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岸旁的这个不知名的废弃水闸旁。枪声、爆炸生、呼喊声、嘶吼声、惨叫声，持续了足足五分钟。

在这五分钟里，狄恩彻底的将自己变成了怪物。在这五分钟里，没有一个人离开这里。在这五分钟里，def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杂草丛生的城市废墟中。

而在这五分钟后，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地上的尸体，从原来的两男一女三具，增加到了现在的九男一女。新产生的七具尸体中，并不包括狄恩在内。但他现在与尸体之间也只有一步之遥。

除了头部之外，他几乎全身都中过枪。尤其是是四肢，很明显被重点照顾过。而身体的躯干上，也没有好多少。各种现代战争中的常见外伤，在这副身体上都能够找得到。

但这些放到其他人身上，足够死上很多遍的伤势，却不是狄恩被最终放倒的原因。

对这五分钟里发生的事情，狄恩自己也没有特别完整清楚的记忆。因为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通过一层迷雾在看世界。

狄恩只记得自己变了，好像变得无所不能了。他可以随意的把人丢出十几米远，瞬间跨过十米以上的距离，追上任何想要立刻的战士。甚至可以用胸膛毫无顾忌的顶住枪口。

除了头和两腿之间，他可以无所顾忌几的用身体的任何一部分，攻击或者防御。直到，赤潮的战士动用了大量震撼弹、破片手雷、高爆手雷甚至是rpg。

这才为了最后剩下的人，创造了一个机会使用最后的杀手锏，河豚毒素。

这是他们最后的手段，如果这还不能让狄恩安静下来。他们就会选择和狄恩一起死在这里。

顾名思义，河豚毒素提纯自河豚体内带有毒素的脏器。是一种比金子还要贵上许多的神经毒素。

国际均价大约是21万美元。天然提纯的河豚毒素最高曾经在欧洲卖出国40万每克的天价。

而打进狄恩身体中的这几针，光是成本就不会低于十万美元。

历史上，在很多国家都有过奇人异士令死人回魂的传说。即便国家地域不同，但使用的手法却都惊人的相似。他们全都用了河豚毒素。

河豚毒素是神经毒素。这种毒素的作用机理，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那就是阻断。毒素直接作用于神经系统，阻断信号传递，从而让身体99%活动全都停下来。

在死而复生的骗术中，死的部分，靠的就是河豚毒素造成假死状态。而当身体代谢掉这些毒素之后，就会重新活过来。

而狄恩现在的状态，就是那种要死还未死的当口。

在狄恩身上，他们一共用了四针。每一针的剂量，都几乎与常人的致死剂量相当。也就是说，狄恩用四倍于常人的致死剂量之后，才变成了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因为神经阻断的缘故，狄恩现在连眼皮也控制不了了。身体除了心肺功能之外，所有的生理活动都停了下来。

即使最后剩下的心肺活动，也变得非常微弱，看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停下来。

死的人中，包括那位狄恩还不知道姓名的指挥官。在狄恩身体瘫痪之前，被他一记不讲道理的贴身靠，撞碎了全身八成以上的骨头。这种伤势，根本挺不到回到他们的艇上做手术。

伊利也死了，他完全是被殃及了池鱼。躺在袋子里，被一颗流弹击中了脑袋。而这个袋子，现在也已经变成了正经的裹尸袋。

而不得不说列夫捷特的运气真的是不错。躺在袋子里什么也没做，他就成为了仅剩的六个人中的一个，而且还成为了这里现在的指挥官。

终于，狄恩终于没有挺过第五针，进入了假死状态。然后他终于还是被装进了那种袋子。一共只有两个袋子被推进了江水中，因为没有受伤的人。

两只充气的救援袋和仅剩的六个人，一起滑入了江水中。来的时候，每三个一个的水下牵引器。而现在变成了两人一个，空间明显宽松了许多。

最后一个入水的人，在尸体中间留下一个烟盒大小的东西。乍一看，像一个创意台灯。而实际上，这是一个导航激光信号发射器。

虽然多了两个救生袋，但他们顺流而下的速度并不算慢。

在他们离开的几分钟后，一枚从很远处飞来的导弹，捕捉到了激光发射器的信号，然后便一头栽了下来。

导弹战斗部内的高温燃烧剂，在这里制造了超过一千度的高温。瞬间便焚毁了这里的一切。除了灰烬和发白的土壤外，这里什么都没有剩下。

八个小时之后，太阳已经开始向西方落下。轰隆隆的声响中，一辆坦克从市区的方向开了过来，一直开到了这片白地的旁边才停下。

坦克刚刚停下，两头小东北虎就跟了上来。在这一带，它们的速度比坦克还要再快一点。

它们早就到了，已经在这一代转了很久。但尽管它们已经很努力的闻，却再也闻不到一点属于狄恩的味道。高温已经破坏了这里的一切。

不过，这高温本身就是一种痕迹。稍微查看一下，就能发现这里并没有二次冲击的痕迹。这说明爆炸只有一次。

站在坦克顶上看了片刻，e告诉卡尔，爆炸波及的范围有五百平米，波及超过了一千平方米。这个范围内，靠近河岸的淤泥，已经产生了釉质化。

卡尔立刻在脑中找到了对应的东西：“铝热弹，而且是特制的清洁弹。”

