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是第二个进入传承圣殿的。只是，她身后还紧紧跟了条尾巴——

朱寰在看见苏芩只观摩了七八座石像以后就失去了耐性，迫不及待追去大殿找季蔺言去了，怀着“有人作伴”这样的心理，朱寰内心对于刚刚惹怒季蔺言的恐惧少了些，终于还是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当然，这只是朱寰自己的理解。

拥有过人资质的苏芩，并不需要过多去借鉴他人的神像。她需要的，只是石像中记载的，各个境界修炼的心得。

而这些东西，大方向上，往往又大同小异。七八座神像用心体会下来，苏芩觉得她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启发。

所以苏芩其实并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在这一点上，恐怕要让朱寰失望了。

不仅如此，苏芩对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脑子非常清晰：

这次回去以后，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消耗今天的收获。包括生命树叶在她体内沉淀下来的大部分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的能量，还有她对本我的重新思考。

苏芩估计了一下，假如一切进展顺利的话，只要她的修炼速度跟得上，那么，她有望在两年之内，突破大境界的壁障，一举跨入观想期。

只要一想到可以凝练自己的神像，苏芩对未来就充满了期待。

在大殿跟季蔺言碰面，苏芩一点也不意外。她都只需要借鉴几座石像的经验就觉得有些饱和了，可想而知，修为已经达到观想期的季蔺言，石像对他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他是那种真正的，让某些心灵脆弱的人，会感到绝望的天才。

一对上季蔺言回头望过来的目光，苏芩下意识的，眨了眨眼。

季蔺言就笑了。

“过来看看，你的排名不低。”

他又用那种了然的目光，在她胸口好整以暇的扫了两眼，完全是在用眼神跟她交流——

躲什么？这种事有什么不能分享的？目测隆起很明显。是一次美好的升华。

假如她也好奇他身体变化的话，季蔺言觉得，他完全可以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某些语言不能阐述精准的方面，她可以上手实践。

臭不要脸。

苏芩为图清净，假装什么也没看见，顺着他的引导，并没有着急去看玉台上的奖励，而是绕过玉台，来到正对大门的那面墙壁张贴的榜单前站定。

有光罩，那就是说不是随随便便能碰的啰？那她着急什么？

季蔺言在这里，他会让她吃亏吗？显然不可能。

那么那个醒目的8719？这是什么？

“你的排名。自本门开派以来，在所以接受过同等级考核的弟子当中，你的综合实力，可以排到8719。”

“这么低？”苏芩脱口而出。

8000多名？苏芩记忆中，她的成绩很少跌出过前三啊……

“那要看你跟什么人比。”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至于跟着她进来，现在已经被玉台上的东西迷花了眼的人，季蔺言视而不见。

看吧，这就是差距。

季蔺言很满意苏芩在这个时候，关注的焦点，依旧没有偏离重心。

和什么人比？苏芩很快反应过来，他说——自开派以来……

“不止这个遗迹。本门其他兵级遗迹，都包括其中吗？”那些在历史长河中，消失的，埋没的……四象一脉怎么看都源远流长，上古时期适合修炼的大环境摆在那里，天才辈出。

仅仅这一次，只是参鼠星的遗迹，第一批进入的人就多达2000。

更何况，苏芩是以念火期的修为进入遗迹。在上古，在她这个年龄，这绝对属于垫底的那一拨。

换句话说，苏芩是以念火期的修为，和上古无数跟她年龄差不多的观想期的弟子竞争。而那个时候，功法齐全，可供辅助修炼的奇珍无数。

这么一想的话，经过几个纪元的积累，她的成绩在所有接受过兵级遗迹考验的弟子当中，似乎也没有差到不能接受。

“那你呢？”苏芩习惯性期待季蔺言的排名。

墙上的榜单随着季蔺言心念翻动，夸张的一屏接一屏的刷新。几分钟之后，苏芩终于看到了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不过此刻的苏芩，已然目瞪口呆。

12！

季蔺言的排名，位列前百！在如此恐怖的榜单上，他几乎要跻身前十？！

见鬼了，活见鬼了！

苏芩脖子僵硬的，一点点扭过来，以一种再明显不过看史前变态的眼光端详他：

“我和你之间相差8700这么多？”好吧，在她前面还有8700多个至少都是她这个段数的弟子。

这么一换算，苏芩被自己吓住了。

苏芩是什么情况，她自己最清楚：

重生一次，天赋绝伦，还拥有神奇的种子，在遗迹奇遇不断……

“观想期是一次质的飞跃。还有，”季蔺言忽略不远处朱寰目眦欲裂的偷窥，他抬起苏芩的下巴，吻了吻她呆滞的墨玉眼。

他偶尔被吓坏了的小姑娘，这副表情真是娇憨可爱。

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慰她：

“我们之间，隔着的，只是你刚刚吐露的那个数字一半的双修。每天勤快点，短期内，收效会更快。”

显而易见，在季蔺言这里，换算的公式，跟苏芩的天赋、种子、奇遇，都没有太大的关系。那是一套完完全全，符合他期望的，愉快又高效的运算法则。

苏芩差点儿没一口口水把自己呛住。在得知了自己和他的排名之后，其他人的排名，苏芩也没兴趣再看了。

抓住机会突出了双修无可取代的优势之后，季蔺言不再调戏她，见好就收。

他陪她返回玉台。

而这个时候的朱寰，用了此生最大的决心，才没有立刻冲上去把苏芩拉离季蔺言身边。

苏芩错愕的看了一眼朱寰癫狂的眼神，之后轻飘飘的过滤了。她把注意力投向神秘的宝物：

一本封面都有些残破的古籍、一个装了半瓶“水”的玉瓶、一块石头、一团很眼熟的影子。

没了？怎么少了一样呢？他们这里明明是五个人啊。

直到过会儿武侯殇一脸回味的踏进殿门，而最先来到这里的贺伊神教的圣女，依旧沉浸在石像的世界中，没有半点儿要进殿的意思。

苏芩才迟钝的醒悟过来：原来这位自新盟远道而来的圣女阁下，从始至终，都抱着蹭遗迹的想法啊。

就这份传承圣殿面前巍然不动的定力，其实还挺不容易。

就在苏芩刚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大殿上方，变化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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