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鬼到访(1 / 2)

1我在等她,恩,确切的说,我在等一只鬼。

外面的天气似乎并不很好,下着雨,风很大,将我写字台前的窗户吹的哐当作响的。

然而,这并不能影响到我的心情。

我发现,从下午开始我就很兴奋,而且是坐立不安的。

桌子上备了上好的云雾,只等她一来我就可以给她一杯热茶暖暖手,虽然一只鬼也许并不需要。

是一大早的时候,发现这封信,然而只是随手一丢没有理会。到了下午才想起来似乎有这么一封信,所以,找了看了看。

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我于是好奇,读来一看,不禁有些悚然。

信上说,她是一只鬼,想要和我谈一谈。

说句老实话,看到的第一眼我还真的有点害怕,并不记得什么时候做过什么叫鬼都愤怒的事情。后来想想,也就不那么害怕。终于,一个下午的时候,足够的将那一点害怕抹杀掉,所以就变成了现在的兴奋。

衣柜上面悬着的大钟已经指向十二点,此时,外面的风雨依旧很急,我觉得冷,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暖手。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我起身去开门。倒是只懂礼貌的鬼,我不禁这样想。

打开门,外面站的是一个身着粉色及膝开叉旗袍的女子,差不多二十出头的年纪,倒是和我差不多少。

她长的倒是很文静,而且似乎涵养也不错,踏着风雨而来,头发很长,湿漉漉的披着,倒是叫人有几分怜悯。

开始我并不知道她就是我要等的那只鬼,是在看到她那双眼睛的时候,才确定的。那是一只极美的眼睛,乌溜溜的,然而,那样的眼睛却不属于正常人该有的。为什么要说是一只眼睛,那是因为剩下的一只眼睛,是以一颗红色的宝石镶嵌的。看着,倒是有几分诡异。

她脚上穿着一双同色的皮鞋,那鞋的式样已经很老。我不禁开始忖度起她哪一年的鬼。

我并没有显示出任何的害怕,倒是将她让了进来。我极是怀疑,为什么一只鬼也会淋雨。

我客客气气的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叫她暖手,然后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她似乎有几分害羞,不怎么好意思说话一般。倒是一只腼腆的鬼,若是这个女人还活着,倒也算是一个美女级别的人物了。

等到我打点好了一切,才坐到她面前,一人一杯茶,好在这个有些冷的冬季雨夜,长谈。

她拿着我给她的吹风机吹头发,于是我们的谈话在吹风机特有的嗡嗡声里,开始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顺手拿起一边的写字板开始涂鸦。

她看了我一眼,我倒是被她看的有些悚然,那双诡异的眼睛看多了,确实消受不了。

“叫我瑶瑶,他——曾经就是这样叫我的。”她这样讲,我心里一咯噔,倒是只有意思的鬼。

我倒也没有执着的问她的姓名,既然她不想说,我也就不坚持的问。

“那么,你想和我谈什么?”我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进入了话题。

她歪头考虑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词语考虑怎样讲,终于,她关掉了吹风机,顿时屋子里面一静,我只听到钟的秒针滴嗒的声响。

她指了指我手边的一只很古典的簪子,我不解的看着她。

这个簪子是一位朋友送我的,说是从古玩店淘回来的,只觉得第一眼看上了觉得和我很配,就买了下来送给我。

“我在找这只簪子。”她说,双手无意识的纠扯着抿唇对我一笑。

我拿过那只簪子,疑惑的看着她,“是这只簪子么?”

她点点头,我来了兴味,莫非这个簪子里还有什么故事么?我反复的打量了几番,除了有些年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簪子上少了一样东西。”她慢慢的道来。

我放下手上的涂鸦板,认真的去倾听她的话,也许,这是一个凄美的故事。

2她是一只来自于民国时代的鬼,那时候正是上海极为繁华的时期。

她的出身并不是很好,这个倒是可以从她有些羞怯的神态里看出几分端倪。她父亲在她九岁那年,从楼顶天台摔下来,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后来,她母亲一病不起,年少的她需要担负起所有的家务事。

这个时侯,并没有什么有钱人伸出手来帮她一把。待到她十五岁那年,母亲终于不忍再拖累年少的女儿,自己吃了整整一瓶的安眠药,独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个世上。

亲戚都很势力,没有哪一个人愿意收留这样一个孤女。她倒是有些骨气,并没有祈求谁的怜悯。

这个倒是叫我有几分的欣赏,跟她的模样还真的有几分的不一样。

后来,她卖了些物什,将母亲好好的葬了,于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她并没有去读书,因为要为母亲治病,钱都已经花光了。非但如此,还欠了不少钱。像所有三流电影里面的情节有些相似,她为了还债去打工。

只是,那些年头,读书当真是很不容易的事,很少有人能够坚持读下去。她只身一人去到上海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去,然而她忽略了一点,上海那个地方,她无依无靠的很难站得住脚的。

这个倒是与现在的上海有些相似,都是难混的。

她下了火车,站在码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不过才十五岁,到底是个孩子啊。

天黑了,下雨了,很像今晚的天气。

她蹲在月台上,那瞬,一顶油纸伞罩上了她的头顶。她抬起头来,那是一张极为文雅的脸,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一身西洋装,脚上一双黑色的鞋沾上了一些泥水,却不显的狼狈。

这人身后站着几个保镖一样的人物,瑶瑶站着,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知道这样的人很危险,虽然才十五岁的年纪,但是却已经早早的就知道这个世上的薄凉。

然而,还是被他眼底的柔和温暖了几分。看着他伸着的手,身世凄惨的女孩儿,诱惑一般的将冰凉的沾着泥巴的手,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世界,似乎从此都不一样了。

后来,她吃最好的东西,受最好的教育,住最好的房间,这些,都是那个叫做陆钧梅的男人给她的。他将她当做是女儿一样的疼,她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然而,时间不可能永远都定格在她十五岁的年华。

陆钧梅在上海确实是算的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手上有钱庄布庄,就是酒也有好几家。她曾经跟着后面去过,酒里的唱曲跳舞的都是一些很美很美的女人,她有时候会妒忌他看他们的眼神。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那是为什么,那些都是后来才明白的。

“啊梅,我与你到底算什么。”她问他,终于想要问一问。是啊,算什么?捡回来的野孩子,只是可怜她收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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