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根看了罗长军一眼,又低下了头。
“问你话,没听到啊?你姐都被你害死了,你还是这么一个吊样!”张起高去捡了一个竹枝条来,直接在王水根身上抽了一下。
“哎呀!”王水根身上就剩下了一个白色纱背心,下面则只穿了一条短裤。这竹枝条抽起来,不会伤到骨肉,但是非常痛。抽一下,身上就夺了一片红色的蜘蛛网。
“是是,我是马头桥半山村的。”王水根见张起高又扬起了竹枝条,连忙说道。
“我还以为你是硬骨头呢,没想到你一竹枝条打下去,你就变成这副怂样。待会罗县长问你一句,你就老老实实答一句,你少答一句、答错一句,我就拿竹枝条打你。”张起高说道。
“我答,我答。”王水根眼珠子跟着张起高手中的竹枝条转来转去,生怕那竹枝条打到他身上。
“我问你,马头桥偷牛的案子,你是不是也参加了?”罗长军问道。
“没有啊。偷牛的案子跟我无关!”王水根连忙否决。
“看来我是问对人了。”罗长军一看王水根的神色,就晓得就算偷牛的案子不是王水根干的,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我也没用。”王水根心慌了。
“哎呀,看来你不记得竹枝条打在身上的那种感觉了。你个畜生,别人家六七十岁老人家的棺材本你也偷!你自己的亲姐姐,也差点被你害死。你个球日的,还跟我嘴硬。”张起高左一下,右一下,连抽了好几下,抽得王水根痛得跳起来。
“莫打莫打。我说我说。”王水根连忙求饶,“偷牛的事情真不关我的事,都是一些外地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你一个都不认识,怎么晓得是外地人?”罗长军看得出来,王水根还是想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
“他们都是外地口音,好像是五溪市石期河县那边的人。”王水根为了让罗长军相信,竭力将事情编得像真的一样。
“看来你还没搞懂现在的形势啊。不是我求你,而是你在求我。你要是把偷牛的事情揭发出来,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去坐牢。但是要是不配合呢,你这一次的盗窃可是铁证如山的。光是现金就是一千多块,里面还有一些金银,更值钱,总共怕是要值万把块。你应该不是初犯了,上万元的案子,算得上大案了,现在还是严打期间,这么大数额的案子,你还是顶风作案,弄不好会要了你的命。”罗长军并不着急,让张起高去一边,先别动手。
小胖猴拿着那个狗哨也不知道怎么用,倒是一直拿着,也没有扔掉。
“胖猴,你手里拿着什么给我看看!”张叫花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小胖猴手里拿的东西。张叫花没有看到王水根用过那根小铁管,自然是不知道有什么用途。
不过吃过那个狗哨的钻山豹一看到立即像见到了仇家一般,猛烈犬吠起来。
汪汪,汪汪!
张叫花有些不明所以,“豹子,你发什么疯?”
汪汪,汪汪!
钻山豹还是向着小胖猴手中的狗哨吼叫。一点也不像是做做样子。
张叫花似乎看出了什么,他知道钻山豹绝对不是乱叫的,而是有什么东西激怒了它。
小胖猴连忙将狗哨藏在屁股后面,好像担心别人抢走了它的玩具一样,爬到树上怎么也不肯下来。
“小胖猴,快下来!”张叫花喊道。
小胖猴却不停地摇头,坚决不肯下来。
“我这里有好多花生瓜子,跟你换!”张叫花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瓜子花生,还有几个糖果。
小胖猴这才有些动心,指了指手中的狗哨,又指了指张叫花手中的哨子,意思就是要跟张叫花换。
“好,我跟你换。”张叫花点点头。
小胖猴还是不敢下来,而是用尾巴缠在树枝上,倒挂在树枝上,然后用爪子抓着身上的小布兜让张叫花将东西放进去。
张叫花将手中的瓜子花生糖果放进了布兜里,小胖猴才将狗哨塞到张叫花的手中,然后抓起自己的小布兜飞快地爬了上去。
汪汪!汪汪!
钻山豹对着张叫花手中的狗哨不停地狂吠。
张叫花很是奇怪,按着狗哨不停地看,他闹不明白钻山豹为什么这么仇视这东西。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东西很像一个哨子,但是这哨子孔有些不对劲。这应该吹不响啊?
