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池奕神色平淡,目光冷毅,淡淡的看着屏幕,沉声:“还有谁找你做过鉴定么?”
电话那头的人压了压声音,“有,还不止一个,但不是找的我,是医院的其他人。我也是听人说,您也知道这种事私密性很强,我也不敢多加打听,只知道其中一方是汤岸。”
这个并不奇怪,汤乔要证明自己的孩子是宫池奕的,她自然会准备一份鉴定书,也许还会以此公布在大众面前,又一次替她拉了撑腰的后备力量。
到时候宫池奕必然只能被骂得狗血淋头,舆论也必然会逼着他对汤乔负责。
宫池奕听完缄默许久,终于低低的“嗯”了一句,“辛苦。”
他并没有为难对方,甚至让他继续打听打听还有谁做这个鉴定,这总是还是交给自己的人来得放心。
挂了电话,吻安见他把目光转过来盯着她许久,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看我做什么?”
宫池奕把手机放到一旁桌上,又一次坐在她身边,抬手理了理她的裙摆,“你也听到了,下周就能出结果。”
所以呢?
吻安柔眉微挑,要她跟着一起等着结果出来,然后再出去拍戏?
他眉头微蹙,目光深暗的看着她穿好衣服后理了理妆容,长发捋到一侧,伸手拿了围巾。
宫池奕把围巾接了过来,走到她面前,五官略微俯低,“知道你有自己的行事计划,但我更清楚你这次出去不是非今天不可。”
而是为了避开汤乔怀孕事件的高潮点,在她眼里或许是给他留一些尊严空间,但在他眼里,这只是逃避,因为他最清楚事实真相。
吻安低眉听完,抬头看了他,不接他的话,只看了围巾,“给我系上吧。”
男人眉峰轻捻,“有时候太固执并非好事。”
她看得出来,他这会儿有些不悦。
但吻安视而不见,语调淡淡,情绪也很平缓,不接他的话题,只道:“我快来不及了。”
宫池奕沉着声:“来不及就往后推。”
她微抿唇,“我已经推了一次了。”
他手里的围巾并没有系上来,只是低眉望着她,“下周出结果,也就这么几天的事,如果结果不如你意,你想如何都好……”
吻安见他是不想给她系围巾,只好转过去想再拿一条。
可刚转身,他语调沉了沉,“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显然,相比于刚刚情绪,他的不悦正在攀升。
吻安微蹙眉,“然后呢?等事情快收尾了你把我推出去,干脆把我们的事公布了?且不说你有没有从我这儿占便宜,你大哥和薛音的事你忘了?”
见她顿住动作仰眸皱着眉,宫池奕薄唇略微抿紧。
片刻,才启唇:“以为我尽力留你,是想着到时候把你推出去当挡箭牌,压制舆论?”
她语调挑起又明显了几分:“不然呢?”
他神色微暗,嗓音沉沉,“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外出。”
她出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有时候,距离会让一个无比强大的人感到力不从心。
吻安没说话。
“我的身份,无法保证你一人外出的安全性。”他垂眸看着她,沉声,“缓一缓?”
难道她还得一辈子跟他绑在一起,那还怎么做事?
这么想着,嘴上也没遮拦,“那干脆了,总归你也不可能不坐这个位子,你大哥和薛音的关系也在那儿,你找个谁凑合下去?”
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一出来,他脸色转眼黑下去,“胡说八道。”
声音是掷地有声的低沉。
所以吻安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想说点什么,也没说出来。
其实她没参透他话里的意思,最近也没听说哪里会出事,何况她把能卸任都卸任了,顶多挂着一个荣京女爵的头衔。
再说下来,也就是成为国家影协的成员,根本算不得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最终,他虽然一张脸阴沉着,也只能让她去机场。
吻安坐在车上,想着出门时他一脸郁色,是真的生气,连送都不送她,心里也不太舒服。
自顾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车窗外。
可能这就是别人说的女人矫情,她心里不舒爽非要把他也弄得满身压抑,还奢望着对方能捧着哄着。
可谁没个脾气?
好一会儿,她才淡淡的开口:“他让你跟我一起去了么?”
话自然是问开车的靳南。
靳南点了点头,“我跟您过去,这段时间负责您的安全。”
吻安沉默许久,目光依旧在窗外,看得有点头晕才闭上眼,又问:“最近有什么事么?”
还是他单纯的想让她第一时间知道真相,怕她因为这件事从此不信任他了、嫌他脏了?
靳南想了想,还是摇头,“不太清楚,如果真有事,大概也是荣京那边。”
吻安没说什么,因为荣京是沐寒声的地盘,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总归出不了什么事,也就没怎么上心。
登机之前,她思来想去的在门口好一会儿,还是给他发了个信息。
但是宫池奕没回,这让吻安有些气,伸手夺了靳南刚拿下来的箱子,道:“转告你的主子,这段时间别找我,找我也不理!”
然后迈步往前走。
靳南皱了皱眉,看了看空着的手,又去车上把她的包和外套都拿下来才迈着大步追上去。
*
几天之后,汤乔的胎儿鉴定结果已经出来,宫池奕接着电话,一边慢条斯理的穿戴整齐。
“找到人了?”他神色冷暗,语调淡淡的。
听那边的人回话之后才“嗯”了一句,伸手勾起外套,从容迈步出门。
汤乔是混娱乐圈的,对于媒体的运用,她可以说是炉火纯青,无论有名的无名的媒体都得知了今天会有一大出戏。
小道消息从大清早就开始传,网民更是活跃一场,好似一个个都不用按点上班似的。
“听说今天汤乔就要公布胎儿DNA鉴定结果,估计这是宫池奕被第一次被女人吃得死死的!”
听起来是有些同情他的。
但是不过半个来小时,画风逐渐变了。
有人说:“富家公子都爱吃干抹净、拍屁股走人,就该有几个这样厉害的女人收拾他们,清一清贵圈空气!”
有人回复:“重要的是,被贵公子玩剩下的破鞋,总要由老实人接盘,多冤?”
这些话自然进不了宫池奕耳朵。
但刚回来就听到这件事的余歌跟着咋舌,“汤乔有一手啊,脑子也不缺,先前知道立刻拿老爷子当护身符,这会儿知道利用免费资源给你压力。”
宫池奕再厉害、再权势滔天,他总不能去把匿名网民的嘴巴都堵上,只能任由舆论翻涌的淹没过来。
这种时候,他但凡发声反驳汤乔,那都是招网民臭鸡蛋的行径,只会适得其反。
她挑了挑眉,“那你到底是做没做亏心事?”
见他冷眼扫过来,余歌挑眉,“我看顾小姐气得连仓城都不想呆,所以随口问问!”
中途,余歌和他分道,他并没有去医院拿鉴定书,而是直接驱车去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并不奢华的公寓楼,在汤乔只字不曾公布的前提下,依旧有数十家媒体蹲守在楼下等着看好戏。
在众人熙熙攘攘、引颈揣测之际,谁也没看到黑色迈巴赫停在楼后。
男人下了车,迈步从后门进了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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