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所说的你可能很难相信,但绝对是事实。在我叙述的时候请不要打断我,因为,”瑟琳娜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我也不知道这股勇气能支撑多久,一旦被打断可能我再也不敢把事实说出来了吧。”
言白安静地点了点头,接下来他就听见这个小姑娘一口气把“真相”说了出来。原来她是来自异世界的灵魂,在原来的世界出车祸死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儿,名为瑟琳娜·阿波卢其德,而在她原来的那个世界里,这个世界不应该说这次的圣杯战争则是一部影视作品,正是通过那部作品她才能得知其他组的情况,也才能知道肯尼斯的险境。
“自从我知道大哥就是那个肯尼斯后,我就一直在思考怎么救他。一开始我是准备劝说他不要参加这次圣杯战争,但后来随着我对大哥了解程度的加深,我越发肯定这个方法行不通,因为大哥他不是我告诉他前方有危险他就会毫不犹豫转向的人。”瑟琳娜压低了声音,看了眼肯尼斯所在屋子的窗口,似乎害怕被他听见,其实她多虑了。在瑟琳娜表示她所说的不能被外人听见的时候,言白已经不动声色地布下了结界。
“然后我想用我自己的力量去救大哥,事实证明我想多了。”瑟琳娜苦笑着摊开手,“大哥他是名副其实的天才,而我,除去一身还算醇厚的魔力外,对魔术的理解实在是这一代人里最差的。或许我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无法接受魔术体系了,总而言之我的魔术才能实在太差了,不可能做到从魔术师杀手的枪口下救下大哥。最后,我通过查阅家族的藏书,发现了第三种途径。”
“我?”言白一挑眉毛。
“对,”瑟琳娜肯定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代传下来的古书里,详细记载了梅林法师你的生平事迹和封印地点,就连封印你的法术也有详细记载。于是我通过查阅其他的古书,找到了解开封印的方法。我很庆幸,经过这么长时间,封印的效果已经大打折扣,实际上当初若不是法师你咒杀了莫德瑞德受到反噬,可能你自己就能解开封印吧。”
“我倒是很想知道那是本什么书,为什么这件事都有记载。”言白面无表情,用黑魔法咒杀莫德瑞德而导致自己受伤的事情除了他本人以外应该无人知晓,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爱丽丝也自行化成石像,绝无可能将这件事流传出去,仔细一想如此了解梅林一生的这位作者实在让人不得不忌惮。
瑟琳娜笑了一下:“我就知道法师您会这样问,放心吧,我在确保自己记下书的内容后就将书烧掉了,如果是有心人的话可以根据那本书制定针对法师你的陷阱吧。我能保证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三人知晓。”
“……你说是家族藏书,也就是说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族人可能发现。”
瑟琳娜这次沉默了一会儿,才长舒一口气:“呼——法师您还真是谨慎呐,放心吧,那本书是我从某个角落里翻出来的,上面都落满了灰尘。实际上除了我这个魔术技巧实在不行的家伙才会在古书堆里找些‘故事’看以外,没有第二个阿波卢其德会去那里找书看的。如果法师您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立下誓约,以自己的生命起誓我说的都是真话。”
“不用了。”言白看着瑟琳娜的双眼,选择相信她。如果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也在说谎,就当他长这么大都是白活的好了。
“言归正传,我通过那本书确定了法师您的位置,决定帮助您解开封印,然后……以此让你帮助我在圣杯战争中救出大哥。因为我早就知道这场战争中亚瑟王和兰斯洛特骑士会出现,所以我大胆猜测您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对您来说唾手可得的和故人相见的机会。只是,我没想到……一切都乱套了。saber是高文骑士不是亚瑟王,berserker显然也不是兰斯洛特,现在我已经不能确定到底最后谁才会获得圣杯。但是我唯一确定的是,无论是谁,除了archer和一个危险人物以外,任何一个得到圣杯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到这里瑟琳娜一脸严肃,掷地有声:“因为圣杯已经被污染了!从某种意义上它依旧能实现任何愿望,但这些愿望无一例外都会以邪恶的方式实现。”
“……邪恶?”
“对,比如你想要世界和平,那么在圣杯的认知中,只要有人类存在,世界就不会有真正的和平,所以……”
“所以它会将所有人类毁灭么。”言白微微皱眉,“它有这么大力量?”
