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城。
太阁丰臣秀吉在石山本愿寺的遗迹上建起来的一座城池。
可是,原本应该是繁华的大阪城,此时却是凤鸣鹤唳,人人提心吊胆,战争的气息,人们已经闻到了,一百多年的战乱,让这时候的人们格外的敏感这种气息,尤其是当那些浪人们涌入了这种城池之后!
在天守阁中,治安奉行正跪在廊下汇报着,“城中,浪人已经是人满为患,拦路打劫,杀人越货,甚至于……生生挖出孕妇婴儿之事,也是屡见不鲜!
殿中正座之上,端坐着一个少年,他的脸上一直是木然的神色,没有关心,没有不耐,有的只是木然,就像是一具活着的傀儡。
在主座的后面,这时候传出了一个雍容的女子的声音,随之声音出来的,还有一股烟草的呛人味道,“区区小事,何必件件上报?”
“可是,我等丰臣家如今风雨飘摇,正逢大变……”
帘后的声音这时透出了一丝严厉,声音中的煞气让下面端坐的诸人无不噤若寒蝉,“尔等,可是做好了迎击德川家的准备?”
跪在庭院中的治安奉行这时并未停下,而是抬起头来,目光越过了少主丰臣秀赖,直视帘子后面的女人:“可是,淀殿!民众之间,已经有流言,说大阪城中妖魅横行,此事攸关吾等丰臣家的声望!”
帘子后面的女人,一抖宽大的吴服袖子,用手中的烟斗挑开了竹帘,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冷笑,“呵呵,这等粗鄙狂言,你等武家中人也信?”
“……”那治安奉行顿时将头低下,“不,是臣下糊涂了!”
“既然如此,你等还不去整顿城池守备?散了,散了!”淀殿冷声说完。直接走出了评定间,来到了大阪城中的一间密室之内。
密室中,只有豆大的一粒灯火。
淀殿走上主位,这里的气氛,较之在评定间中,更加严肃!
“真没想到,秀吉一死,丰臣一族便迅速的没落了!”
“而即位的秀赖却也不过是个无能之人,根本不能夺得天下!”
“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
“嗯……”淀殿这是很是慵懒的用鼻音说道,“我们需要力量啊,若是德川家获得了天下,我们妖物一族的安宁之日,便再也没有了,绝对不能让其得逞!力量的话……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当然!”坐在下首的一个人恭敬的抱着一个小坛子,低着头走到了淀殿的跟前,“在此!”
“就是了,就是了。”原本慵懒很没有精神的淀殿,在看到了小坛子的时候,眼中突地冒出了渗人的精光,伸出了舌头,添了一下嘴唇,将坛子打开之后,刺鼻的血腥味在这间狭小的密室中弥漫开来,可是,其他人也俱是精神一阵,没有一丝的不适。
淀殿伸出雪白的手,探进坛子,从中取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细看的话,还能看出那肉团之中的眉眼口鼻,这,竟是一个两拳头大小的胎儿!
雪白的手,猩红的血,以及漆黑的密室。
淀殿张开了嘴巴,将那胎儿吞入口中,脸上顿时露出陶醉的样子,她将嘴角残余的血迹****之后,又舔了下手指,那血腥味让她迷恋。
而后,她轻抚着微微鼓起的小腹,母性的光辉本能的闪现出来,手很轻,目光也是柔和,“为了这个还未诞生的孩子,要更强的力量,即使要到无间地狱,妾身也是无悔啊!所以啊!你们,快点去寻找!将更加高贵的血脉的肝脏,将更加高贵的生命,给妾身送来!”
在那些妖物离开了之后,淀殿也走出了密室,可是,随即她猛地抬起头来,只见月色之下,半空之中,蜿蜒飞行着一条巨蛇,蛇头上端坐着一人,那人面上无悲无喜,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苏夫人,好久不见!”沈图开口说道。
“苏夫人?”淀殿的眼中透出一丝迷茫,歪着头想了想,陷入了回忆之中,猛地,她抬起头来,怒视着沈图,“是你,当年隐龙窟的那个小道士!隔了七百年!妾身终于再见到你了!你这恶贼!还我的夫君!还我的儿来!”
“定!”沈图剑指一点,将情绪激动的淀殿稳住,心中疑虑丛生,“你这话从何说起?当年,我让你们一家三口东渡日本,躲开中原的是非,怎么还做错了不成?”
“没错,没错!”淀殿怒极而泣,妖气四溢,“怎么可能没错!若不是你,妾身与夫君也不会失散!妾身也不会在东海之上被卷入一条星河漩涡之中,出来之时,体内修为尽丧,可怜我那未出生的孩子,也随着之前的肉身一起命赴黄泉!你说,你怎么能没错!害得妾身至此没了肉身依凭,要不停的转世重修,你这叫没错?沈图!你这牛鼻子贼道!这么多年来,妾身为了寻你,让这岛国的人去了多少次中原,你可知道?每一次转世,待修为有成,总是要去一次!这一次,为了找你,怂恿着丰臣秀吉东征朝鲜!你可知,为了找你,赔进去了多少性命,添了多少的冤魂恶鬼?!”
“你……”沈图听得是一阵阵的惊愕,突然,他反应了过来,不对,如果真的按这么说的话,后面的侵华,难道也是因为……自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图想到了这里,不仅是生出了一身冷汗,他看着下面的淀殿,也就是羽衣狐,更是那位隐龙窟的苏夫人,一时间心情激荡起来,喝道:“贫道当年也是好心,哪里能提前知道你会遇到这般事情?”
“好心?”那淀殿突地挣开了沈图的定身术,狞笑道:“好心的让我们家破人亡?好心的让我这个几乎成就了妖仙的九尾狐,成为了永坠轮回,不得超脱的样子?这就是你的好心?!”
“我……”沈图百口莫辩!
“不过你还真是好运啊!”淀殿,不,羽衣狐的背后现出了九条尾巴,包裹着自己,她的眼中闪出遮不住的母性,抚摸着肚子,说道,“若不是我现在身子不便,临近产子,你以为,你可以这么轻松的和我说话吗?就凭你这个……金丹期的修士?不!你怎么能是金丹期?!妾身和夫君一生行善,修行千年,还不成金丹,你才修行了多久,怎么会是金丹?老天不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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