所谓清洁弹，只是一种不追求爆炸了威力，只追求一定范围内的绝对高温的特种炸弹。作用就是清洁一些来不及收拾干净的地方。

而这种可以在一次爆炸中，就覆盖范围达到五百平方米的炸弹，很明显不是单兵能够携带的装备。这种化学弹是有时效性的，而且有很严格的保存要求。

所以卡尔的推论是，这应该是一枚特种铝热导弹。而这个结果也就可以导出另一个结论，赤潮还有一个很强大的后援。

而这个后援明显不在陆地，因为列夫捷特就从陆地上跑过来。也不会在空中，因为大型飞行器根本进不了灰色区域。

那剩下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来自水中，而且不是水面舰艇。因为那和飞行器一样，根本就开不进这个灰色区域。

答案呼之欲出了，是潜艇。

但这还不是最后的答案，因为这不可能是常规潜艇。就算从最近俄**港，传说中的海参崴，也就是符拉迪沃斯托克出发。这条线路也要绕过整个朝鲜半岛。单程就要几千公里。常规潜艇肯定无法完成一个来回的航程。

所以，只有核动力潜艇，才能完成这么遥远的航程。推论到这个程度，已经没有继续想下去的必要了。

核动力潜艇的武器配置，足以毁掉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如果是俄罗斯的“台风”级核潜艇，那这个范围也将包括，世界上那些面积超过500万平方公里的国家。

从一片高温变成白色的土壤中，卡尔推论出了赤潮背后的“靠山”。这座靠山很硬，硬到根本就没机会下嘴。

一次完整的补给之后，核潜艇可以在低耗情况下，一两年内都不需要靠岸。

卡尔知道的，e也基本上都知道。所以他看着e，试图从她的平静中找出一些不同的东西。但最终他还是一无所获。

卡尔对e说道：“在海上，我们没有机会。”

e平静的回答道：“在海里没有机会，但他们终究不能在海上待一辈子。我会找到他们的停靠潜艇的基地。在陆地上解决问题。”

卡尔沉默了许久，脸色变了又变。熟悉他的e知道，卡尔的多重人格又在进行争论了。褔和吉在绕了一大圈之后，来到了e的旁边。

e伸出手，轻轻的揉着两头小虎的后颈。它们有些失落，因为完全找到一点狄恩的痕迹。清洁弹的效果，真的是非常彻底的好。

内心的争斗持续了很久，最终赢得出场权竟然是那个自毁人格。自毁倾向的人格，是卡尔所有人格中最具感性，所以他一张嘴就问了一个很感兴趣的问题：“你爱上他了？”

因为她是e，所以她没有惊慌失措，更没有脸红心跳，更加没有立刻否认，而是非常认真的思考起来。

“如果你所指的男女之间以繁殖为目的感性联系，没有。如果是指**的生理冲动，没有。我认为这种联系，更倾向于血缘的联系。比如……亲人。”

说出最后两个字之后，e自己好像也对这个结论有点惊讶。作为一个被“制造”出来的人，亲人这个词实在是太陌生了。

如果说e自己只是惊讶，那对卡尔来说简直就是惊吓了。人造人技术强生已经发展了半个多世纪，曾经出现过很多次人造人失控甚至是变异的案例。但从没有像e这样的变化，绝对没有。

e现在的状态，已经完全冲破了她被设定的最高准则。这也同时代表她颠覆了强生最近这三十年来，一直认为毫无破绽的技术。

“所以，你要去找他。”

“是。”

卡尔用力的点了一下头：“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人。在过去的这几个月里，他已经展现出了非常多的科研究价值，而且还有更多可挖掘的价值。如果就这么被抢走了，我会感觉很不爽。大家同意吗？”

卡尔抛出了一个问题，却问的不是e。

“同意……”

“附议……”

……

一连几个同意，虽然声音相同却都带着不同的情绪。他们就是卡尔所有的人格，因为接下来他要做的决定，需要的是一致的同意。

卡尔对这e认真的说道：“我现在给你全部的授权。你去找他，哪怕只找到一部分。但不是现在，你需要更多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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