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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魔身这么一说, 净涪本尊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佛身却问魔身道:“怎么个不太对?”
魔身收回目光, 侧头看了佛身一眼,道:“他居然摆平了心宽心窄。”
其实心魔宗那边的事态,已经不能用摆平这个词来形容了, 更恰当的, 该是收拢。
魔身简单地将心魔宗那边的事情说了一遍:“心宽心窄居然拜在了他的座下, 为他所掌。”
听得这话, 佛身也不禁眯了眯眼。
思考过后的净涪本尊抬起手,往抽出书架上的另一部《佛说阿弥陀经》, 不太在意地道:“那就是那天魔童子出手了。”
其实这也不难想,皇甫成自己可没有那个手段也没有那个能耐能够摆平心宽心窄。现如今这事情却发生了, 那就是有人帮的他。不说给他出谋划策,那也必定是伸了一把手的。
遍观整个景浩界,净涪本尊相信绝对不会有这么一个人。
所以, 那就是皇甫成背后的那个天魔童子出手了。
这天魔童子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是在皇甫成背离天剑宗拜入心魔宗的当口出手......
净涪本尊的手指摩挲着《佛说阿弥陀经》的封面, 慢慢地道:“天魔童子, 怕是需要他做些什么事情啊......”
佛身点了点头, 也在识海中抬起头来, 往上了头顶虚空。
其实佛身头顶虚空除了他熟悉的那一片金璨佛光之外什么都没有,可他却似乎能够看见身在景浩界九重云霄之上的左天行,也似乎能够看见那位于无尽虚空之中的他化自在天外天里的天魔童子。
他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道:“将这件事捅给左天行。”
左天行他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的景浩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想弄明白现下的这个皇甫成又是什么个情况, 那就给他机会,给他线索,让他好好的查!
净涪本尊、魔身也在同一时间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魔身也不和佛身较劲了,他点了点头,将这件事情接了下来,“交给我。”
天魔童子需要皇甫成做事,在这期间,他就必定会加强和天魔童子的联系。更甚至,他还会像这一次一样,出手替皇甫成解决他不能解决的问题,摆平他不能摆平的人。
世间之事,但凡出了手,有了动作,就必定会留下痕迹。
手握九重云霄世界本源的左天行可不是瞎子,又有景浩界天道警醒示意,他如何还看不到皇甫成背后的天魔童子?
看见了,看清了,他还能退缩避让不成?
皇甫成,可是他的嫡亲表弟,可是他背叛师门背弃师长的嫡亲师弟,他不在这中间插一手,如何又能说得过去?
净涪本尊听得魔身那句话,也点了点头。
事实上,最适合办这事儿的,还真是掌控着无边暗土世界本源的魔身。不交给他,难道还要他从静和寺的藏经阁里出去,亲自动手不成?又或者是,要让现在还在识海世界里的佛身来?
净涪本尊又问了魔身一句:“可还有什么旁的事情?”
魔身回头看了他一眼,道:“程沛那边,最近遇到了点问题。”
净涪本尊手指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不太在意地问:“不是有司空泽在?”
佛身也好奇地望了过去。
说实话,程沛如今不过筑基期,身上又被净涪本尊用了手段遮掩身份行踪,旁人轻易看不出端倪,魔门各派绝对找不到他。魔门不出手,又有什么人有那个能耐给程沛弄上一个连司空泽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魔身顿了顿,道:“红尘情缘。”
他这话一出,佛身和净涪本尊都是一静。
魔身看着佛身和净涪本尊的表情,自己脸上也有些怪:“不知为何,他身上的桃花多了些。”
岂止是多了些那么简单,差点就弄成桃花煞了啊!
而这种关乎桃花的问题,司空泽不帮忙不说,居然还在旁边捣乱,如果不是程沛心智还算坚定,眼睛也还算清明,没有被桃花蒙蔽了心和眼,这会儿程沛那边必定是不能看了的。
净涪本尊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随他去。”
程沛年纪虽然不大,但也不小了,这些事情他自己会有主张,旁人不要轻易插手。
“司空泽......”净涪本尊又是一顿,才道,“他自有程沛来处理,只要不超出界线,那就不用管他。”
魔身也是点了点头。
程沛的事就这样定下了,净涪本尊看了魔身一眼,最后问道:“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了?”
