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观如根骨清奇,可想过入我正一道修道?”
王道坚的话问的轻飘飘的,但对于船上了解他的人来说,这一声可是有着巨大的震动,这王道坚收弟子倒也不是什么太过惊讶的事情,但他说的是“入我正一道修道”,那意思就不是他收,十有*是要推荐给他的师尊,这一代的正一道掌教张继先张天师。
尽管现在到道教为北宋的国教,而且有着极大的权力,尤其是那一代代的金门羽客,掌控着整个神州世俗修真力量,尽管每一个实力不高,但胜在人多,关系错综复杂。但所有的人都知道,金门羽客不会出自这些世家大宗,一定出自天庆观。但天师教正一道是谁,流传了上千年的大教,尤其天师之名深入人心,即便是当今官家当年见到张继先张天师的时候也戏称一句天师,求道修行。
说句实在的话,张继先就从真正的实力上,其能够掌控的比金门羽客都要多的多,当年即便是强如徐神翁也曾请教于他,并邀请他前去某地除妖。
只是,在众人震惊的时候,余容度却丝毫不以为意,淡淡的一笑,没有说什么。
一时间,场面就这么在诡异个不可捉摸中了冷了起来,而王道坚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那叶姓男子看到这里却是眼色一转,朗声的笑道,“这位公子,我看你也是士林之人,不如上的我的大船来,咱们吟诗作对,我这里也有一些才子佳人,这观赏长江的美景还得这楼船,请上船一游,如何?”
余容度又望了一眼那叶姓男子,转头看了一下小青姑娘,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反对,似乎一切都听自己的似的,余容度笑着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
叶姓男子更是高兴,大手一挥说道,“不叨扰,不叨扰,船家,船家,放下软梯,请公子上来。”
王道坚也是修道之人,修为尽管还在第一层次的炼精化气中徘徊,但其道心却也清明的很,听到这里也是暗自点了一下头,也是平和微笑的说道,“不用麻烦船家,让贫道来,贫道有一小法术可令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轻松上来,保持放松,不要乱动。”
话音刚落便是一摆那拂尘,之间两朵白云轻飘飘的托起余容度和小青姑娘,其实这两人哪个都知道怎么回事,余容度轻轻的看了一眼这个腾云术,没有说话,这毕竟也仅仅是小法术,不过却也是一切腾云之术的基础,如果能够坚持修行下去,地煞七十二变之中的腾云神通也是可以展望的,看着这仅仅是炼精化气不到心动期的王道坚竟然可以同时使用两个腾云术,而且还是面对两个重量不一的活人,倒也显示出其深厚的修为功底。
而王道坚对于余容度这种荣辱不惊的表情也是满意的紧,在他看来,先前那种淡然和冷静正是修道中所谓大道无情的表现,而这般淡然的态度却又暗合修道的从容于镇定,这简直就是天生的修道之人。
看到余容度已经站在那楼船的甲板上,那叶姓男子却是一马当先的走过来面对着余容度笑着说道,“江南叶英,见过公子,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这位姑娘又如何称呼?”
就在余容度一愣,脸色变冷的时候,忽然又听到那叶英转身对家仆说道,“去,派个人下去把这位公子的那鳜鱼羹给我端上来,刚才可是馋很久了。”
转过来看到余容度的脸色,叶英却是忽然一拍自己的额头笑着说道,“公子莫怪莫怪,在下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我这人天生无大志,不过却是有些癖好,吾有三好,美食,美人还有就是美玉。刚才是唐突了,但是一尝那刚才心痒了很久的鱼羹,想必公子不会怪罪在下吧,只要一碗,怎么样?”
