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涪和净怀、净古三人沿着长长的石阶一路往上,才刚刚到达山门,旁边就迎上来一位沙弥。
净涪认得他,他也是清恒上师的弟子之一,算是净涪的师兄。
见到他走近,净涪站定,当先就向那沙弥合十弯腰一礼。
净怀、净古见状,也是心领神会地合十行礼,口道:“妙音寺净怀/净古见过师弟。”
那沙弥看见三人,面上本就带了三分笑意,行得近来之后,本也打算行礼自我介绍的。见状,他更是双手合十弯腰回礼道:“天静寺净和见过两位师兄,见过净涪师弟。”
两厢见礼之后,净和边请三位沙弥入内,边道:“这次授戒由我来接待三位,请随我来。”
净涪自然落后一步,跟在三人身后。
净和边和净怀、净古两人带笑闲聊,边还分神注意着净涪的情况,忙得面面俱到。
净和领着净怀、净古两人往寺里走,转过门门户户,终于领着三人走到了一座小禅院。
这座禅院离净涪曾经住过的小禅院不远,虽然位置、布置等等都比不得当年清笃、清显两位禅师暂住的禅院,但也只是有着一定的差距,并不太明显。
净和领着三人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陪着他们三人在这院子里大致转了一圈,边走边与净怀、净古两人道:“净怀师兄、净古师兄,你们看这处院子如何?”
一行人算是大致查看过这禅院的情况,便就转入了正堂,在正堂里分座而坐。
净怀、净古两人也仅仅是随意地往院子里扫了两眼,并未太过留心。
其实也是,天下寺庙本就没有太大区别。作为寺庙里众僧居住的禅院云房,自也没有脱出这个标准。
他们两人齐齐双手合十谢过净和。
“很不错,有劳师弟费心了。”
净和也是回礼,然后便抬了头去看净涪,笑着道:“净涪师弟,你自己的禅院,应该是还记得的吧?”
他顿了顿,冲着净涪促狭地挤了挤眉头,“如果不记得的话,师兄我也是可以带着你走这一遭的哦......”
净涪笑着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
净和脸上笑意更浓,却也不再打趣净涪,而是转过头来正色地看着净怀和净古两人,问道:“就我所知,这次妙音寺来参加受戒的师兄弟共有四位,除了诸位师兄弟外,该是还有一个净苏师兄......”
听到这里,净怀、净古和净涪三人的面色也是一沉。
净怀毕竟最为年长,他当即接话道:“是的,与我们一同出发的,还有一位净苏师弟。只是他在道上......”
净和安静地听着净怀将净苏的事情简单地交代了个前后,才开口问道:“那么,净苏师兄他还会参加这一次的受戒么?”
净怀沉默了片刻,声音微微下压:“净苏师弟离开之前也并未留下一个确定的答案,我们......我们也是不知。”
净和点了点头,他微不可察地看了站在一侧低垂眼睑沉默的净涪一眼,语出真诚:“三位师兄弟也知,受戒仪式非同寻常,诸般事宜都要在受戒仪式开始之前严肃谨慎安排妥当,不可轻忽。如果......如果到得受戒仪式准备结束之前,净苏师兄还是没能赶过来的话,他......怕就要等下一次的受戒了......”
净和说的,净怀、净古和净涪也确实清楚。
他们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一次的受戒仪式正式日子很早就已经确定下来了,他们知道,净苏也知道,就是六月初五。
但今日已经是五月二十一,距离六月初五都不足半月,那离受戒仪式准备妥当的日子又能多到哪里去?
而净苏当日离开到今日,恰恰半个月。也就是说,净苏的老母亲,也就是在今日寿终。
净怀看了一眼净涪,净涪也恰恰在此时抬起眼睛来看向净怀。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的默然。
如果一切顺利,如果净苏愿意,他还是能够及时赶到天静寺来的。怕就怕,这事情还有波折......
更怕的是,净苏自己不愿意。
净怀无声低叹。
净和将净怀、净古和净涪三人的表情变化全部收归眼底,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转移了话题。
“净怀师兄、净古师兄,请你们将你们的弟子铭牌取出来给我。”
“嗯?”净怀和净古两人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抬头却见净和又是一笑,又见旁边的净涪默默地将视线投了过来。
两人心中一动,便明白了过来。
作为妙音寺的弟子,哪怕同属佛门,作为分寺的妙音寺还在名义上归属作为总寺的天静寺统辖,但到底是两座不同的寺庙。净怀和净古两人想要在天静寺中行动自由,不受阻碍,还需要得到天静寺的允许。
但为什么只是他们两个,净涪师弟呢?
净怀、净古两人边将自己的弟子铭牌从褡裢里取出递给净和,边望向旁边的净涪。
净涪只是微微一笑。
净和看见了两人的目光,他也知晓净涪修持闭口禅,轻易开口不得,便自觉地替他解释道:“净涪师弟师从上师清恒师父,他自然也算得上是天静寺的弟子。”
净和说得理所当然,净怀和净古却听得极不顺耳,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面上显出一丝无奈之色的净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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