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安把罪责推到了宫池奕头上,“他严禁我七点之后出门,否则……你懂的。”
北云晚有些好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吻安眉眼弯起,“我一直很乖巧的。”
又极力忽悠着她跟自己看电影,顺便讲了讲这些天的事,话题足够让聿峥做一顿饭。
差不多的时间,晚晚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告诉她的晚班取消了。
北云晚一蹙眉,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
但是吻安已经笑起来,继续兜着,“是我,我好容易过来,明天就忙影协的事了,你今晚还加班算怎么回事?”
晚晚故作生气的嗔了她一眼,“告诉你啊,我晚上失眠,你最好能撑着眼皮跟我一直聊。”
吻安笑颜洋溢,靠在沙发上撑着脑袋,“我出去转了两三年,能聊的几箩筐呢!”
晚晚在沙发上坐下,自顾叹了口气,抬手散了刚扎起来的长发,甩了甩,看了她,“你手怎么那么长啊?我院长还听你的么?”
吻安淡笑,“是有点长!所以日后会经常扰你。”
其实,她也就是跟沐寒声打了个招呼的事。
北云晚挑眉一笑,“欢迎随时骚扰,正好免得给别人留空隙。”
吻安当然听得懂这个别人就是正在厨房默默忙碌的聿峥。
她坐在沙发上,从自己的角度稍微能看到餐厅的门,但是听不到厨房的动静。
忽然想到了总是给她做饭的宫池奕,再看看现在的聿峥,忽然觉得挺心疼聿峥的,米宝的事他的确有过错,但大局之下一人之力难以扭转。
可他那种冷漠的性子,能这么耐着性子不跟晚晚顶嘴确实挺难。
尤其,在饭桌上,吻安看聿峥照顾晚晚时手背微转,一道划痕。
她微蹙眉,看了看聿峥,问:“刚从任务下来?”
南岛的事以后,吻安不知道聿峥都在忙什么。
而她话音刚落,晚晚在那边几乎头也不抬,一句:“我划的。”
吻安愣了一下,抿唇看了聿峥,有些意外。
晚晚现在情绪很难控制,一点就燃可以理解,但是……
聿峥好歹是个军人,就那么支着让晚晚划一刀?万一重了把手筋挑了怎么办?
弄得吻安有些后怕。
可北云晚坐那儿恍若无事。
片刻,才抬头朝吻安看来,漂亮的眉毛微微弯起,有些好笑,“怎么,怕我也给你来一刀?”
随即挑眉,“我又不是泼妇,巴不得你天天过来陪我,还能赶你走?”
说明她给聿峥划一刀是为了把他赶走。
其实也不尽然。
当时北云晚自己也说不清心里在想什么,总之烦躁得心都快炸裂的感觉。
她也没讨到什么便宜的,到现在舌尖还有点疼。
被聿峥咬的。
聿峥昨晚到的荣京,直接去了她的公寓。
米宝已经被北云晚送到她哥沐寒声那儿,正准备去上夜班。
可她还在玄关换鞋,聿峥就敲了门。
门一打开,立在门口的男人浓眉拧了拧,看了她的收拾就知道要出门,冷声,“去哪?”
北云晚把另一只鞋子换好,另一手拿了放在旁边的外套,道:“上班,还能去哪?不然拿什么养活我们母子?”
往前挪了一步,伸手作势推他。
聿峥外套拎在手里,她的指尖刚碰到他胸口,就顺手握了她手腕,连带着她往里移步,反力一脚踢上门。
她还没反应过来,转眼手里的外套和包都被他卸了。
皱起眉,看了时间,“我快来不及了,你要发疯能不能等我回来再说?”
聿峥手里的劲儿并不大,但是她试了几次也挣脱不了,心里开始烦躁了。
男人往里看了一眼,“米宝呢?”
北云晚闭了闭眼,尽量控制情绪,“我以后都要夜班,他晚上都回去我哥那儿。”
“还有事么?”她仰脸,“再拦着我报警了。”
聿峥低眉看着她,他知道不能跟她来硬的,薄唇一度抿得很紧,也只尽可能平缓的沉声:“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夜晚工作,十点必须休息,医院我会打招呼。”
北云晚忍不住好笑,“我身体怎么了?癌症晚期?”
聿峥脸色冷了冷,没见过这么诅咒自己的。
可他忍了,什么都没说,只顺手从她外套了拿了工作卡,放进自己裤兜里。
她上班都要打卡,没卡去了也白去。
北云晚一看他这样,气就上来了,直接上前去抢。
聿峥轻巧侧身就能躲开,但眼看她用力过猛可能直接往墙上撞,他已经移动的身躯又挪了回去。
手臂箍在她腰上,另一手稳稳扶了她快撞到墙的额头,声音也冷了冷,“够了!”
