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爱玛丽克的期盼下一天天过去,容嫔哦不,此时已经是容妃了,她已经在后宫中站稳了脚跟,也在皇上心中留下了一定的位置,别的不说,就看皇上隔三差五的赏赐就知道了。
爱玛丽克估摸着传说中的“捉白狐、放白狐”事件应该已经发生了吧,果然,一次后妃生辰的家宴上,一位贵人绘声绘色的描述了硕王府皓祯贝勒捉白狐放白狐的美谈,据说那只白狐还三回首感念其恩德呢。皓祯贝勒还特意从狐尾剪了一束毛以做留念呢!
古人对于这些神仙鬼怪都有些相信,而被这些神仙所眷顾的人大家也格外留心。听到这,大家都心有所动。尤其是身边有站住了的公主的嫔妃。就连皇后也看了看身边的兰馨。
爱玛丽克这些年,对于宫中的人事也知道的大概了,那位贵人一向是个不受宠的,平时像这样妃嫔齐聚的场面向来是个锯嘴葫芦,今天怎么这么活跃。爱玛丽克想了想这位贵人的家世,是了,这位贵人出自瓜尔佳氏的偏支,而硕王府的大格格就嫁到了瓜尔佳氏。硕王福晋这是在为皓祯造势呢!
想到这,爱玛丽克低着头笑了笑。却不曾想,这笑容被乾隆看了个正着。这些年,爱玛丽克伺候在容妃身后,一直忠心耿耿,容妃竟是半步也不能离了她去。而爱玛丽克也愿意终身不嫁侍奉在容妃身边。因此,爱玛丽克在宫中颇有些地位。乾隆也喜欢和爱玛丽克说话。
“爱玛丽克,你在笑些什么?”乾隆问道,而皇后见乾隆对一个妃子身边的大宫女说话语气都如此柔和,对着自己却是越来越少言,心中暗自气氛起来,身边的兰馨虽然才进宫不久,但善解人意,此时看出来皇额娘神情不对,悄悄在桌帷的掩盖下,拉了拉皇后的衣角,皇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平复下来。
容妃闻言也诧异的回过头来看着爱玛丽克,爱玛丽克给容妃倒了杯奶茶,然后才说道:“奴婢是想问问贵人,这位皓祯贝勒在猎场上除了白狐,可曾猎到其他猎物?”
瓜尔佳氏贵人不明所以,“好像没有吧。”又赶紧解释道:“贝勒爷年纪还小,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爱玛丽克低着头笑了,“哦,原来如此。只是爱玛丽克曾听的宫里的谙达说起过,白狐心性最为狡诈,平时也很难猎到。没想到这位皓祯贝勒小小年纪,野兔、野鸡这样好猎的猎物不曾猎到,反而猎到了白狐,真是了不得的本事啊。”
爱玛丽克一番话,让在场的嫔妃都愣住了,是啊,要说他年纪小,所以不曾猎到其他猎物,怎么白狐这样难猎的却被他猎到了。是了,想来是侍卫们猎好了哄他玩的吧,不过是夺他人之功罢了,有什么好炫耀的。
瓜尔佳氏贵人也想到这其中的厉害了,赶紧改口道:“是我记错了,他猎到了其他的猎物,只不过是些小玩意,没有白狐这么显眼,所以我记错了。”
爱玛丽克继续说道:“这样啊。那贝勒爷还真是怜香惜玉的人啊。其他的猎物就可以随意猎杀,反而是白狐这样的灵物就放生,看了这位贝勒爷还是位看人下碟的主啊。还有,奴婢奇怪的是,既然是放生,又为何要从狐尾上剪下一截狐尾?岂不是汉人说的那个······”
爱玛丽克故意装作不记得那句词的样子,乾隆有些好笑,“沽名钓誉?”
“圣上英明,可不就是沽名钓誉吗?”爱玛丽克立刻顺杆子爬,“而且那位皓祯贝勒长这么大,奴婢也不曾听到他有其他什么过人之处,不过就是一个空穴来风的白狐回首吗?奴婢听说,满人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木兰围猎也是为了提醒大家不要忘了这个。那这位皓祯贝勒此举可是大有深意啊。”
大家一听,是啊,这个爱玛丽克不说大家还不觉得,一说,大家仔细一想,可不就是这回事吗?不管他到底猎没猎其他猎物,看来都是个沽名钓誉的家伙。没见皇上都金口玉言说了人家是“沽名钓誉”吗?
瓜尔佳氏贵人的脸色难看的很,她没想到那个一直笑脸迎人的爱玛丽克为什么会针对硕王府,针对皓祯贝勒,又想到了硕王府上那个回疆侧福晋,莫不是硕王福晋克扣侧福晋的事被容妃知道了,要知道,侧福晋可是容妃娘娘的族人呢!瓜尔佳氏贵人想到这,脸色不大好看起来,额娘好端端的给自己找这等麻烦做什么!
