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的清醒,是在乐观估计中。所以在他醒来之后需要做的事情,也都在计划之中。在他说出莫洛斯的名之后的半分钟内,莫洛斯就出现在了诺克的床边。
那只大头盔还戴在诺克的头上没有取下。隔着头盔莫洛斯说道:“我来了。”
虽然诺克身体指标都已经回升到了安全范围,但他的声音却透着隐藏不住的急迫:“我没有找到你要的东西。”
“没关系……”莫洛斯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诺克就急迫的接着说道:“实验体d很危险,在我醒来之前不要做任何决定,也不要让康斯坦丁做任何决定。”
莫洛斯敏锐的感觉到了诺克的异常,也抓住了他这句话中的关键词:“你发现了什么?”
“没时间详细说了。总之,等我醒过来再做决定。虽然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做,但我还是要说我的个人意见,如果我醒不过来就杀了他,彻底的毁灭这个实验体d。”
诺克又昏了,昏得十分干脆,片刻都没有迟疑。快的让莫洛斯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从恢复意识到再次陷入昏迷,诺克只清醒了不到一分钟。现在看来,他醒过来就为了交代那两句话。
他知道自己还会昏迷,并且强调不要在他醒来之前做决定。尤其是最后那条个人意见,让莫洛斯不得不慎重的思考这一切。
mrt这个组织,和其他类似的组织一样,采用的都是先进的扁平化管理方式,成员之前的了解非常少。即使在内部,所有公开的信息也都是加密的。
康斯坦丁原本不属于莫洛斯这个小组,所以他对这里的mrt成员的了解,都还只局限于内部资料和他自己的眼睛。
很显然,康斯坦丁并不是一个有亲和力的人。他与其他mrt成员的关系,也仅限于工作关系为止。
当然这种结果,也不能全部归咎于康斯坦丁的人品为题。这也是mrt这个组织性格所决定的。见不得光的组织内部,自然不可能流传着正能量。
和康斯坦丁不同,莫洛斯很了解诺克过往。作为极少数,在成年之后加入mrt,并且活到了现在的成员。莫洛斯对于诺克的评价,一直都在其他几个人之上。
mrt中每一个能够活到成年的成员,都闯过了比九死一生更大的淘汰比例。而作为一个已经成年人,那个时候还不叫诺克的他,主动接触mrt外围组织,并要求参加他们的豌豆计划时。所有知情人,都认为这个人疯了。
即使最乐观的估计,他在豌豆计划中的生还几率也绝对不超过0.1%。然而最终的结果是,他在昏迷的整整两周之后,奇迹般的醒了过来。再然后,他得到了诺克这个名字。
对于他的这段过往,整个基地也只有莫洛斯一个人知道。其他人大多以为,诺克只是负责检测他们精神状态的随队医生。而实际上这的确是诺克的工作之一,只是他所拥有的权限要比其他人想象的要高很多。
可能是因为戴着头盔的关系,正在慎重思考的诺克留言的莫洛斯,并没有注意到刚刚留言的诺克,似乎与以往的他有一点不同。而诺克非常干脆的昏迷,也没有再给莫洛斯留下发现机会。
因此,莫洛斯也失去了一个发现诺克身上最大秘密的机会。
了解诺克过去的莫洛斯知道,诺克曾经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心理医生。而他本人也同样患有至少一种精神类的疾病。
主动联系mrt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因为他本人的某一项特殊爱好曝光。而这项爱好的曝光,使得他不得不放弃那个世界顶尖心理医生的身份。但这还不是主要的原因,而只是主要原因的前缀。
这位曾经的顶尖心理医生,也同时拥有顶尖的智慧。换一个身份重新生活,对他来说并不困难。想要保持那种特殊爱好,也只是需要小心一点就好。
但因为这种特殊爱好,所患上的一种同样特殊的疾病,却不是他自己能够解决的。莫洛斯对这种疾病的名字印象很深。在看到资料上的这种病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种疾病。
新几内亚库鲁病,又称克雅氏病,格斯特曼综合征。病症是震颤,共济失调,脑退化导致痴呆,失去行动能力等等。
公认的致病源是 食人。
在和平年代,人吃人是很罕见的事,因为人类并不缺乏食物。但是,这种常人无法接受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