北云晚只觉得腰都快被他捏断了,挣扎又挣扎不开,胸口憋闷得整个人几乎张牙舞爪不管不顾的往他身上招呼。
可她无论做什么,他都是那副冷冰泰然的样子,她所有攻击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气得她红了眼,“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你要么一次把我折磨死,要么给我滚!”北云晚提高了音调,几乎是冲着他吼。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只是道有时候她很想发泄,但是不能,也只有对着他才有足够的理由发泄。
吼完整个人都软了,抬头看着他,“你放过我行不行啊聿峥?”
“于馥儿不是在这儿么,你可以去找,我什么都不说,可以吗?”
聿峥只握了她的手腕,他没觉得疼,但她一双手都打红了。
他声音一如既往冷冷冰冰的调子,只或许是因为愧疚,比以往还要沉,“是因为你才这样,所以让你康复,想怎么折磨我都认。”
她扯了扯嘴角,闹过了只觉得累。
这个时候去医院显然也迟到了,还不如不去。
想从他束缚里解脱出来,他的力道没松,然后将她带进客厅。
“晚饭吃的什么?”聿峥低眉看了沙发上的人。
她把米宝送到沐寒声那儿,自己很可能就没吃晚餐。
北云晚转身拿了抱枕,往沙发另一头,“让我静一静,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聿峥点了点头,不打搅她,起身去厨房。
煮了两碗面,烧水的空隙,他还从厨房出来了一趟,生怕她偷偷出门似的。
北云晚窝在沙发上,瞥了他一眼,看着他进去又忙去了。
十来分钟后,聿峥已经把两碗面弄好,直接端到了客厅,不用她挪动一步。
北云晚最近总是失眠不说,看到什么都没食欲。
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拿了一旁的水果,从茶几底下的抽屉拿了水果刀,“我吃水果。”
聿峥走过去,她就往后躲了躲,看了他一眼。
“肝不好,还要把胃也废了才舒服?”聿峥微拧眉。
北云晚削着苹果,看了他一眼,信口胡谗:“我下午吃了。”
聿峥看了她一会儿,伸手要把她手上的苹果拿过来。
她手一缩,并没有爆发,只是拧眉,“你别再惹我了行吗?我不想对着你躁怒得像个疯子。”
“那就把面吃了。”聿峥沉着声,“不吃东西你没法吃药。”
一说到药,北云晚瞬间冷了脸,抬眼瞪着他,“我说了我没病!”
聿峥薄唇抿了抿,知道她最讨厌吃那个药,声音也缓了缓。
他也从没说她有病,只道:“你必须配合调节。”
她声音略微拔高,伴着烦躁:“没病我调节个P!”
也不是第一次听她爆粗,但聿峥终究紧了紧下颚,又略微疏松。
他避开每一次会跟她吵起来的关头,转身去原来放药的地方。
微皱眉,没找到。
又转身往另一头,终于把药瓶拿了出来。
就这一个问题,还是再一次激发了她的情绪,气得她扔了削好的苹果。
转眼间,聿峥见她手里只紧紧握着刀,眼角收了收,“把刀给我!”
北云晚这会儿俨然全身都是刺,胸口膨胀的憋着气没出发,扯了扯嘴角,“怕我自裁?”
又笑了笑,“有时候我真想当初做手术就归西了就好了。”
“把刀给我!”聿峥又重复了一遍。
她非但不给,直直的瞪着他,“我不吃面,也不吃药!你把药给我拿走,要么你走!”
她一边说着话,又往沙发里挪。
聿峥整个人都绷紧了,她那样的动作,稍不留神就把自己伤了。
果不其然。
北云晚往里挪,另一手去扶沙发的时候一个趔趄落空了。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聿峥整个人已经掠了过去。
北云晚当时只觉得他的气息强势压下来,整个人紧张的同时,胸口的烦躁无处安分。
她也不知道手上怎么胡乱挥了出去,只听到他低低的闷哼。
血顺着滴到了她腿上,她整个人愣在那儿。
聿峥闭了闭目,并没理会自己手背上的伤,伸过去拿了她手里的刀,直接徒手扳弯了用纸巾裹住沾了血的刀锋,“以后水果让人处理好再送过来。”
北云晚是医生,她当然见过血,但流血的是他,她心里还是颤了颤。
见他那么漫不经心的模样,胸口紧了紧,终于回神,作势要去给他拿药箱。
聿峥把她的动作止住了,声音很沉,也很平稳,“没事,你坐着。”
不知道怎么的,她胸口一酸,几乎带了些恳求,“你处理一下行不行?”