爱玛丽克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欲言又止。乾隆此时正在兴头上,看着她这样,故作不满,“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遮遮掩掩。”
“是,奴婢前些日子听太后娘娘说古,说起了当初先帝在世时的情景。奴婢听了一耳朵,好像先帝的十三弟名允祥,先帝的嫡亲弟弟十四爷曾名允祯,后才改名为允褆。奴婢对这里的规矩还是有些不大明白,不知道是不是该避讳一二?”爱玛丽克有些犹疑的想着。
乾隆一愣,是啊,自己的十三叔叫允祥,十四叔叫允祯,而那个硕王府的两个孩子叫什么来着,“瓜尔佳氏,你说,硕王府的两个孩子叫什么来着?”
瓜尔佳氏贵人冷汗直流,心里把自家额娘和那个大嫂骂的半死,你好好的想捧自家弟弟上位,扯上我干什么!但皇上问话,不得不回啊,“回皇上的话,嫡福晋···所···所出的叫···叫皓祯,侧福晋所出的叫···皓祥。”说完赶紧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乾隆大怒,哼!一个小小的异性王,也敢给自家孩子叫这个名字,他是想以圣祖皇帝自居吗?帝王本就多疑,因为名字一事,思维立刻延伸开来。
众妃嫔见皇上生气了,也不敢再说些什么,立刻敛声屏气。爱玛丽克赶紧跪下认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懂规矩,请皇上息怒。”
容妃见状,也赶紧下跪为爱玛丽克求情,“皇上息怒,爱玛丽克她不是有意的,我会让人好好教她规矩的。”
乾隆压制住怒火,“爱妃,爱玛丽克,你们起来吧。哼,规矩,不懂规矩的人都知道这里面不符规矩,你们这些懂规矩的,却没一个人想到这里。爱玛丽克,你不但无过,你还有功,有功当赏,你说,你想要什么?”
乾隆的性子其实和他阿玛一样,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他现在对爱玛丽克正是感觉好的时候,所以给予的奖赏也是大方的很。
众位妃嫔都紧张的看向爱玛丽克,生怕一不小心就多了位姐妹,要知道,先帝的生母不就是孝懿仁皇后身边的宫女吗?
爱玛丽克恭敬的对着皇上磕了一个头,“谢皇上夸奖。皇上不责备奴婢的鲁莽,奴婢就很感激了。奴婢此身只愿意长久陪伴在容妃娘娘身边,容妃娘娘和皇上好,就是奴婢好。奴婢什么都不要。”
一番话说得乾隆更是感动,连连点头,“爱妃身边有你这样的忠仆陪伴,朕很放心。爱妃,朕今晚去宝月楼,上次吃的烤全羊很是美味,今晚叫厨子再来尝尝。”
容妃笑意盈盈的答应了,不顾其他人煞白的脸色,反正她是回人,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爱玛丽克说了,皇上给的,无论自己喜不喜欢,都要受着,她的主子是皇上。
且不说这一晚,宝月楼是何等的热闹。第二天一早大朝的时候,硕王爷就接到了圣旨,硕王不敬先帝,降为硕郡王,其嫡子改名为皓淄,其庶子改名为皓源。皓淄这个名字是爱玛丽克想的,只因为皓淄=耗子,这个名字不要太符合哦。
硕王爷哦不,现在该是硕郡王,捧着新鲜出炉的圣旨,一口气没上来,晕倒在了大殿之外。他不明白,按照他和福晋还有大格格等人商量好的计策,今日早朝,皇上不是应该褒奖皓祯吗?皓祯捉白狐放白狐的传言不是应该广为人知了吗?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亲王降爵为了郡王,这样皓祯袭爵的时候不就只是个贝勒了?这怎么配得上我的皓祯。不对,现在改叫皓淄了?
好好的,皇上为什么要给皓祯改名?皓祯这名字不好吗?不敬先帝?自己怎么不敬先帝了?这是硕郡王昏倒前还在想着的事。
硕王府里,福晋雪如、侧福晋蝶舞,皓祯、皓祥、秦嬷嬷等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雪柔心情尤其激动,自己和大格格商量一整夜,才商量好这个计策,为皓祯扬名,若是皓祯入了皇上的眼,那么尚主也未尝不可。到时候皇上或许会看在公主和皓祯的面子上,硕王府的牌子还可以多挂几年呢!
雪如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表情越发得意,回头看到皓祯,招手示意他过来,皓祯偎在雪柔的怀里,雪如摩挲着皓祯,“皓祯,昨晚睡的好吗?一会你阿玛回来了,要记得给阿玛请安啊。”
话还没说完,一群人抬着晕倒的硕郡王回来了,“王爷,这是怎么了?”雪柔赶紧迎了上去,内务府的太监说道:“杂家封皇上旨意,硕亲王府被降为郡王府,府上赶紧的吧,门外的牌匾,还有家里,违制的东西赶紧收了吧。另有,府上二位公子皓祯改名为皓淄,皓祥改名为皓源。”
雪如大吃一惊,怎么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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