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原因,比如宗教信仰,民族传统,精神类疾病还有某些特殊情况等等,还是会把同类吃紧肚子。在这类人中,曾经的诺克并不是最著名的,因为他属于其中最理智的那一类。
他很清楚,自己的问题是一种心理疾病。但他并不想治愈这种病,因为他很享受这种特殊爱好。不过很遗憾的是,这种爱好持续了二十多年之后,终于还是让他患上了新几内亚库鲁病。
这种病的病原体是朊病毒。目前人类发现的,唯一一种不用dna和rna作为遗传物质的病毒。普通医疗结构根本无法治疗,而且一旦发现绝对会立刻上报。
这才是曾经的诺克,自己走进mrt视线中,并且主动要求加入豌豆计划的主要原因。这些就是莫洛斯在接收诺克时,看到的关于诺克的全部资料。
资料上记载了,诺克是一个资深的精神类疾病的患者。但这里并没有具体写明,他到底患有什么类型的精神类疾病。
这并不是mrt的资料记录出现的问题,也不是他们忘记对诺克做心理测试。而是因为,这涉及到了莫洛斯也没有资格接触的机密。
实际上诺克和卡尔一样,都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并且产生了多重人格。但不同的是,卡尔的多重人格会轮流出现,接管他的身体。
诺克不同,外显的人格从来都只有一个。只有在被深度催眠的时候,其他几个人格才会出现。而唯一见过全部这些人格的人,后来被诺克吃掉了。
很慎重的思考了一会之后,莫洛斯决定部分听取诺克的意见。然后对医生交代,诺克很可能昏迷一到两周的时间,要他们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
在这里工作的医生,都同时有军人和研究员的身份,所以没有人会傻乎乎的问莫洛斯,怎么会知道这些。他们都知道有些事可以问,但大多数事是不能问的。
莫洛斯做出这种判断的依据,就是诺克在进行豌豆计划时,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昏迷。那一次诺克也是交代几句话之后,便开始了长达了两周的昏迷。
当时如果不是诺克昏迷前就有了交代。最多一周,他就会被当做失败品一起处理掉。最后的结果是,他在两周后醒了过来,然后引起了高层的注意,之后诺克的档案中,就有了一段莫洛斯也看不到的机密。
这一次诺克给莫洛斯的感觉,与上一次非常相似,希望诺克也能够像上次一样醒过来。莫洛斯感觉得到,诺克一定发现了很重要的信息,只是还来不及说出来。如果他就这么撕掉了,那就是太可惜了。
回到那个有大屏幕的控制室之后,莫洛斯第一时间呼叫康斯坦丁。在诺丁最后交代的话中,就有一段专门留给康斯坦丁的。他不能随便做决定,也不能让康斯坦丁做决定。
直到十分钟后,故意磨蹭了一会的康斯坦丁,才带着满脸的不满走进了控制室。
一走进来,康斯坦丁就劈头盖脸的问道:“为什么要命令我过来?为什么不陈述理由?你知不知道,这会中断我的试验?”
莫洛斯保持一贯的冰雕脸,说道:“叫你过来,只是要当面,清楚明白的通知你。在诺克醒过来之前,我将暂时中止你在基地的指挥权限。只保留你在实验室中的部分。”
这段陈述的确非常的清楚,所以康斯坦丁的声音也立刻提升了一个八度:“你这是什么意思?因为那个家伙昏迷前的一句话,你就要把我监禁起来!你疯了吗!!”
康斯坦丁的愤怒,依然没有让莫洛斯表情,产生任何变化:“首先,我没有疯。其次,我有这个权利,并且也不是监禁。当然,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两个挡住脸,就可以去做施瓦辛格替身的保安,走到了康斯坦丁的身旁。被夹在中间的康斯坦丁,当然清楚这两个人都克隆人,而且他还可以非常专业的估计出,这两个克隆人刚刚解冻不到半个小时。
克隆人只服从基地中最高权限的命令。就算是莫洛斯,现在下达杀死他的命令。这两个克隆人保安,也会毫不犹豫的立刻扭断他的脖子。
莫洛斯不会下达这种命令,但他们的出现却清楚的表达出了莫洛斯的决心。对于他的命令,康斯坦丁必须,也只能选择执行。
在两个巨人的包围下,康斯坦丁离开了主控室。离开前,莫洛斯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段时间,我希望你最好不要离开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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