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痛了多少时候,韩小莹突然觉得自己的头脑一清,察觉到有一只热热的手掌熨压在自己的脖颈上,散出一道道热气,热气不断在自己的腰背间游走盘旋,行过之处,痒痛大减,她知道王处仁正用内功帮自己疗伤,想到他为救自己不惜损耗内力,心中莫名的高兴万分。
恍惚间,韩小莹的背部肌肤忽然十分清晰的感受到了那只炙热的手掌,甚至清晰到掌心的每一条纹路,奇幻的感官体验让她渐有血色的面庞倏地一红,心开始怦怦乱跳,她沉醉般呼吸着那人身上的好闻味道,一脸恣意地趴伏在他温暖的胸怀里,瞬时世间的所有一切都变得熏熏的。
她又是羞涩,又是惊喜,火热的少女情怀中隐隐泛起一阵患得患失,意乱情迷的身体不能自制的丝丝蠢动,好使自己体味更多的触感,她只盼王处仁是真的在贴身搂抱着自己,而不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韩小莹越想越羞不可抑,脸上红得直欲滴血,羞到最后干脆自欺欺人地闭上了双眼,好遮挡住她眼眸里即将泛滥的流波,因为隔着一层薄布环按在她(腰)臀部的另一只手掌,两人胸与胸,腹与腹时不时的紧密接触,被她感知的格外明显,这提醒她,一切都不是她的臆想,她确实亲密的紧紧依偎在他怀中。
心头迷乱了半饷,如梦似醒的韩小莹忽地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脱出了王处仁的怀抱,怅然若失的同时急忙睁眼去寻,四下环顾,但见王处仁俯身蹲在自己身后,正伸手去掀自己的裙裾。
瞧得这一幕,韩小莹不由得震惊万分,以为王处仁跟自己一番亲昵后,现已按耐不住,一刹那连转了千百个念头,内心好不纠缠,其乱如丝。
理智告诉她应该出声抗拒,自己的初次不能在这荒野里随便给他,心底却有个声音不停强调说:“你已经答应做他的女人了,只要他愿意,只要他欢喜,无论他怎样,都是可以的!”
既然一时无法取舍,那就不去想它,如此认为的韩小莹旋即选择逃避,想再次闭上双眼,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其实早已心魂俱醉,故而当王处仁掀开她的裙子时,她不禁发出了一声快美难言的低吟,全身瞬间酸软,失了遮掩的双腿如同失了支撑,晃悠悠的再也站立不住。
转首合眼之际,韩小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小郭靖的身影,旁人的存在,激得她的神智蓦地一醒,继而想到可能正在追来的六位兄长,这才不再醉迷于自我的小世界,连忙羞声低语道:“别这样,不要在这里!”
王处仁听了一愣,发现韩小莹双腿颤巍巍地抖得厉害,直以为对方痛感又强了,一面伸掌按上她右腿腘窝横纹中央处的“委中穴”,运劲缓吸毒液,一面安慰道:“你别怕,毒已经被我压下到腿部了,再疼一会儿就没事了。”
且不说韩小莹在得知误会后的羞愧难当,不远处的铜尸见她开口说话,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在濒死的韩小莹能独自站立时就有了不妙的预感,但他依旧选择相信自己的看家毒掌,而此刻,铜尸的信心终于破灭,他难以置信的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铜尸一直站着不出手,梅超风只当他在等其余要报仇的六怪自动送上门来,听了他的话以为其余六怪见势不妙逃走了,急切问:“贼汉子,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是抛下那个垂危的女狗贼,自顾逃命去了?”
处于震慑中的铜尸,下意识敛声答道:“他快要逼出我们摧心掌的毒了。”
“那你这死鬼傻巴巴地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趁他们运功逼毒动手!”梅超风怒骂道:“难道等那帮狗贼治好了伤,再来围攻我们?”
