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上官宫主,我,拒绝!”
安静的擂台殿中,当所有人都以为沈非会迫于压力而答应上官烈的请求时,这个站得笔直的独臂少年,却是说出这样一句斩钉截铁的话。
当“我,拒绝!”三个字出口之时,殿上之人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便是脸色各异,而一些与沈非有着极深联系之人,更是大有不同。
归阴宗宗主欧阳火的脸上,满是冷笑,这个沈非,还真是不怕死,在这种情况之下,难道他不明白拒绝了烈云宫,会给自己和长宁宗带来灭顶之灾吗?
而长宁宗蓝清风等人,则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虽然沈非的这个决定或许会让整个长宁宗陷入绝境,但诸如蓝清风李木等人,却都从内心深处不愿沈非回归烈云宫。
这种心情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深入了每一个长宁宗长老的心底深处。也许是沈非这段时间来的惊艳表现,又也许是那个独臂少年身上的某种气质,将这些长宁宗的长老们深深折服了。
相对于归阴宗的冷笑和长宁宗的松气,烈云宫主上官烈的脸上则是一片阴沉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沈非会拒绝得这么彻底,拒绝得这么坚定,这种作法,和自杀又有什么区别?
上官烈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才进殿,打的便是沈非陷入绝望那一刻的心境波动。在这种情况之下,不是很希望有着强有力的外援来帮助自己吗?
在上官烈心中,烈云宫关键时刻的出现,无疑就是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但在这种周密的计划下,自己的提议还是被沈非狠狠地拒绝了,这一刻上官烈心中的怒火,差一点直接克制不住。
然而还不待上官烈再次开口,其身后的烈云宫大长老唐胜已是跨前一步,怒声喝道:“沈非,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宗主让你回归烈云宫,那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好歹。”
听得这话,沈非脸上骤然冒出一丝冷笑之色,盯着唐胜说道:“难道唐长老忘了当初在我断臂之后,是怎样羞辱于我的了?这时候来说这种话,你唐大长老又是以什么样的立场?”
闻言唐胜不由得语塞,当初沈非跌落神坛之后,以唐胜为首的大长老一系,为了将唐宁捧上烈云宫第一天才的宝座,对曾经的第一天才沈非极尽打压,这在整个烈云宫,都是可闻不可说的事实。
尤其是当事人唐宁,几乎每天都会前来找沈非的麻烦。或许是唐胜的授意,又或许是沈非为烈云宫第一天才时对唐宁的态度,这个现今的烈云宫第一天才,当时对于沈非的羞辱,简直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见得唐胜语塞,沈非又是冷笑道:“如今的烈云宫第一天才,乃是唐大长老的亲孙子,难道唐大长老真的就那么希望我沈非回归烈云宫?”
这紧接着出口的话语就更加犀利了,直指唐胜的软肋。诚如沈非所说,现在的烈云宫年轻一辈第一人,乃是唐宁,作为唐宁的亲祖父,如果沈非真的回归了烈云宫,恐怕第一个受到影响的,便是唐胜一系吧?
所以烈云宫其他人都可以理直气壮地劝沈非回归烈云宫,偏偏这个唐胜不行,难道将沈非拉回去和自己的亲孙子作对吗?世上恐怕没有这么愚蠢之人吧?
侃侃而谈的两次开口,将唐胜说得哑口无言,也让得在场所有人见识了沈非那不比修炼天赋差的口才功夫。
但上官烈毕竟身为一宗之主,只不过片刻之后便是将话头接了过来,沉声道:“沈非,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天你拒绝了本宗主,整个长宁宗,都将因为你这个决定陷入覆灭的危险之中。”
在沈非正想针对上官烈这番话说点什么的时候,另外一边的蓝清风已经是强忍着伤势朗声开口道:“沈非,你是我长宁宗的弟子,你的每一个决定,我蓝清风都绝对支持!”
而蓝清风话音刚落,他身旁的丁同也是接口道:“沈非,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丁同也是绝对支持!”
三长老李木哈哈一笑,大声道:“沈非,从你第一天进入长宁宗,我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看来我李木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毒辣啊。”
紧接着李木的话音,好不容易稳定了伤势的四长老邱厉高声道:“不就是个死吗?我长宁宗弟子,可有怕死之人?”
邱厉这一道声音,仿佛激起了所有长宁宗弟子的血性。这擂台殿中本来就飘荡着浓郁的血腥之气,今天要不是沈非突然赶回,或许所有的长宁宗弟子都已经死于非命。
“沈非师兄,我们都支持你!”
