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包大同又继续啃起了包子，同时喋喋不休地说道：“说真的柯一秋，我以前可没想到你胆子居然这么大……那地方一看就很有问题，但你不光进去了，还囫囵着出来了。要知道我已经在这儿盯了三天了，除了一开始想进去的时候被人赶出来外，距离那里最近的一次也不过只是开车经过的时候而已……”

“等下等下……”柯一秋连忙打断了他，“你知道那地方有问题？”

不会吧！

包大同撇了撇嘴，答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说到这里，他先是吸了吸鼻子，然后才用颇为神秘的腔调说道：“这肯定是个地下毒窟！或者赌场！在我盯着这里的这段时间，经常有人被偷偷地带进去，出来的时候要么是手上多了个箱子，要么就是带进去的箱子没有了。你说，那些箱子里装的会是什么？是现金，还是……”

“……”柯一秋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也是，普通人怎么会注意到那里其实是一个异生物俱乐部……其实光听包大同这么一形容，似乎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的……

不过接着柯一秋又皱起了眉头：“那你没报警？”

“报警？咳咳，你不知道那群人有多谨慎……等警察到了，他们早就把所有罪证都藏起来了。所以与其打草惊蛇，我宁愿付出耐心和时间慢慢观察。说不定，鄙人人生中的第一个真正的大新闻，就是这个了……”包大同得意道。

但很快，他又露出了一丝郁闷的神色：“可惜！今天真是太可惜了！我就不该买什么早餐！明明有机会跟你们一起进去的！”

“没人说要带你进去……”

“然后我就能发现里面的秘密了！说真的，你们到底是怎么进去的？里面没有人拦住你们？他们没拿着刀子和绳子逼你们就范？真是难以置信啊……”包大同瞄向了后视镜，一脸期冀地问道。

“还好吧，我们就在门口转了一下就被发现了，所以并没有什么收获……”柯一秋瞎扯了两句后，便低声嘀咕道，“另外我也不敢相信你居然活到了现在……”

这时程美杭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估计他们早就发现这个扫把头了，只是异生物对于人类的态度，一向都是能无视的话尽量无视。而且对于异生物来说，一般人完全不具有威胁性，所以……他们压根儿就没把他当回事。”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柯一秋低声回了一句。

不过经过今天这事儿后，他们估计会改变态度了……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秀恩爱，或者你们可以等回家后再慢慢秀……我这辆采访专用车上还是第一次有女孩，而且还是个美女上来呢，你们就不能让我保留一下这种美好？”包大同紧盯着后视镜，干咳了一声道，“柯一秋，你说的那些留着骗骗别人还行，我可不买账。什么都没收获到你会出来吗？拜托了，就算透露一点点给我也好啊，鄙人可是把手上掌握的资料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了……”

“你那算什么资料啊！”柯一秋怒道。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包大同立刻说道。

柯一秋思索了一下……实际上对于包大同那些资料的兴趣，也是他和程美杭上了这辆破车的原因之一。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柯一秋问道。

包大同咽下了最后一口包子，回道：“你不是也找到这儿了，这还需要问吗？不过你别说，这件事还真是挺难的。我先是调查那名死者张海，从他身边的人开始着手……你知道的，张海是个独居的单身男人，而且警方也没从他家里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他的邻居对他的了解也就是为人好，很热情之类的……”

“说重点。”柯一秋道。

“这不马上就到了吗……我走访完他的邻居后，又开始挨着走访他的朋友，但依然没什么收获。他朋友对他的评价也是一致好评，这种事在我的采访生涯中可是第一次出现啊，要知道很多人其实都会在背后批判别人，甚至曝出‘他跟他的已婚同事搞过’，或者‘我其实恨死他了’之类的劲爆消息……啊，不好意思，扯远了。关键是，在我走访完他的所有朋友后，我突然注意到了一件很古怪的事情。”包大同说得眉飞色舞。

不过说完之后，他又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其实是我们报社的一个花花公子看我整理资料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一句……这人怎么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

“诶……还真是！”柯一秋点了点头道。

“对，这就是最古怪的地方。只不过像我们这种本来就没什么活动的人，是很难注意到这种细节的。”包大同说道。

“别‘我们’了，听着好悲剧……”

“但这是事实吧？”

“的确是……”

两人同时唏嘘了起来，然后包大同接着说道：“根据张海的同事、朋友所说，他们从来没有和张海一起出去玩过。每次张海都解释说自己有事，而他们也信了。我们就不管他的朋友们为什么没有半点好奇心，甚至都没有多问过一句了……总之发现了这一点后，我就开始调查他空闲时间究竟都在做什么。结果就让我发现，他每周都会来这个菜市场，而且还是打车来的。他小区的门卫无意中问过一次，他说自己有事，然后门卫就听听到他对司机报了这么个地名。”

“想想看，他家离这里隔了整整一个城区……他又没有在这里开店搞副业，他也没有一个卖菜西施女朋友……你说他每周过来干嘛？事出无常必有妖，我在这个菜场待了四天，终于发现了那个有猫腻的地方。虽然不能完全肯定张海和那里有关系，但不管有没有我都调查定了啊！”包大同斩钉截铁地说道。

柯一秋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你给了那个门卫多少钱才让他把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说出来的？”

“一百块……”包大同小声答道，接着他又满脸期待地说道，“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吧？”

“呃……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停车。”柯一秋道。

“我去！你这人真是阴险！我真是看错你了！”包大同一边失望地骂道，一边踩住了刹车，“那你至少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吧？门是怎么开的？”

柯一秋下了车后，又透过车窗说了一句：“好吧，有一点我能告诉你。这地方跟张海没什么关系，你也最好不要再去了。不然什么时候被人从车里揪出来打一顿，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这算是付了你情报费了啊。”

说完之后，柯一秋便一把将程美杭拉了过来：“我们走。”

包大同坐在车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盯着柯一秋二人的背影道：“都说信你才有鬼了……不过这菜鸟怎么也变得这么厉害了？一个杂志社的小记者都跑到我前面去了，真是职业危机啊……”

说完他又盯着后视镜理了理那缕头发：“但鄙人的人生格言就是，绝不轻言放弃……柯一秋，你想就这么把我给踢出去？要真有这么简单的话，我这位老前辈就不会被称为‘业界精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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