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宋养士二百年,难道就是这般结果吗?”
赵佶的话就如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了他身后以及身前所有人的心田,从宋太祖赵匡胤开始,对于士绅的优待,就是整个大宋的根基,尤其是那祖训中不杀士大夫的铁律,使得整个文官系统大大的加强,就从文士的修行上来看,这个时候的文人无疑是整个中国文人最幸福的时代。
但,这个时候,却不是先秦那个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时代,每一个文人或者文官都或多或少的是一个利益团体,从土地到徭役,他们受到的优待足以让他们成为一个老爷。而这种生活最重要的就是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官做,而也只要有官位,就等于有了一切。
谁也不傻,那女真的凶悍可是在灭辽之中声名远扬,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去测试女真人的刀利不利!
再说了,对于这个官老爷说道,只是送个诏书而已,哪里用得着他们!
看着四周依旧没人自动请缨,赵佶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太子赵桓的脸上,毕竟这个时候的太子才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因为只有勤王令在赵桓的手里,才能尽可能的狙击足够的大军前来救驾。尤其是现在的赵桓已经觉醒了周武王姬发的记忆,与其说是赵桓,不如说是姬发,也算是修行之人,自然是有足够的本事前往。
赵桓看到自己父皇的眼神,心中一惊,他可知道,外面来的可是猴格,转世帝辛,前世两人的大战打了多少年,而后帝辛陈给天喜星,这里面的种种可比自己厉害多了,看似自己确实是最佳人选,但是他知道那帝辛最恨的人就是自己,如果真的是自己去出城传达勤王令的话,他敢肯定,这靖康之变,神州浩劫死的第一个人一定是自己。
自己现在确实是姬发,但是也不过是微微的有些修为,在众多天仙眼中,自己也不过是个蝼蚁。而且,看似这种情况自己有修为在身出去能够更好的存活,但实际上却不是,因为既然自己有修为在身,那么对方出动修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所以,尽管他很想出去,拿着勤王令,召集了大军之后,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确实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只是那要有命去掌控。
只能做做没有看到,赵桓反倒把视线转向城外,落在了那些女真的骑兵身上。
柏鉴现在不过是赵桓身边的人,没有官职,单因为其资历的缘故,却是能在赵佶的面上说上话,看到赵桓的表现,他知道自己的这位主公还没有看清形势,上一世显然姬发作为所谓天命之人,自然是掌握主动权,但这一世,确实赵佶,也就是曾经的周文王姬昌唱主角。这种转换,导致的结果就是,姬发已经失去了掌控和改变一切的权限,只是刚刚觉醒了记忆的姬发显然还没有意识到。
主忧臣辱,义不得辞。柏鉴只好对着赵佶说道,“大王,按理说太子前往市最好的选择,但是官家,如果万一太子出现意外,那将对我大宋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其实在臣看来,太子前往是最下等的选择,毕竟太子是国之储君,如果有人效仿学习太祖当年,或者又出现了马嵬坡之变类的肃宗李亨的灵武之事,无论是对于太子还是对大王您都是一个难以面对的局面。”
说道这里,柏鉴什么都不在说,毕竟这种事情很是忌讳的事,也就是柏鉴,杨任或者雷震子有此身份和地位说这话。单雷震子在斗法之后就不知去向,而杨任又在天下游离拉拢各种隐士修真者。这话看似似乎是针对太子赵桓的,但在这个时候,这种类似于攻讦的态度绝对比拥护的好。
太祖当年是什么,黄袍加身,行事的是那些兵将。马嵬坡之变是什么也是兵将行事,而后就是灵武之事,什么事,还是唐肃宗李亨得到了兵权之后自立为帝,威逼自己的父皇唐玄宗当了太上皇。而李亨之事,却又与现在的情形是多么的相近。
赵佶听着这柏鉴的话,虽然他明知道这柏鉴是他那野心勃勃的赵桓儿子的人,可说的话却是实理,这种事不得不防范,尤其是在现在神州浩劫之中,帝位虽然有太多的危险,同时也是一个机遇,如果能够在这浩劫之中做出什么成绩的话,天道的赏赐可是从来都不会吝啬的。这也是为什么他霸占着这个皇位的原因。如果没有这个考虑,怕是赵佶早就如同上世一般,仿效余容度后世的历史中记载的,传位于太子赵桓,自己直接仓皇南逃。
看了一下众人,其他的人一个个的都避开赵佶的眼光,至于说蔡京,高俅,李彦邦等自己的心腹,地位和资历都足够这次行动,却无一人上前为君分忧,这种变化也是令赵佶感到一阵阵的愤怒,毕竟,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心腹,当然,他们可不知道现在的赵佶是姬昌,可不妨碍姬昌代表的就是大宋的皇帝,当今的天子,赵佶!
赵佶这个时候才忽然发现,为什么做点事怎么这么受到拘束,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放开手脚的大干一场,这明明自己是皇帝,天子啊,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
“父皇,儿臣愿往!”
一瞬间,赵佶有种听错的感觉,急忙转身望去,一个个的大臣缓缓的也是惊讶的向后闪开去看这个声音的发源处。众人闪开,一个年青的身影站在最后,如果不是他说这么一句话,似乎很多人都想不到还会有这么一个人跟随在他们身后,毕竟,大宋皇族已经很久没有太轰动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莘王赵植!
“植儿?”赵佶微微有些激动的喊道,“你上前来!”
莘王赵植缓缓的,看似有些稳重,但其实是有些激动的压抑,走到赵佶的面前,抬起头缓缓说道,“父皇,儿臣愿往,臣闻唐太宗曾言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三纲之中,君为臣纲,父为子纲。既然现在父皇有所求,无论是身为儿子的我,还是身为臣下的我,都是要鞠躬尽瘁的。所以,儿臣愿往,求父皇恩准!”
望着莘王赵植那年青的脸庞,赵佶有些激动的说道,“不意天壤之中还有嘉儿,植儿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当年的谢道韫是在何等情况下说的这句话,已经无所考证。但那意思却是令人感到过无奈。而今,同样的一句话,竟然让人感觉到截然不同的意味。这里竟然让众人都感到的是赵佶对这个儿子的喜爱。
赵植似乎根本就不懂得任何的政治手段一般,傻乎乎的说道,“儿臣还真有一事相求,望父皇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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