魔身摇了摇头。
净涪本尊收回目光和心神,翻开了手中经书的封面,开始琢磨手中的佛经。
魔身也定了定神,想要准备引左天行注意到皇甫成的动作,忽然就听得识海世界那边佛身传来的声音,他顿了一顿,扭头古怪地盯着佛身,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要我去警告司空泽?”
佛身轻笑着点了点头,对于魔身的古怪表情不以为意。
魔身轻笑一声,问道:“凭什么?”
“就凭......”佛身拖长了声音,却很自然地道,“我们都不想忽然有一天被人抱着襁褓找上门。”
其实不是。
魔身和佛身都清楚,真正的原因,在沈安茹,也在程沛。
因为沈安茹是真的拿他们当儿子真心爱护,因为程沛是真的拿他们当兄长诚挚敬重。
魔身沉默一下,又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将全部心神沉浸在手中经文的净涪本尊,不太甘愿地点了点头,道:“可以。”
佛身冲着魔身点了点头,身形无声无息地融入了他身后的佛光中。
魔身看着佛身消失,拧着眉带着些抱怨又带着点不太明了的自得,嘀咕道:“一个两个的,都就知道差遣我......”
可不论如何,魔身还是从站起身来,向前一步迈出,直接脱出了无边暗土世界,进入了景浩界世界中。
魔身心中明白,别看左天行现在闭目静修很是认真专注,然而事实上,只要他一有动静,左天行就能从定境中惊醒过来。
这样的事情,在当年可是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
知道的,是明白左天行对他极度警惕,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挑动他那敏感至极的神经,不知道的,还不知道心里都在编排些什么呢。
不过对于这些,当年的皇甫成也从来不在意就是了。他唯一佩服的一点是,左天行这么一次次被他折腾的,居然也没有一次走火入魔!
想起这些来,魔身就觉得很是遗憾。
然而,魔身想起这些事情,对左天行敬佩不已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他自己。
当年的天圣魔君皇甫成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自己不也是从来都没有走火入魔过,又何需佩服左天行?
魔身一步踏入人间,就出现在心魔宗边上。
他心中可是明白得很,魔门的人因着他的手段寻不到程沛,不代表左天行不会通过魔身的动向找到程沛。一旦程沛暴露在左天行的眼睛下,哪怕左天行不会随便对程沛做些什么,但总也会有麻烦,甚至是隐患。
他不太愿意也不能在沈安茹身边当一个孝儿,但程沛可以。
不想暴露程沛,就必先得转移左天行的注意力。这个人选,最合适也最妥当的,莫过于皇甫成。
魔身看了看心魔宗的护宗大阵,不过打量得两眼,便撇了撇嘴,向着前方抬起了手。
他的手掌上,飘起了一团黑黝黝的火焰。
火焰在魔身的目光中拉伸扭曲,形成一个式样别致的提杆灯笼。
魔身的手掌往下一覆,轻而易举地将那灯笼的长杆拿在手中。
明明此时还是白天,天色正是明亮,可那被魔身提在手上的灯笼却硬生生吞噬了旁边的光线,在灯笼乃至魔身周身扯出一片黝黑的地界来。
更为神奇的是,那么明显的那一片黝黑地界,这心魔宗里的一众修士却愣是谁都没有看见,任由魔身提着那盏灯笼,施施然地穿过了心魔宗的护宗大阵,踏入了心魔宗内。
被魔身拿在手中的那盏奇特灯笼的烛火焚烧着的其实并不是什么旁的燃料,而是无边暗土的魔气。魔气在烛火中燃烧,隐隐拉扯着无边暗土世界的本源。
无边暗土世界本源的独特气息果然一如净涪三身所料,很快就惊醒了左天行。
左天行从定境中惊醒,还未来得及想些什么,当下就低下头去,循着世界本源的感应垂落视线,看见正在心魔宗里随意行走的魔身。
看见魔身,尤其是魔身手上光明正大提着的那一盏灯笼,左天行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净涪佛魔双修,也知道无边暗土世界那边隐着一个净涪。但他万万没想到,在无边暗土世界那边掌控着世界本源的净涪居然会是这么个模样。
不是那个净涪有着和皇甫成分毫不像的面孔,但只看他的衣着打扮,看他举手投足间带出来的气息,他都要以为此时出现在心魔宗那里的是当年的皇甫成了。
他沉默地看得一阵,半响后才将目光从那个净涪身上挪开,转移到他手上提着的那一盏灯笼。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各位亲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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