“沈非师兄,烈云宫当初那么对你,你要是敢回去,我就瞧不起你。”
“沈非师兄,你不用管我们,我们不怕死!”
“归阴宗这些王八蛋,跟他们拼了!”
“……”
所以在邱厉话落之后,整个擂台殿内,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话中之意,都是对沈非决定的绝对支持。
而一些指出当初烈云宫不厚道的声音,更是让得上官烈和一众烈云宫强者的脸色极不好看。可是他们又半分反驳不得,这种有眼无珠之举,也确实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
听得擂台殿内的这些一边倒的支持之音,沈非不由得心头一暖。相对于烈云宫当初的冷漠,在这生死之际有着这么多的师兄弟支持,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啊。
“呵呵,上官宫主,你也听到了,我长宁宗的长老和师弟们,都很支持我的决定呢。”
沈非抬起右手压了压,等得殿上安静下来,便是微笑着朝上官烈开口,而其话中之意,又是暗讽了一番烈云宫当初的冷漠于无情。
见此情形,上官烈自然是知道再劝也是枉然,当下脸色阴沉地说道:“沈非,你会为这个愚蠢的决定而后悔的,整个长宁宗,都将被你连累。”
闻言沈非接口道:“长宁宗乃是烈云宫附属宗门,上官宫主的意思,是今天要袖手旁观了?”
“哼!”
上官烈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多说一个字,看其缓缓退后的身形,显然是默认了沈非言中之意。对于这个宁城的长宁宗,因为沈非的关系,自然是被上官烈给迁怒了。
见状沈非右手一动,将不远处的噬魔枪召回手中,而后长枪高举,朗声道:“既然烈云宫已经不把长宁宗当作附属宗门,宗主,那咱们就从今天开始,彻底脱离烈云宫,如何?”
沈非最后这话,却是转向了蓝清风,以他此时的身份,这样的话可是有些不合适。
而蓝清风在沈非话音落下之后,立时接口道:“哈哈,这话我早就想说了,那便从今天开始,我长宁宗不再是烈云宫的附属,我们长宁宗,真正成为一个完全独立的宗门!”
长宁宗宗主开口说出这句话,其代表的意思又有所不同。而被蓝清风这样当面说出脱离烈云宫的话,上官烈满脸的铁青之色,恨恨地道:“死到临头,还说什么独立?真是大言不惭!”
一直在旁边看戏一般的归阴宗宗主欧阳火,在见到双方已经说僵,终于是施施然站出来笑道:“上官宫主,既然长宁宗和沈非都跟贵宗没有了关系,那本宗主今天灭了他们,你应该不会再找兄弟的麻烦了吧?”
其实烈云宫和归阴宗本来就有着一些不清不楚的联系,这一点,从落天与上官玉的关系就可以看出一斑了。
所以说欧阳火这“兄弟”之称,倒并非什么玩笑之语,而只要烈云宫不插手今天的事情,等待着长宁宗的结局,必然将是覆灭一途。
欧阳火话音落下,上官烈一言不发,带着十来人的烈云宫所属施施然走到了擂台殿的另外一侧,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坐看长宁宗的灭亡了。
“嘿嘿,小子,我看这次还有谁能来救你?”
对上官烈的反应似乎感到相当满意,欧阳火立时又将目光转回了那个手持长枪的独臂少年身上,这种猫戏老鼠的快感,尤为让欧阳火感到舒爽。
“看来真得拼命了啊!”
当沈非脑海之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欧阳火那一张带着微笑的浓髯之脸,便是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不过两尺。
看着那一双泛着浓郁绿意的掌刀朝着自己咽喉绝不留情地削来,沈非双目之中的血红之色陡然大盛,下一刻,他的一双眼睛,似乎都被浓郁的红芒所覆盖。
一股极其沧桑的感觉从沈非身周陡然升腾而起,欧阳火虽然心中起了一丝异样,但也绝对没有想过一个五重小丹境的小子,能从自己的手中逃得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沈非眼中血红色光芒达到一个极致,将要施展某种特殊手段的时候,欧阳火的掌刀,已经是朝着沈非的咽喉斩去。
唰!
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之中,一道耀眼的红色剑光突然从天而降。
而看到这有些熟悉的红色剑光,所有当初在宁城广场看过那场魂医之术比试的长宁宗之人,心中都是升腾而起一个满头红色长发的神秘女子。
那一抹惊艳的血色剑光,以一种无匹的气势朝着欧阳火怒袭而去,让得这个八重大丹境的归阴宗宗主,脸色瞬间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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