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佛灯(1 / 2)

大荒的每一个扇区都是有着定制的,短期之内怕不会有太大的变动,所以一旦发生异动,大能修士们都可以感知到。

剑阁阁主曾掌管天阁印多年,如今还与天阁印保持着心神联系,只要天阁印在,他便能感知到整个剑阁扇区的地理情况。

可是现在,他只感觉到天阁印所在的那一片山岳发生的巨动。

天阁印已经交由萧齐侯与殷雪霁带走,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已经跟唐时碰面了。

剑阁阁主只这样一掐手诀,已经明了了大半,骇然之余,又生出几分唏嘘来。这样厉害的人,已经不多见了。只可惜,这样的人才,不在他们剑阁。

若是当初剑阁有那一口气魄,还怕争不过藏阁?

藏阁有了这样的杀手锏,在日后大荒十二阁的争斗之中,哪里还需要惧怕旁人?

若是他们剑阁都不能与唐时是非二人一战,那么道修八阁之中,能与这二人有一战之力的,除了逆阁还有哪一阁呢?

一时之间,剑阁阁主倒是感慨良多:“天意如此,要让小自在天建阁了……”

剑阁这边的异动,自然也有别的大荒阁的大能修士感知到了。

隔壁便是道阁,那太极八卦楼里,道阁阁主也是面色一变,推衍一番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冷笑一声,“我道阁天阁印被那明轮秃贼拿走,不管明轮是不是已经将这天阁印给了是非,我们都要拦住他。剑阁那边怕是撑不住了,都是一群废物——”

杜霜天听着,没有说话。

那虚道玄早已经恨极了小自在天以及唐时一干人等,道阁自命阁中修士众多,即便是上次被明轮屠杀殆尽,此刻也早就将道阁填满,可想而知道阁修士之众,根本不担心死太多的问题。

现在要紧的,是在唐时来之前把陷阱给设计好。

“你可有什么打算?”

虚道玄,忽然转头看了杜霜天一眼。

他带着笑意打量这一位来自洗墨阁的年轻人,像是很看好他一样。

当初跟他一起来这里的尹吹雪已经没了,至于那个小梵宗来的泓觉,则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杜霜天乃是唐时的大师兄,虚道玄很对这师兄弟二人交战很感兴趣。

不知道到时候,会是怎样精彩的一场戏?

杜霜天表情有些冷淡,似乎不大想跟虚道玄说话。

只是似乎是因为虚道玄是阁主,杜霜天也不好甩脸子, 便道:“若是与剑阁一战赢,唐时是非二人定然会挑选一名队友,这一人不会是殷雪霁,只能是萧齐侯。萧齐侯此人虽为剑修,可魔性很重,若是他当真加入,那么对我阁的威胁将会很大。”

“为什么你以为,加入的不会是殷雪霁?”虚道玄觉得有些无法理解,他方才衍算出来的结果,是唐时已经击败了殷雪霁。

杜霜天沉稳,只一笑:“阁主不如再算算殷雪霁伤势如何。”

虚道玄闻言,果真掐指一算,这才隐隐约约有了一种感觉。

当真……

殷雪霁伤重,几乎是奄奄一息。

他沉吟片刻,又看杜霜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问道:“你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只要让泓觉与我一起参战,再布置一个阵法,一切便无大碍了。”

泓觉,自然就是西山小梵宗的那泓觉,这人与是非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初小梵宗便是小自在天留在灵枢大陆的最后一个点,这泓觉定然跟是非之间有联系,他长期潜伏在我道阁,你却一直不让我出手除去他,莫非正是等着今日?”

其实细听虚道玄这话,很是奇怪。杜霜天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出窍期修士,这个时候虚道玄凭什么事事去问他,还在当初就“不让他出手除去他”,这分明已经超出了一名普通修士的能力范围。

只是杜霜天似乎觉得对方这态度是理所当然的,“冥冥之中天注定。阁主何须太过担心?杜某人自有自己的打算便是。”

虚道玄捻须一笑,“泓觉没有问题,只是阵法应该如何布置?”

说到这个,杜霜天笑意便扩大了。

“唐时修无情道。”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虚道玄便手一抖,几乎掐断了自己一根胡须。只是他浑然不觉,反倒是恍惚了一阵,过了许久才道:“阁下此计甚妙。”

当然是妙计了。

杜霜天背着手,起身,又从这第十层上面缓缓顺着楼梯走下去。

他在第一层见到了泓觉,便笑着打了一声招呼:“泓觉法师。”

“有礼了。”泓觉合十还了一礼,显出几分僧人独有的醇厚。

两个人话不多说,便已经别过了。

只是杜霜天走着走着,回头一看,泓觉背影已经走远,他莫名地笑了一声,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此局将成了。

若是道阁这里的布局能够成功,小自在天将再无回天之力。

手掌缓缓握紧,杜霜天转身又继续往道阁外面去了。

此刻天色刚刚明朗起来,山岳已经崩裂,唐时已经在山涧下面找到了已经重伤垂死的殷雪霁。

他一手将之提了起来,扔回悬崖上,很抱歉地对萧齐侯道:“一疯起来,下手就没个轻重,萧道友见谅。”

萧齐侯笑了一声,只抛下一句“没死便好”,就提着剑直接向着是非而去了。

是非也知道,这个时候轮到自己了。

唐时暂时没有去看,他只是散开了灵识,一心二用,一边关注那边的战局,一边给殷雪霁治伤。

这个时候的殷雪霁是毫无抵抗之力的,他趁机查探了一下他识海之中的情况,“果然……”

是半魂。

唐时方一撤手,对方已经醒来了。

殷雪霁坐起来,虚弱极了,只是脸上一如既往地淡漠。

他看见唐时半蹲在地上,便问道:“你干什么?”

“我有一个朋友,名为尹吹雪,他有一剑名为吹雪剑。”说到这里,唐时回手,一指前面那插着两截断剑的地方,示意那剑便是,而后道,“我觉得,你与他很像。”

“我名为殷雪霁,不是别的任何人。”之前还伤重的他,竟然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将回春剑抓在手中。身上的伤口,在他的手指碰到回春剑的时候,已经开始迅速地愈合。

唐时觉得这剑果然很古怪,不由多看了一眼。

只是殷雪霁没有搭理唐时,他似乎一点也不想跟唐时谈这个问题,而是站到了崖壁边,去看是非与萧齐侯的比试。

萧齐侯的攻击很是犀利,而是非走的则是圆润通达的路线,佛家向善,不下重手。佛修在这样的战斗之中,一向是比较吃亏的。

不过唐时不觉得是非会吃亏。

那萧齐侯修的是霸道剑,路数与殷雪霁的阴冷疯狂不同,一剑出,铺天盖地都是剑光剑气,一眼看去极为令人震撼。

可唐时一点也不关心,他顶多关心一下是非这队友的死活,旁人则是无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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