他低眉看了她,薄唇微抿。
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依旧是面不改色,反而看了她,“把面吃了?”
北云晚拧着眉,最终也点了一下头。
看她把碗端到面前,聿峥才慢条斯理的药箱里拿了碘酒和棉花,没找到创可贴,他也没打算贴那么矫情的东西。
就那么赤着伤口走回来。
北云晚强压着自己吃了两口,看向他的手背。
聿峥什么也没说,只是坐下来开始吃面。
他吃完了的时候,北云晚只下去三分之一,而且吃得很艰难,皱着眉,硬撑。
聿峥看了会儿,也没说话,把碗拿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筷子低头三两下就把她吃剩下的解决了,然后拿着碗去了厨房。
北云晚坐在那儿,目光定在自己腿上被递了几滴的血。
极其白皙的皮肤上,那几滴暗红尤其明显,让她不自觉的拧眉。
聿峥出来时,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她的腿,没说话。
而是伸手顺势把一旁的药瓶拿了过来。
北云晚一下子转了视线看着他,准确的是盯着他手里的药瓶。
仰脸,脸上的表情是真真实实难受和祈求,“能不能不吃?”
“我真的没病,你要是不惹我,我脾气一直很好……”
聿峥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在她身侧坐下。
她就是憋在心里太久才变得抑郁。
这么看来,他时而惹她暴怒一回反倒是好事了。
聿峥把药倒出来,“吞一下的事,没那么难吃。”
北云晚抿着唇不配合。
聿峥已经过去倒了水,他也不是个有耐心变着花样哄女人的主,所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勾了她下巴。
北云晚怔愣间,药粒儿几乎已经顺着她的喉咙滑下去,一下子就让她干呕了一下。
聿峥竟然没半点嫌弃,另一手拿了杯子,让她喝水。
北云晚被呕得一脸通红,眼泪往外钻,瞪着他。
所以,最后水也是他喂的了。
终于结束,她忍着那种药的味道,盯着他,“你可以走了。”
聿峥知道她生气,明智的什么也不说。
反手抽了一张使劲,半蹲着替她把腿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一边道:“十点你必须休息,睡不着也去躺着。”
北云晚没搭腔。
聿峥抬头看了她一眼,对上她冷着的脸,把视线收了回来。
目光扫过,她今天穿的裙子,膝盖以上,他半蹲着的角度正好令人遐想。
喉结微微滚动,擦拭血迹的手不知何时变了味儿。
北云晚感觉他的指尖抚在腿间肌肤上时,蹙了好看的眉,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重心从沙发下略微升高,捉了她的唇又压低下来,几乎把她整个压到沙发角落。
她终于想起来还可以挣扎。
双手撑在他胸口,一双精致的柳眉拧得很紧。
“聿峥,混蛋!……放开!”模模糊糊的声音,断断续续。
虽然每次他一定会把她吃干抹净,还说什么免费服务,但是她现在一点心思都没有,他要是再把她惹火了,保不齐做出什么事来。
心里一怒,腿上也没多想,直接曲起就踢。
“嗯!”低低的闷哼。
聿峥是结结实实的被踢了一下,有些来气了。
手腕被他禁锢,低眉看了她片刻。
他身上的气息很强势,可再纠缠下去的吻并没有粗鲁,只是霸道的在每个角落寻觅着,终于惩戒在她舌尖下了力道。
北云晚被咬得低声痛呼。
聿峥的动作丝毫没听,反而一路长驱直入、顺势而为,她怎么挣扎对他来说九牛一毛。
甚至沙哑迷欲的嗓音说着话,说她心里憋不住气就叫出来,叫得越大声越好。
这会儿,对着吻安说完那刀痕是她划的之后,北云晚略微低眉。
她昨晚的确叫得快疯了,庆幸米宝不在,否则一定以为大人都是疯子。
吻安看了看桌边的两人,没多问了,老实的吃饭。
吃完之后,他看了聿峥一眼。
想必他会陪着晚晚,所以她留这儿就显得多余了。
因此,吃完饭,吻安也就准备告辞。
可北云晚皱了眉,“你去哪?”
吻安笑了笑,道:“我和肖委员约好了谈事的,我准备进影协,跟你说过的。”
北云晚眉头紧了紧,看了时间,“都这个点了,非得今晚谈啊?”
吻安点头,“比较急,我又不能一直在荣京,筹备着拍新电影呢。”
然后笑了笑,“放心,一有空肯定过来看你,我还没见到米宝,还会过来的!”
没办法,北云晚只能把她送到门口,“慢点开车。”
吻安点头,看了一眼立在门边一手插兜的聿峥,也没多说,转身上车,对着两人:“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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