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猜得不错,这件事还真是那帮不省心的搞出来的。
柳强还从没吃这么大的亏过,别提都憋屈了,整天想着怎么报复回来,但狗腿子范波和柳杰对此却并不热衷,一个劲地往后退,可气坏他了。
范波特听她姐的话,也明白过来柳毅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也就不愿再跟着柳强后面莽撞,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柳杰呢,则是被巨型老鼠夹搞怕了,小打小闹、跟后面摇旗呐喊助威还行,真到动真格的,他溜得比谁都快。
手底下没兵,光杆司令能底个什么用?
养伤的当口,翻来覆去总算想出了自认为惊为天人的辄。挖好陷阱,等着猎物上钩,离开了大本营,他柳毅就是没牙的老虎,怕个球。
简直太完美了,柳强摇头晃脑地自恋一番,嘿嘿,鱼饵抛下去,还怕鱼不咬钩?
他这么跟范波他们一捣鼓,狗腿子一二号踌躇半天,觉得可行性非常强,也就默认了,开始按方案实施。
哪晓得,纸团就跟石沉大海似的,愣是没激起一片浪花,一天两天的还能自我安慰,时间一长,谁心里不犯嘀咕?
废弃房子周围几个坑可是废了好大成本才挖出来的,想想,就感觉心在滴血。
首先放弃的范波,每天深夜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严寒扔纸团,哪是煎熬两字了得啊。
于是,婉莹就成了出气筒,以前遭黄脸婆刁难,他还帮着说两句,现在是熟视无睹,要不是她挑拨,能去招惹那煞星?
到现在腿还没好利索,又瘸着腿去做贼,新仇旧恨,没上手狠揍就算对得起她了。
没有了温柔呵护,又整天吃不饱饭,婉莹这朵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着,比黄脸皮还不如,范波更是满心厌恶,懒得再管了。
柳杰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墙头草型的人物,吃了几次瘪后,更是偃旗息鼓,躲在家里避风头了。
柳强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拍手叫绝的计策,怎么到柳毅这儿偏偏行不通呢?
换了他,肯定第一时间就屁颠屁颠跑过去寻求刺激了。
他挠挠头,再想想,说不定灵光乍现,出个更妙更绝的主意,到时,就不信那么邪性,还能让瘪犊子全身而退?
哼,事成后,固若金汤的房子是他的,吃不完的存粮也是他的,哈哈,想着美梦的柳强,发出‘哧哧哧’渗人的微笑。
也许村里没几个相信前段时间传言的,但是他一百个确信无疑,绝对不是子虚乌有,在柳强的眼里,柳毅一直就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粮食的诱惑加上伤腿之仇,让他有些癫狂,陷入了死胡同,也走上一条不归路。
“柳毅,柳毅,开门。”柳志一大早就将院门拍得砰砰响。
“什么事啊,一大早的。”昨晚练拳到深夜,这会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了。
“走,边走边说。”柳志三句话就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今儿凌晨有人给老柳树上香,发现几人靠在村口的院墙下有出气没进气,帮着灌了几口热水现在才苏醒过来,说是来找你的。”
“找我?”柳毅脑袋里面迅速过滤一遍,还是没能理出头绪。
远远看见几人并排躺在柳树的棚子下面,身下还垫着旧门板隔绝冰冻,身上盖着热心村民捧来的厚厚稻草,看着像几具死尸似的,情况确实不妙。
谁啊,这是?蓬头垢面,满面青紫,长长头发盖住大半的脸,絮柳毅眼拙,还真没认出来。
“柳毅。”中间的男人勉强费力抬起头,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是我,老张啊。”
“老张?”柳毅惊呼出声,不怪他大惊小怪,而是对方的形象实在是与从前大相径庭、判若两人。
从前虽然只是个送水工,但块头大,长得五大三粗,声若洪钟,现在整个一瘦竹竿嘛,还是垂垂危已的那种,可见这段日子过得艰难。
按理说不应该如此啊?老张家在阳明县的乡下,隔他们柳树村有三四十公里,除非真的混不下去,谁愿意踏上遥遥未知的旅程。
更何况,当初还是对方先提议要回老家的,柳毅也是得到空间后才下定决心跟随的。这么心思敏捷的一个人,回家肯定有所准备,怎么会混得这么凄惨,比个城里人还不如的呢?
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隐情,柳毅压下满腹的思绪,对柳志道:“来帮帮忙,把他们运到我家去。”
“麻烦了,当初还说万一你这过不下去可以去找我的,现在却是倒了个了。”
“不说见外的话了,你能找来,就说明信得过我,说什么咱也得对得起你这份信任。”柳毅安抚道,当初上班时,老张可没少关照他。
就当还个人情吧,先安顿在家里,等恢复得差不多,再在村里帮着租间房子。
家里挖有地窖,老张是可信的,但家属就难说了,还是分开合适。
走了几步,听到前弟媳用渗死人的口吻说道:“对不相干的比对老子和亲弟弟还好,你迟早会遭报应的。”可惜,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范波掐着脖子,捂着嘴给拖走了。
此时的他,后悔得要撞墙,当初怎么会鬼迷心窍勾搭这没脑子的?
人家婆娘都扒家、旺夫,她呢,简直是个丧门星,只会到处替他结仇惹事,哎,他实在是难消美人恩了,还是找机会脱手吧。
柳毅对这恨得牙痒痒的话直接无视,人家嫉妒愤恨,总归要发泄的。
看军大衣破破烂烂裹在身上,就明白对方的日子堪忧,也不晓得瞎折腾啥,说实话,他那便宜弟弟虽然渣,但对这女的,也称得上尽心尽力。
也许现在已经有觉悟,这世上再不会有谁能比得上柳根对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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