“将全世界范围的人类毁灭当然是不可能的,”瑟琳娜摇了摇头,“但是,将一座城市覆灭它还是做得到的。”看她的神情她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脸色进一步变得苍白,眼睛投向不知名的地方,在那里她好像看见了极其可怕的事情,以至于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圣杯已经装满了恶意,它不可能带来希望,只有绝望。”最后瑟琳娜喃喃着说了这样一句话,“无论是从者,还是魔术师,都得不到他们想要的,只会跌入绝望的深渊中。”
片刻的安静后,瑟琳娜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我知道您对berserker有额外的关注,接下来我就将我所知道的关于此次圣杯战争的情况告诉你,但是我不能保证自己说的是否正确,因为一切都改变了,可能连参战的魔术师也有所不同。”
她又花了半个小时,详细给言白描述了每组和r的名字技能及外貌,甚至连r之间的恩怨情仇也一并讲述,其中的重点正是berserker组。
根据瑟琳娜的情报,这一组的魔术师既是最不关心圣杯战争也是最想获得胜利的人,之所以这样矛盾,是因为他连参战都是被逼的。间桐雁夜,是那个悲惨的男人的名字,为了心爱女人的孩子,他回到他一直想逃离的魔术师家庭,答应为父亲取得圣杯。由于他的魔术才能不佳,此前也没有受到过相关的训练,只能借用邪道的方法将虫子植入自己体内,以此获得魔力,作为代价的是他的生命。而berserker这个从者职位也是间桐雁夜的父亲间桐脏砚最希望看到的,失去理智为代价的狂战士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确保英灵成为一把绝不会质疑主人的刀。
“所以你如果想解除berserker的狂化,除了帮间桐雁夜得到圣杯以外,就只能帮他把那个孩子救出,顺便一提,那个孩子名叫间桐樱,不,远坂樱,是archer的主人远坂时臣的女儿。他家的情况之前我已经告诉过你,就不再赘述了。”
显然瑟琳娜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课,现在将一切情况娓娓道来,没有半点犹豫。言白揉了揉太阳穴,迅速理清个中关系,确定了自己的目标:“我知道了,我会救出那个孩子的,这也是你希望的不是么。”
瑟琳娜愣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点头承认:“是的,她的遭遇太悲惨了,就连我这个外人也希望能帮一把。可惜我能力太差,如果我真有实力,说不定会自己去救她。谢谢你梅林法师。”
“我也不是白做工。正如你所说,想让间桐雁夜解开berserker的狂化,这是最快捷的方法。”言白想了想,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心里,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只念了一句咒语,再次摊开手的时候,手心里就出现了一只乌鸦。
漆黑的羽毛,黑色的眼睛,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的鸟儿扑腾了一下翅膀,从言白手心里腾空而起飞走了。
见瑟琳娜好奇地看着自己,言白解释道:“只是一种通讯手段,比起使魔更不容易被魔术师发现。”后者体贴地没有询问他是向谁通讯,反而主动转移了话题:“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我手上的令咒,我就只能把他们给韦伯了。抱歉r,我并不想获得圣杯。”
枪之骑士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门,站在门廊里,用他特有的忧郁眼神望着这边。听到瑟琳娜的道歉,他摇了摇头:“这是r您的选择,在下绝无怨言。”
瑟琳娜张了张嘴,明显是想说些什么,只是最后还是放弃了,她叹了口气,望了眼言白:“那我先去休息了,晚上的警戒就拜托你们了。”
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言白才静静立在院子里,看着同样一动不动的r,刚才他就保持着垂头恭敬的姿态给瑟琳娜让开了路。按照小姑娘所说,不光是魔术师,英灵也有自己的原因参加圣杯战争,而r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找一个主人效忠,帮助他获得胜利。
因为这位迪卢木多在生前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背叛了自己的君主,死后化为英灵也无法释怀。
“你就这样放弃了吗?”言白看了r好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
从r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显然没想到言白会向自己搭话,在他看来这位神秘的银发青年实在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或许说冷漠更恰当。所以他抬起头,看了眼问话的人,确定对方的确是在对自己说话,才慢慢说:“我尊敬r的选择。”
然而实际上你很不甘心。言白心道,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你。这位枪兵大概自己也没发现,他是多么不甘就这样退出这场战斗吧。
不过说到底r甘不甘心和言白无关,所以最终他只对这位英灵说了一句话:“如果连自己的想法都不敢告诉君主,也无法称得上彻底效忠吧。”
迪卢木多猛地睁大眼,但是当他再将游离的视线移回原处的时候,那个银发青年已经离开了。那片被月光照耀成银色的草丛上没有留下任何人站立的痕迹,如果不是确定对方不是英灵,迪卢木多会忍不住再一次怀疑青年的身份。
非人的容貌,和英灵相差无几的实力,以及偶尔流露出的沧桑眼神,这是迪卢木多这次现世以来碰到的最特别的人,现在这个人对他说,他不是彻底的效忠?
迪卢木多蜂蜜色的眼睛闪了闪,英俊却忧郁的脸孔上浮现出一个苦笑:“啊,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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