“贼婆娘,我们还是先走吧,你的仇我们以后再想法子报。”铜尸彻底见识到了王处仁的厉害,自己凭为依仗的两大绝技对他而言少有威胁,又看追来的六怪渐渐迫近,铜尸没了逞凶的斗志,颓然劝道。
“要走你走,老娘的仇老娘自己动手!”不等说完,梅超风低头,双臂内弯,手肘前顶,一招“灵鳌步”使出,似箭般撞向韩王二人的所在方位。
“不要!”铜尸一声疾呼,跟着跃纵而起,伸臂欲半路拦下梅超风,可她用这招步法求得就是快,铜尸哪里还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任她冲向王处仁。
眼下正是韩小莹驱毒的要紧时分,王处仁岂容他人打断,早有戒备的右手蓄力发出一掌“亢龙有悔”,推挡斜扑来的梅超风。
感应到对手的反击劲力浅浅,与江南七怪有过交手的梅超风自恃横练功夫了得,竟避也不避,左肘继续前顶,半掩胸腹,右手则前伸,张指成爪,五根尖尖的指甲划着灰白色的光芒,从右往左挥扫横击。
“快让开!小心!”追赶在梅超风身后的铜尸,见妻子不明厉害,直挺挺的硬拼,吃过暗亏的他急急提醒了两句,身形加紧猛窜,亮爪抓扑向韩小莹,以求乱王处仁的心绪,或许还能成围魏救赵之局。
王处仁的这一掌乃含势而发,掌势森严,后劲十足,威力自是极大,他瞧梅超风托大,不知死活的大卖胸腹空门,本想一掌顺势废了这女魔头的武功,念她生平际遇多惨恨,心头顿软,临身时掌中劲力收了大半,转为封闭她的穴道制住她。
缓行缓放的“亢龙有悔”突兀的后发先至,王处仁发出的掌力在梅超风的不以为然中,无声无息地虚印上了她的前胸,不等惊恐交加的梅超风用就近的左手招架,王处仁劲力一吐,她狂叫一声,暴吐一口鲜血,向后直倒。
看她伤势如此沉重,王处仁大感诧异,他怕梅超风横练功夫厉害,劲力用少了锁不住她的穴道,于是多加了些内力刺她“膻中穴”,怎知会有这般效果。
“贼婆娘,贼婆娘……!”铜尸见梅超风倒地不起,口中不住咳出鲜血,气息奄奄,当即目眦尽裂,两人夫妻情深,他忙不顾一切悲声嘶叫着奔扑到妻子身旁。
铜尸知妻子功夫稍逊,练门虽在舌下这个隐蔽部位,但身上还有其他几个软弱部位并未练满,遇到一般对手尚可抵御,碰到高手特别是内家高手,一旦他们攻击这几个部位穴道,决计要重伤送命。
除了双眼,两乳间的“膻中穴”就是其一,不过此穴位置特异,是人防卫的最周密之处,加之它位于女子的前胸私(密)处,高手明知“膻中穴”紧要,一般都拉不下脸去触碰击打,所以这个貌似明显的罩门,对手反而难以查晓。
王处仁怎知此等秘辛,他用得是虚劲,下手毫无忌讳,失明的梅超风又疏于防范,巧合中导致她的重穴受创,这一掌王处仁用了不少内劲,她自是经受不起。
铜尸手忙脚乱地抱住梅超风,一手帮她顺气,一手小心摩挲着她的面庞,柔声唤道:“贼婆娘,你怎样啦?贼婆娘,你还好么?”
血渐渐止住,梅超风喘着粗气对铜尸道:“贼汉……子,你……先走,别管我,以后一定……要杀了他们为我报仇!”
王处仁的雷霆一击,使梅超风意识到刚才她丈夫的话并未作假,现在他们夫妇除了要应付武功不赖的江南七怪外,还要多面对一个武功了得的高手,若她没失明,他们夫妇联手,梅超风到不致失了信心。
可她双目已盲,不能视物,对敌只能乱打乱抓,不要说助力,不拖累都是奢望,更别说她现今受了重伤,功夫大减,铜尸只要带着她,他们夫妇二人就不可能逃出八人的围追,于是,清楚其中关系利害的梅超风,改劝起了丈夫。
铜尸看她只是面色虚弱,内气受损,并无性命之忧,他过度担忧下反倒露出了惊喜之色,乍一听她的话语,铜尸神情大变,瞋目切齿道:“贼婆娘,你放心,我马上就给你报仇!”
未等梅超风开口阻止,铜尸便放开了她的身体,仰天怪啸一声,双爪在身前一尺处来回挥舞,腾身飞扑重伤她爱妻的王处仁。
有心阻拦的梅超风一手拽了个空,心中大恐,一双染血的瞎眼茫顾左右,凄叫道:“贼汉子,你是要我死不瞑目么?”
王处仁瞥见铜尸的双手化作一团爪影,笼罩向自己头顶,左掌加劲在韩小莹左腿的“委中穴”上一吸,一小团腥臭无比的黑血随着他扬起的手掌远远飞出,至此,他把韩小莹身上的毒液全部逼空。
正当王处仁运气于双掌,准备起身迎向铜尸时,韩小莹的左膝由于突然失了王处仁的内气灌注,不备之下忽地乏力一软,身体朝后倾倒,王处仁只得先行搂过她的腰身,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往后疾退,暂且让过铜尸的锋芒一击。
铜尸不知王处仁闪让的根本缘由,误认他是无法抵御自己的“九阴白骨爪”,才不得不避退的,暗忖道:“这狗杂种虽有奇功不惧我神爪的无坚不摧,却不一定有办法抵挡神爪的诡异速度,我只要不再跟他硬碰硬,多变招式,必能取他狗命,然后再把其余七个狗贼一一折磨死,为我那贼婆娘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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