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远手里足足有30(百分号)的股权!”陆震东冷声说道,“童氏受困,小股东趁乱抛售走人我会借机入手,他昆谨会白白放过这只煮熟的鸭子吗?现在的童氏,还不知道是谁的天下呢!”董锐生说道:“这么大的事,童依琳早晚知道。你去试试童依琳。”
陆震东看了看董锐生,“童依琳?”董锐生点点头,说:“我们和昆谨都不知道对方手里到底有多少筹码,但童家的股权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童天成还没死,童依琳手里最多有20(百分号)的股权。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你用点心哄一哄,说不定她一感动双手将自己的股份奉上了呢?”童锐生说起陆震东跟童依琳的婚事,隐隐还有些不屑。
陆震东冷冷地斜了一眼董锐生,说道:“现在的童依琳跟你认识的童依琳可不一样,别用你对付梁琪珊的那一套来对她。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道梁琪珊,董锐生脸色有些难看。他虽然也是个世家公子哥,但是董家的家产实业几乎都在旁系兄弟亲戚手里,他虽然有个董家人的名头,实际丁点儿实权没有。梁琪珊是梁家当家梁栋的独女,当之无愧的掌上明珠,也是因为这个,董锐生对梁琪珊言听计从,从没说过一句重话。
世家圈子是很小的,各家深究下去其实都是沾亲带故牵扯颇多。这也导致了这群人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谁也瞒不过谁。董锐生自从跟梁琪珊在一起后,没少被同辈人嘲笑。就连梁家如今也隐隐有了些让董锐生入赘梁家的意思。
董锐生冷哼一声:“童依琳就算再转变,她也还是个女人。如今如果不从童依琳身上下手,难道等着昆谨日渐壮大回过头再来收拾我们?”董锐生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倒没什么,谁都知道我董锐生没什么出息,董家的东西我是一星半点都沾不上,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呢?”
董锐生看着陆震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或许你到时候可以跟昆谨商量商量,让他看在你跟他多年兄弟的份上,放过陆氏。”
“闭嘴!”陆震东呵道,董锐生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不再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陆震东才开口:“童依琳现在把童氏看得比命还重要,拿她的股份是不用想了,但可以把她拉到我们这边来。”
“哦?”董锐生有些感兴趣的看着陆震东,陆震东又想了想,说道:“童氏之前股东变更动静不大,所以还没闹开,如今刘向远出售股份远走美国,童氏绝对不会还这么平静。你是童依琳,发现自家的股份突然被人大量收走,还隐隐有取而代之的势头,你会怎么样?”董锐生掂量了一下陆震东的话,有些不确定地说:“可昆谨与童依琳一直有合作,更何况他们还刚刚达成景山南区的协议,挑拨他们恐怕不容易吧……”
陆震东冷笑一声说道:“他们之间本就有间隙,都不用你我多做什么,只要股东大会时昆谨出现在童依琳面前,童依琳怕是杀了他的心都有。”
这厢陆震东跟董锐生还在计划怎么让童依琳跟昆谨彻底反目成仇,正在办公室里的童依琳已经得到了刘向远举家出国并将股份专卖的消息。童依琳看着正向她汇报的秘书,大惊失色道:“刘向远走了?!不回来了?他的股份卖给谁了?!”