余容度听完也是笑了,这人倒也不坏,虽然就刚开始的接触不怎么样,但现在看来,倒也是有些趣味,淡然的一笑说道,“在下东海余容度,这位是小青姑娘,至于你说的要品尝的那鳜鱼羹,这个我做不了主,叶相公还得问小青姑娘。”
余容度倒也没有隐瞒什么,毕竟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倒是对于这叶英,余容度看的出来,绝非等闲之辈,这等富贵之色,又有如此的大楼船游玩,而且他本身又有筑基期的修为,尽管可以看的出来非是修道之人,但也足以显示,此人的不凡。
这也是他没有随着对方的话头称呼对方为公子,而是选用了相公这个比较适合正式场合的称呼。
听到余容度的话头,叶英急忙的看向小青姑娘,倒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毕竟这意思已经很明显,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去重复一遍,更重要的是他听得出来,这余容度跟这小青姑娘似乎没有太亲密的关系,想到这里,他的眼光不由得又亮了几分。
美食,美人,美玉,吾所欲也,如果一位会做美食的美人,在佩戴上自己收藏的美玉,那岂不是天作之合,想到这里,叶英看向小青姑娘的眼光顿时有了几分热切。
小青姑娘尽管是那种平和温柔的性子,但毕竟也是炼血期的青鱼妖精,对比人类修真的话,大约也是跟王道坚差不多的修为,自然不会被这种场面所吓到,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轻声的说道,“叶相公请便,不过一观野鱼羹而已,虽然贵为鳜鱼,不过,这等长江之上,,有心总是不稀奇,算不得什么珍贵之物,叶相公尽管派人取来就是。”
听到小青姑娘那柔声的说道“叶相公”,叶英那甚至都已经酥了一半,这小青姑娘如果说容貌的话其实也算不上绝美,但重要的是那种清淡如水的容貌中始终带有一分上善若水的坚持,这种坚持就如那坚持本我的磐石一般,安静而隽永。
也正是这种气质,使得小青有一种如同这烟波中的长江一般迷离吸引人。
叶英笑着引导众人走进那楼船的内部,即便是见识比较广的余容度也是稍微的一愣,也正是这一愣,让叶英不由的心中一喜。余容度也不是没有见过什么大场合,东京汴梁的皇宫的尊贵奢华,蜀山峨眉的那种阔达飘渺,更是见识过赢秦手中的的阿房宫的大气磅礴,但这叶英的这种摆设他确实很叹为观止。
这种精致,这种富丽堂皇让余容度也是一愣,原因正如刚才那叶英说的他有三好,美食,美人与美玉,这里四周都是一些玉饰件,但是,都是很小,组成玉帘在周围,其中则是一个大桌子,上面倒是各种精致的菜,问道那香气就知道绝对是美食。
更令余容度感到吃惊的是,那桌子坐着的都是一些美女,不过看那神态却大多都是风尘气息,余容度接触的所谓花魁也不是一个两个,一眼就看的出来,这些女子应该都是名声不小的花魁。
这果真是有些癖好:吾有三好,美食,美人,美玉。
余容度自然看到那叶英望到自己一愣之后的那种自得,当然,这种情绪哪个人都会有,面对自己最精湛的方面,让对方感到震惊,自然自得,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佳人自然是见到了,吟诗作对相信诸位佳人也能做到,可是说好的才子佳人,才子呢?”
王道坚微微一笑,似乎知道叶英会怎么回答一般,没有参与。
叶英却是一笑,直接招呼余容度和小青姑娘还有王道坚坐下,然后望着那一座的几个花魁,美人如玉,娇艳如花,朗声说道,“佳人自然是诸位美女,至于说才子嘛?某虽不才,也算一个吧,难道公子不算吗?如果余公子是我印象中的那个余容度的话,怕是说才子都有些屈才了,明明是文豪也不过如此。”
余容度含笑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在济南府赢得青楼薄幸名的余容度的话,文豪不敢当,只是谁做几首歪诗劣词而已。”
王道坚确实一愣,没有想到这书生竟然似乎有些名气,不禁望向叶英,问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典故吗?”
叶英一听大笑起来,说了一句,“你有所不知,如果知道他就是余容度就不会这么邀请他入你正一道了,我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真是有些汗颜。”说完之后,叶英就把余容度从东海登陆之后,青州与李清照的相遇,到济南府教坊司名声大噪,再到那《满江红》,再到到了东京汴梁之后,李师师的纠葛,以及冒然被册封为金门羽客,等等……
道听途说,而又精彩纷呈,有些虚构,但又大部分是事实。
听得王道坚和小青姑娘目瞪口呆,尤其是那王道坚更是脸色一白,忽然站起来离席,对着余容度恭敬的一揖说道,“小门小派正一道弟子王道坚见过金门羽客大人,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多多谅解,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道一般见识。”
余容度还没有回答,就听到身边小青姑娘柔声中带着一份坚持的说道,“您就是金门羽客,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声音有着一丝颤抖,但脸色却几乎没有一点神情,那平常化的微笑就如一副静止的画面,说不出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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