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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江湖上一片混乱,众人都在闻利而动,江湖上近五十年来,第一次遇上如此的盛事,就算是那些知道就算攻下柳絮山庄自己也瓜分不到便宜的小罗喽也在高喊着为武林除害,为武林盟主讨回一个公道。
顾上铭站在长廊上,夏日里的花堆叠生长得一簇簇的,鲜艳活泼,浅红深红的花瓣束在一起,半透明的花瓣上能看见细小的经络。
田安知在顾上铭的身边,躬身站着,不敢抬头,比起陆伯这个算是两代元老的人物来说,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奴仆,也才有着奴仆对主人的绝对尊敬。
顾上铭对田安知问道:“江湖上如今保持着中立,没有出手的门派有哪些?”
田安知思索道:“禀庄主,如今江湖上保持中立的,大多都是一些小门小派,不敢进来瞎掺和,大一些的势力,南山普光寺,重阳宫等,此等佛道之宗没有一个派系参与进来,除去这些佛道之宗,就是天溪涧,冥宫,仁知阁,和临邑的柳家。”
田安知瞄了一眼顾上铭,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还有泉封山的杨家。”
那杨家本算是柳絮山庄的姻亲,可是这次虽然没有出手,但是也是保持了中立的立场,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是也算是冷眼旁观了。
顾上铭听得田总管的话,只是清淡的恩了一声,没有任何飞激扬愤慨。顾歆人在杨家里,必定是推波助澜让杨家一起来参与这钞围剿’。但是现在杨家却站在了中立的的立场上,没有来给柳絮山庄增加压力就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杨家没有参与进来是最好的,但是参与了进来也是不为惧的,大半个江湖都出动了,不差一个杨家的势力。
顾上铭现在的状态很平和(xiaozhang) ,已经达到了马上要面对半个江湖的狼虎出动都能丝毫不为所乱,还能站在一大簇花前,淡然的吹着风,那叫一个倍潇洒!
田安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看不懂自己家庄主了,以往虽然知道他是韬光养晦,但是也没有想到庄主能有这样深不可测的派头。
顾上铭其实现在在想的是,顾惘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方才只是在想的时候突然想知道还有什么门派没出动,就顺口问了一句罢了。
这一场起事,看起来浩浩荡荡,为利而来,自然就不会坚不可摧,为利而散也是能发生了事情,击破他们的出师有名,在诱以更大的利益,把矛头调转,又有何难呢?
他现在最放在心上的,是顾惘,那日在天山上表明了心意,还和顾惘产生了那么亲密的一次吻,可是当时发生的事情太多,一件一件的让两人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仔细的想之间的感情,只是被迎面而来的一件件事情冲击着,半分空闲都没有。
比起天山上的争夺,现在顾上铭也勉强算是闲下来了,心思一闲,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就多了起来。
那日顾惘是什么意思呢?他当时脑子一热,就说出了顾惘的名字,还当着敛天瑟的面前和顾惘做出了如此亲密之举,可是最让他没想到的是,顾惘居然做出了那么激烈的回应。
那样战栗的感觉,当时没有仔细的体会,而现在仿佛还有余温留在唇上,顾上铭忍不住伸手,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唇瓣,略一回神,顾上铭又赶紧把手放下。
顾惘他是什么意思呢?他其实并不讨厌和男子之间的亲密接触吗?
顾上铭正在失神中,回廊处一抹绿影飞快的的扑先顾上铭,那绿影正是絮娘,平日里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她,今天居然用上了轻功,是出了什么事情?
絮娘噗通一下跪倒在顾上铭的面前,气都来不及喘匀,连忙道:“庄主...庄主!顾公子!顾公子他...不好了!”
