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伯安的话,大家顿时就沉默了,开始沉思起来,听起来事情似乎真的没有如此简单,能够让这个程伯安头痛的事情还真是不多。
“另外去年北方三省大旱的事情,当今天子可是一直都没有放,我们在朝着的人可都是遭了秧,现在大家都非常的小心谨慎。”
接着程伯安又提到了去年北方三省大旱的事情,上一次也是他们这些盐商加上徽商和一些江南大族联手,想要接着这个机会来限制皇权,抢夺玻璃厂这个下金蛋的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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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都不用说了,为首的胡家,原先是徽商之首,现在整个胡家都已经被抄家灭族,其它参与的大族也是遭到了重创,更是连累了整个江南士林,大批江南地区出身的官员都被牵连,而且这事情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束。
年初的时候,又是一波风气,接连倒下了好几个江南地区出身的朝中大佬,程敏政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现在大家都非常的小心,谨慎,根本就不敢去触及弘治皇帝的逆鳞,这也是为什么刘晋麾下诸多产业都办的顺顺利利的原因、
尽管朝中有很多、很多的大臣都想搞死刘晋,都想将弘治皇帝给拉回到以前的状态,可是谁都不敢出声。
现在的弘治皇帝,再也不是以前的弘治皇帝了,知道用厂卫的力量,知道保护自己的钱袋子,更重要的是不再一味的相信倚重这些文臣了。
“程伯安,你就直说吧,我们该怎么办?”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蚱蜢,唇亡齿寒,谁敢动我们的盐,我们就要和他们没完。”
这时,程伯安安排的人开口说话了。
“对,说说你的办法吧。”
“这不行,那不行的,还有什么办法可行?”
冯相点点头说道。
“我们首先要明确一点,我们要针对的是长芦盐场,只有让长芦盐场倒闭了,或者是转变成和我们江淮地区的盐场一样,成为官办的盐场,我们就算胜利了。”
“还有就是我们现在不能再动用朝中的力量,江南士林因为去年的事情遭到重创,剩下的人都在自保,再出事的话,我们就要失去在朝着的话语权,以后就没有人来维护我们的利益了。”
程伯安思路清晰,其实在这之前,他就一直在思索对策。
祝本端所说的方法也好,还是其它各种各样的方法,他都想过了,但也都被他自己一一给否决了。
真要是论背景,谁的背景有长芦盐场大?
这都是弘治皇帝、太子的产业,再加上勋贵集团,比背景是比不过的,想要靠文人们手中的笔杆子就弄倒或者关闭长芦盐场,这根本就不可能。
以前的弘治皇帝傻乎乎的,只听文臣的,又非常相信文臣倒是有可能靠着文臣们的一张嘴就让弘治皇帝不要与民争利,自己就关闭了这个麾下的诸多产业。
可是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也就只能够想别的办法来弄倒这个长芦盐场。
“所以我们现在能够用的办法就是让这个长芦盐场赚不到,只要赚不到银子,这长芦盐场每年要交两百万两白银给朝廷,他们就会血亏,自然而然也就会倒闭。”
程伯安将自己的方法提了出来,核心的关键点还是围绕这长芦盐场是私人盐场,每年需要向朝廷这边缴纳两百万两白银的税银来做文章。
他们的盐都是靠盐引直接从朝廷官办的盐场里面提出来的,这成本几乎为零,这也是他们这些盐商一个个富可敌国的原因。
盐拿来便宜,卖出去却是非常值钱,仅仅只是过一手,他们就赚的盆满钵满,吃的脑满肥肠,只要能够插进盐这个领域,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家族也能够迅速的成为一方豪族,它太赚钱了,也太好赚钱了。
官办盐场的开支、成本之类的根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这是朝廷的盐场,里面的一切朝廷负责,反正只要有盐引,盐场就要给盐。
反观长芦盐场这里就不一样了。
长芦盐场是私人盐场,首先每年要缴纳两百万两白银的税银,其次盐场的日常开支、雇佣人手等等,这些都是要算入成本当中。
所以程伯安就觉得自己轻轻松松就抓住了长芦盐场的命脉,核心就是价格,和长芦盐场这边打价格战,让长芦盐场赚不到钱就可以了。
不得不说,程伯安这个人还是很善于分析问题,也能够直击要害。
“你是说打价格战?”
冯相沉吟一番,想了想说道。
“对~就是价格战,他们不是要便宜嘛,如此上好的盐竟然只卖不到五十文,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泥腿子配吃这样的好盐?”
程伯安点点头,抓起一把盐,很是不削的说道。
“既然要比便宜,我们就和他们比到底,他们卖三十文一斤,我们就卖二十文一斤,他们卖二十文一斤,我们就卖十文钱一斤。”
“不需要一年,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只需要让长芦盐场的盐一斤都卖不出,它自然而然就会倒闭。”
“到时候这个刘晋,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出手,弘治皇帝、勋贵集团都不会放过他,这长芦盐场各个方面的投资加起来怕是有几百万两银子,如此巨大的投资血亏的话,弘治皇帝怕是会直接砍了他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伯安显得非常自信,比价格,他们就没有怕过谁,盐引一印,往盐场提盐就可以了,哪里需要什么成本。
众人仔细的听着,听完也是微微点头,这个程伯安分析的很到位,也是直击长芦盐场的要害。
“我们不需要跟着都降价吧?”
祝本端想了想说道,他的市场主要是在南方。
“现在长芦盐场的盐主要是在北方地区销售,所以也只是在北方地区和他们进行价格战,但我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利益,这长芦盐场一旦站稳了北方,必然会南下,抢占我们所有人的市场,所以趁现在他们还没有站稳,也仅仅只是在北方,我们就将它给摁死,代价也是最小的。”
程伯安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了,和长芦盐场这边搞价格战,长芦盐场有损失,他程伯安同样损失惨重,他并不想自己一个人来承担这个损失,要拉上大家一起来,让所有的盐商来共同承担这个损失。
当然他打的旗号很好,为的是大家的利益,为的是所有盐商的利益,而并不是他程伯安一个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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