秘书摇了摇头,说道:“刘董事传回的邮件只说他将股份转卖,新的股东会在股东大会时跟童氏各位股东见面。”童依琳面无血色地坐在椅子上,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刘向远是童氏的第二大股东,更是董事会的重要成员。他这么说走就走,不说遗留下来的后续问题难以解决,单说以后童氏董事会的格局就让童依琳难以冷静。
董事会本来就对她不满,她年纪轻轻坐上这个位置难以服众不说,上任以来先是决策失误高价购进景山南区,然后又遇到制衣厂大火,童家陷入困境不说童氏也差点资金流断裂。实事求是地说她这个董事长确实做得不够好,如今新任股东是谁一无所知,如果这个人代替刘向远接任董事一职,那自己的前景就更是不好预测了……
而且她隐隐还有些担心,前段时间童氏最低迷的时候,散户争相抽身逃命,公司里的大小股东也有这种心态。但当时她分身乏术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稳定他们的心情,如今刘向远离开,新股东手里,就真的只有刘向远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吗?怎么想,她都觉得这个新股东是来者不善。
“通知综合部,对外发布我们与昆氏将联合开发景山南区的消息。同时对媒体提及童氏和陆氏将联姻,并且我们正在与E·I集团接洽东亚代理的消息,联系《今日财经》的主编,将专访日期提前。”童依琳拼命运转着自己的大脑,想尽一切能稳住人心的办法。以前她发自内心不愿意涉足童氏,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费尽心力地去保住自己这个董事长的位置。
秘书点点头,退出办公室去执行她的命令。而办公室里的童依琳却完全不知道这些办法有没有用能不能达到她的目的,股东大会和董事会就在下周,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冷,彻骨的寒意从身体深处弥漫到她的四肢百骸。她很无助很茫然很辛苦,却找不到人去倾诉她的疲惫。“爷爷……”
童依琳靠在椅背上,双手捂住脸低声呢喃,“爷爷……我能做到吗?我能吗……”
童氏的综合部经理火速安排了一场小型记者招待会,请的都是财经杂志、商报的记者。童氏昆氏联合开发景山南区的消息并没有引起他们多大的兴趣,倒是童氏与陆氏联姻,并且与E·I集团接洽东亚代理权的消息引起了他们的关注。
童氏与陆氏之前那场假订婚的风波才结束,现在又突然说要联姻,
而且还说要和E·I集团合作。要知道E·I集团是澳洲最大的对外贸易公司,行业涉及宽广。他们一直没有掩饰对东亚市场的野心和发展意图,但是合作伙伴却没有确定下来。自从E·I集团放言东亚市场开发将以中国为立足点辐射周边地区时,国内多家企业都在与E·I集团交涉,想争取东亚地区的代理权。童氏放出这个消息不意外,意外的是童氏的发言人一副代理权已经是童氏囊中之物的自信感。这到底是故意炒作意图将大众目光从童氏的资金困境上移开,利好童氏股价,还是童氏有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武器?
搞财经这块的记者不像社会版与娱乐版,商场如战场,多的是一夜反转的剧情。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他们第一时间不是耻笑童氏痴人说梦,而是思考童氏高层是否已经有反败为胜的计划。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不太看好童氏,从第二天的报纸杂志上来看,各类财经评论人还是对童氏能否与E·I集团达成合作持保留意见,毕竟国内大企业这么多,E·I凭什么看上一个如今正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童氏呢?
童依琳丝毫不意外媒体对童氏的态度,甚至有评论人出言讽刺童氏先是利用和陆氏假订婚来炒作,现在又说要联姻分明就是戏弄大众,甚至还直接点名童依琳异想天开完全不足以担任童氏董事长职位,她都不甚在意。她让综合部放出消息,没有指望一步就让股东让旁人安心,只要他们能在看到这些消息时犹豫一下,就达到了她的目的。
毕竟她的重头戏还没开始。
股东大会如约而至,童依琳坐在会议室里,看着那些股东一个一个走了进来。还能维持着看似亲热的笑容跟她闲聊两句,问问童天成的近况。童依琳牵扯着面部肌肉,平凑出一个还能见人的笑容,随着股东一个一个落座,童依琳也越来越紧张,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急促地响着。
会议室的门又打开了,童依琳看了看进来的人,紧皱着眉头叫道:“陆震东?!”陆震东向跟他打招呼的各个股东点头示意,走到童依琳身边看似亲热地撑着她的座椅俯下身去,童依琳伸手抵住他的胸口,轻声问道:“是你收购了刘向远的股份?”
陆震东轻笑两声,对童依琳说道:“我不过收了几个小股东的股份,加起来还不到10(百分号)。我亲爱的未婚妻,后面的惊喜还大着呢。”陆震东说完,在童依琳脸上轻吻一下,然后站直身子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童依琳强忍着掏出纸巾在陆震东亲吻过的地方擦拭的念头,继续等着。会议室的门再度打开,童依琳看清楚进来的人之后,眼神从震惊到错愕,最后定格成愤恨,一旁的陆震东听见童依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昆谨两个字,满意地笑了笑,翻开面前的会议流程。
童依琳麻木地主持着会议,陆震东与昆谨轮流以新任股东的身份在会议中发言,童依琳木着一张脸看着昆谨坐在自己的右手边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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