顾上铭见絮娘如此的匆忙,额角上满是汗珠,就知道她这一路是有多紧急,顾上铭没有心情听絮娘说完到底是哪里不好了,运气内力,脚下生风就奔了出去。
柳絮山庄里的众人就只见一道影子晃过,加上一阵劲风吹过,急急的奔着那位顾公子的卧房去了。
顾上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顾惘的床前,床沿边,杨伯正在给顾惘施针,银针扎入他的穴道中。
床上的顾惘换上了新的里衣,是顾上铭醒过来后亲自给他换上的,里衣现在完全被汗水侵湿了,一旁的仆人正拧着帕子,给顾惘擦汗。
顾上铭上前,看着杨伯正凝神给顾惘施针,压下心中的焦急,不敢出声询问,只是挽起自己的袖子,从仆人的手里接过了帕子,拧干后,贴着顾惘的额头轻轻的擦着。
杨伯凝神给顾上铭扎完了最后一针,然后才深呼一口气,将自己放松下来。
顾上铭知道杨伯一遇到病人的事情就会是这样全身紧绷的状态,见到杨伯出完了那一口长长的气了,顾上铭才急忙问道:“杨伯,顾惘他怎么样了?!”
杨伯摇了摇头,道:“老朽也搞不懂顾公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本来顾公子全身的经脉以伤,后有失血过多受损,身体本来是大为损伤,但是却又呈枯木逢春的脉象,而现在更甚,顾公子气血翻涌,整个经脉都快要被内力撑爆的。”
“什么!!!”顾上铭一惊,杨伯的话无疑是一道惊雷,爆体是什么?那是走火入魔时全身内力失控才会发生的事情。
一旦爆体,必死无疑!
顾上铭急忙上前拉住杨伯的袖子,问道“杨伯,这是怎么回事!顾惘他昏过去之前分明是只是身体受损,怎么可能是内力混乱呢!他只是受了点伤,怎么现在变成有生命危险了!”
杨伯看着顾上铭的模样,赶忙的说:“老夫对这样的事情也是很不解的!老夫医了那么多年的患者,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奇怪的情况,而且庄主你方才说的身体受损问题,上一次老夫给顾公子诊脉的时候的确是如此的,经脉受损,身体情况极不好,但是现在老夫就真的纳闷了,顾公子他的经脉现在竟半点损伤也没有,而之前整个人都是呈生机勃勃之像,现在却发生了如此大的内力暴乱。”
杨伯叹息着摇头道:“老朽无能,真是看不懂顾公子是什么情况,而这样奇怪的脉象,老朽也从未见过。还有如此磅礴的内力爆发,老朽也很是不解,顾公子小小年纪,那里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他活了都大半辈子了,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人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平日总是淡薄骄矜的医者形象已经全丢了,只是忍不住连连叹息。
顾上铭听得医术了得的杨伯如此的惊叹疑惑,扑上前去,抓住顾惘的脉,开始自己诊起来。
不是自己亲自的鉴定过,他是不会轻易的相信的!就算是杨伯也不可能!
杨伯见得顾上铭如此,平常他若是看见这样的情况,必定是暴怒的,被人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可是他最痛恨的事情了,可是遇上顾惘这样的情况,他也希望别人来看看也好,保不齐是他自己老糊涂了,不中用了,才会错诊出如此奇怪的脉象。
要知道,一次错诊,比一个根本不能解释的脉象要对杨伯他自己的打击小很多。
顾上铭把住顾惘的脉,只觉得凶险异常,便忍不住探了一缕内力进去,那一缕内力一进去,就被如洪水般冲来的内力给卷裹走了,没有想到顾惘身体里的内力如此厉害的顾上铭被一震,唇角便溢出一丝血痕。
杨伯见顾上铭如此,连忙上前给顾上铭把脉,诊出他只是一时气血翻涌,并无大碍,才安心了翻开顾上名单手。
要知道,虽然杨伯他为人淡薄,但是现在柳絮山庄面临危机,他再淡薄,心中也是有几分为柳絮山庄担心的,顾惘重伤未愈本就折损了一员大将了,要是因为顾惘又把顾上铭赔进去了,柳絮山庄就真的没救了。
顾上铭心下震动,胸腔里的气血还在翻涌,他确实没有想到顾惘身体中的内力居然是这样的磅礴,在这样的内力面前,顾上铭觉得自己的内力仿佛就只是一条小溪流一样。
顾惘现在身体里充斥着这样强大的内力该怎么办?!