张叫花用衣服擦了擦狗哨,准备试一下,钻山豹一下子就蹿了出去,飞快地跑远,显然对这哨子非常地畏惧。倒是村子里的几只土狗还在四周转悠。
张叫花吹了一下,那几只土狗立即匍匐在地上,样子非常痛苦。
“这是怎么回事?”张叫花惊呆了。
“叫花,你手中的那个哨子从哪来的?”罗长军无意中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小胖猴捡回来的,吹也吹不响,但是这些狗好怕的。我吹了一下,它们好像要死一样。”张叫花抓了抓脑壳。
“那东西好像是狗哨。小胖猴从哪里捡来的呢?”罗长军也只是听说过狗哨。
“小胖猴,那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张叫花问小胖猴。
小胖猴指着王水根吱吱叫。
“是他的?”张叫花问道。
小胖猴连忙点头。
“这就对了。这家伙昨天上积旺叔家偷东西,没被发现,应该就是他用这玩意把积旺叔家的狗给吓住了。”张起高也反应了过来。
村子里家家户户养狗,没有狗哨,还没进村子,全村的狗都得叫起来。但是昨天晚上没人听到狗叫,就是因为贼牯子手里有狗哨。
“我说那些偷牛贼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那么多头牛,就是没人发现,原来是有这东西啊。王水根,你还能说你没有参与么?光是这东西,你就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干净了。我告诉你了,你们马头桥乡,总共丢了十几头牛,有的村子偷得没剩下一头牛。就算我们不捉你,我只要将你手里有狗哨的事情传出去,我看你以后还回不回得了马头桥!”罗长军这下不急了。
“你不能这么做!有狗哨的又不止我一个。偷牛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干的。”王水根依然抵赖。
“王水根,你老实讲,你跑到我们梅子塘来,是不是过来踩点的?”张叫花大声问道。
张叫花的话一下子将梅子塘的人全部惊住了,是啊,王水根带着狗哨来梅子塘干嘛呀?偷张积旺家的钱,肯定是见财起意。但是他本来的目的呢?
水牛是农民耕田的劳动力啊!一头水牛要抵好几个劳动力呢。要是没有水牛,所有的水田都要靠挖,那要挖到猴年马月啊?
“王水根,你说!你是不是跑到我们村里来踩点来了?”张起高冲过来,对着王水根就猛抽了两鞭子。
“不是,不是。”王水根痛得直喊娘。
“王水根,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你真是要看到我死了,你才甘心么?”王芳竟然挣扎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扯开喉咙大声吼了一句,然后一个踉跄,就软软地往地上倒去。
“姐,你别有事啊!我说,我什么都说!”王水根说道。
“是袁昌林!袁昌林本来想拉我去跟他们偷牛,因为他晓得我手里有狗哨。这个狗哨是我以前在做哨子的时候无意中做出来的。前年过年的时候,跟袁昌林去偷了一回腊肉。后面还因为袁昌林去别的地方偷东西,把我交待了出来,我也关进去几个月。今年袁昌林又来找我,说牛比较容易偷,一般的农村里牛栏都是建在离开房子比较远的地方。只是担心狗。他晓得我手里有狗哨,就想喊我入伙。袁昌林这个人靠不住,我不肯入他们的伙,他就出了五百块钱,向我买了一个狗哨。我没想到他们胆子那么大,一下子偷了那么多牛,我怕他们出事追查到我头上,所以,我就跑到梅子塘来躲几天。”王水根只能老老实实地交待了。
“袁昌林一个人能够偷那么多牛?”罗长军觉得王水根还没说老实话。
“他一个人当然不行。听说镇上还有几个。还搞了车,偷到了牛,连夜拖到外地去了。然后再想办法放到大城市去屠宰卖肉。”王水林这一次没有任何隐瞒了。
“你晓得镇上的几个人是哪几个么?”罗长军问道。
王水根摇摇头,“那些人我都不认识,不过其中有个人是个光头,很胖,他们里面的人好像喊他胖头。”
“胖头?你确定?”罗长军在葛竹坪镇干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个人是谁。
“确定,这个人我见过。他们那天来村子的时候,我在树林看到了。那个光头太显眼了。我听到他们都喊这个人胖头。”王水根知道这个情况有价值,现在他只求将自己撇干净。
“另外还知道什么情况么?”罗长军问道。
“最近风声比较紧,他们偷了牛不敢走大路,在马头桥偷的那些牛,应该还没有拖出去,肯定还藏在山里。”王水根又透露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你晓得地方么?”罗长军兴奋了,如果能够将那些丢失的耕牛找回来,意义可就大了。
王水根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晓得了。我也不敢去跟踪他们,这些人心狠手辣,我跑到梅子塘来,其实是怕他们灭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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