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望向那印章,其实她的第一反应是虎符,因为那种形象真的是如同一只威风赫赫的森林之王,但仔细一下看却又不一样,因为那额头中间没有明显的王字纹,而且比起老虎来说,这个印章上的兽类更显得神武。
尤其是那种高贵,那种从容,那种藐视天下的气质却绝非一个老虎所能体现的。
这到底是什么?
李清照是金石学大家,对于很多金石学文字纹饰都有很深的研究,对于这一类的饰物的存在她还是很敏感的,尤其在虎符这种古代很重要的物品上,那种虎符上的虎形她见过很多时代的样子,但是这种形状的虎符还是第一次。
首先这只虎形要比虎符上的虎更加的魁梧雄壮,看起来更多的是一种威严而非肃杀,这是最大的区别,其次说来,这虎形没有虎类的矫健灵活,更多的在于那双眼睛,那是一双能够看破人心的神异之力,而产生的威慑也极其不小。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余容度那融进其中的真龙之血,似乎有些谜底才解开,这是龙印,这是一开始她就知道的,却下意识的忽略的一点,那就是龙未必就一定有龙形,所谓龙生九子,各自不同,其实祖龙之下的龙,却并未有多少真正的龙形,反倒是现在血脉不知道淡薄到何种地步的天龙,真龙,以及那四海之龙反倒更注重龙形。
龙生九子,形似虎,平生好讼,可明辨是非,秉公而断,且能主张正义,跟獬豸有太多的类似,这或许就是余容度要真龙之血跟獬豸之角进行某种争斗融合的目的,原来他要的是狴犴!
狴犴也是龙,而且比起一般的龙更具有威慑力,因为现在一般的龙,其归属已经很明了,天空归佛教,真龙归道家,而那些四海之龙却是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势力,反倒只能算是所谓水神河伯,成为低级的小神。
但狴犴不同,它是祖龙之子,身为龙二代,更有权力来掌管这种能够明辨任何一个大道之下,无论是修真者还是普通人的是非,只要是没有像是西天有封号的佛祖菩萨罗汉,或者像是天庭之上那些封神榜上的正神以及各大天帝,几乎都在它的明辨是非之下。
因为狴犴是六道之前的神兽,有着先天的位阶,尤其是后天人族。
“这是狴犴吧。”李清照白了一眼余容度,然后转头对着李师师以一种比较含糊的话说道,其实她自己早就已经确定,这就是狴犴,但却又不能过多的子啊李师师面前显露出什么。
李师师也是多才多艺,从那青楼中走出来的顶级花魁名妓,又岂是没有一点真才实学的人,听到李清照的话之后却是对着余容度问道,“可是那刑部打捞狱门之上的那狴犴?龙生九子的狴犴?”
余容度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不过,这狴犴还有另外一个称呼,那就是宪章,宪,法也,布宪于国,万邦为宪,此吾之宪令。章者,文也,以文而告天下,以此为宪,当为我之印章目的。”
李师师却是对着余容度说道,“有印无铭不为章。不知道公子准备要篆刻什么铭文于上呢?正如您刚才所说的,布宪于国,万邦为宪,既为你之宪令,却是不知道何为章呢?”
余容度的目光转向那一团官气,遥遥望向李清照说道,“这铭刻撰文之事却是要劳驾姐姐来帮忙了,这官气原本我以为是没有什么用呢,现在看来,经过姐姐的分离之后倒是有了可取之处,正如姐姐说的举不失选,官不易方,官知正而神欲往,官也分类,这一团官气却正和这印章相合,有獬豸之角的清断善恶,边的明辨是非,再加上这官气之威严正气,却是正好。”
李清照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的问道,“那弟弟想要铭刻什么内容呢?”
余容度一愣,深深的思索起来,论及这方面的修为,他比不上李清照,就是连李师师都比不上,因为后世穿越重生的他,对于这种文化传统知道的甚至比不上一些普通的秀才,四书五经他几乎没有系统的度过,诸子百家也多不熟悉,就连一些史书,所谓春秋左传史记汉书之类的他也多没有通读过,后世,他只是一个生物基因学家,严格说来,他只是一个理科生。
看到余容度那为难的样子,李清照却是似有点拨之意的说道,“弟弟,这法印是你要来用的,不是为了炫耀什么的,獬豸也好,狴犴也罢都不过是一件灵材,重点还在于这印章要体现什么,古有人将文字刻于器物之上,名曰座右铭,以此激励自己。而这法印牵扯的更深,因为这是你的道心所在,一着不慎,却并非是幸事,还望弟弟三思。”
说到这里,李清照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些重,又接着解释道,“弟弟要走的是人道,大道之下是地道,所谓地道已经没落,大地之上为天道,天道之下为人道,天地人三才本为并列,无从主次,而今弟弟要弘扬人道,可曾想好要如何去弘扬,什么又是人道之重?”
说完之后却又发现自己越说越不是回事,似乎更有批评和指责之意,遂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望着余容度不在说话。
李师师却是眉角一飞,面带喜色,对于这余容度跟李清照之间的关系,她早就感觉到不对劲,尽管当年她没有中意过余容度,但女人向来奇怪,这般有更为出色的人来争抢的时候,却又感觉到自己东西被别人抢的错觉,见到这李清照与余容度之间的对话,却是发现了那么一丝间隙。
这李清照处于某种特立独行的性格,而似乎对于余容度并无多少顺从,这一点倒是令李师师见到了更多的机会,这几次她与潘金莲和孙娴接触,却发现,余容度似乎更喜欢哪种温柔顺从的女子,这这种性格难道不正是她说擅长的吗?
李师师微微一笑,对着余容度说道,“公子,是否能听奴家一言,奴家有一秘闻与公子有关,不知道公子听,还是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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