顾上铭本是想要直接出手帮顾惘调整内力,但是那里想到顾惘身体里的内力那么的强劲,他现在这样的内力,若是出手,肯定就被顾惘的内力给带着跑,半点也不能指望帮到顾惘了。
顾惘现在情况如此的危急,顾上铭只恨直接现在半点用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现在的情况,不能出手相助。
杨伯看着顾上铭的模样,道:“庄主你也不用太着急,帮顾公子恢复,还是有希望的。”杨伯说着一指顾惘身上方才扎好的银针,道:“庄主,我方才用银针压制住了顾公子身体里的内力翻涌,待会我便会抽出银针,用点穴手法逼迫那些内力顺着穴道回到顾公子的丹田里。”
杨伯为难的斟酌了一下,道:“但是老朽这个办法也只是第二次使,第一次是治疗一个练功走火入魔的人,而且......老朽无能,当时那人在治疗中爆体身亡了。”
顾上铭原先听着杨伯说有治疗的希望时正松下了一口气,却又听到杨伯说这个方法竟然只用过一次,而在顾惘即将成为第二个小白鼠的情况下,第一个他还是爆体身亡......
顾上铭呆愣的站在那不知所措。
杨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庄主,老朽一个不情之请,因为老朽内力不足,所以得请你出手,帮顾公子点穴才行。”
顾上铭握紧了拳头,掌心全部是汗,这样打的风险,他就算不想冒,也是不得不冒了,不如此必死无疑,若是如此,倒还是有一线曙光。
顾上铭上前,伏在顾惘的床前,将自己的手搭在顾惘的手上,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然后用坚定的语气对床上闭着眼睛正在昏迷中的顾惘道:“顾惘!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得到是不是?你听我说!你一定要活下来!就算你嫌我也没关系,但是你如果不醒过来,柳絮山庄就完了!就算你讨厌我!你也不能因为你不醒过来,而害我丢了命!你不能那么自私!所以你必须醒过来救我!救柳絮山庄!”柳絮山庄不会亡在那些人手中,但若是你不醒,我便将这柳絮山庄,将你最在意的柳絮山庄摧毁!!
顾上铭一顿,道:“当然,你如果不讨厌我,你也得醒过来!你至少得告诉我,你是不讨厌我的!如果你就这样去了,我就会一辈子以为你是讨厌我,恶心我的!”
顾上铭如此对着顾惘说完,转头对杨伯道:“我们开始吧,还望杨伯你担待一些!”
杨伯见自家庄主在顾惘床前,对着昏迷的顾惘说的这一番话,就已经目瞪口呆了,乖乖唉,这样的事情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啊!虽然心中感叹,却还是两声的应道:“自然应该如此,自然应该如此,待会我抽一根针,你就顺着那个位置点,我会说出穴道名称的。”
顾上铭点头,杨伯小心的下针,抽出了第一根银针,说道:“承浆穴!......”顾上铭点了下去,不敢有半分的差池和轻慢。
顾惘在昏睡中听得顾上铭的话,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如顾上铭所说,无论如何,必须救柳絮山庄才行。
他原本运行内力正是好好的,听得陆伯总是在说柳絮山庄的境况,就难免心急了几分,想要快些醒来,为顾上铭分担事务,才落得如此的境况。
现在虽然他在寂静的沉睡中也想了很多,觉得自己没办法面对顾上铭,但是不管如何,总归还是要救柳顾上铭,要救柳絮山庄的。
顾惘听着杨伯那一声声的指令,自己也顺着他所说的穴道去运行自己的内力,感觉也是颇好。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就,杨伯已经紧张的坐在了地上,顾上铭满头大汗的看着床上的顾惘,他已经按照杨伯说的点完所有的穴道了,可是顾惘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顾上铭心中紧张,问道:“杨伯,怎么还不见醒!”
杨伯道:“再看看情况吧,应该是能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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