华流派流主也属意他继承爱华流。
可是秀元总是那么出乎人意料,他耸了耸肩随意地说,“准了,即刻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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