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首长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弟弟居然靠在院子里的石桌边抽烟。
云烟缭绕里,郁绍庭微眯着眼,他脸上的表情就如他指间的香烟火星忽明忽灭,看不真切。
郁仲骁走过去,“想什么呢?”
郁绍庭回头就看到郁仲骁穿着一身迷彩作训服,腰间系着武装带,身形高大挺拔,顺手把石桌上的香烟扔过去,郁仲骁却没抽,放回桌上,瞟了眼郁绍庭脚边的烟蒂,皱眉,“少抽点。”
“你还真是越来越像老妈子了。栎”
郁首长没生气,反而轻挑了下眉梢,“公司遇到麻烦了?”
郁绍庭捻灭烟蒂,“没有,”拍了拍郁首长的肩,“先进去了。”
“平时多关心关心景希。”郁仲骁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再怎么早熟,他终归也还只是个孩子。讣”
郁绍庭脚步一顿,随即又迈开长腿走向别墅,“你还是先解决好自己的个人问题。”
“臭小子!”郁仲骁失笑,抬头望向远处的落日,嘴边的笑慢慢地沉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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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卧室关了灯拉着窗帘,只有帘缝间透出些许的光线投落在地板上。
郁绍庭推门进去,郁景希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额头确实如郁老太太所说,有一块大大的淤青,连外套都没脱,裤腿上沾了一大块泥土,闭着眼呼呼地睡着了。
他走到床边,眼梢的余光却扫到地上被撕碎的作文簿。
尤其是那篇打算给那个女人看的《我的爸爸》被撕得乱七八糟。
郁绍庭在床边坐下,伸手替郁景希掖了掖被子,然后望着儿子眉眼跟额头部分,目光越来越深沉。
裤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加阴沉,直接就把电/话按掉了。
之后手机安静了一会儿,不再有电/话进来。
郁绍庭斜了眼被他随手丢在床边的手机,直到屏幕暗下去才拿起来,回拨了过去。
在那头刚一接起,就先开了口:“有事?”
“……郁先生,景希在你旁边吗?”
郁绍庭没吱声,他甚至能听到那头白筱轻微的呼吸。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白筱不确定地问,“那我过会儿再打给你。”
眼看那边就要搁电/话,郁绍庭才说话,“既然知道会打扰,你不还是打了这通电/话?”
白筱站在军区大院的侧门口,站岗的卫兵还时不时地瞟她一眼,目光警惕又好奇。
李婶说郁景希被他奶奶接去大院了,白筱想都没想就掉头打车到省军区大院,她从医院急急忙忙出来,连大衣都忘了穿,此刻只穿着一条裙子站在路边,嘴里还不断地呼出白气,身体冷得抑制不住地战栗。
听到郁绍庭不怎么友好的反问,白筱一怔,不但没有恼,反而加深了心底的内疚。
“不好意思……景希在吗?我可不可以跟他说几句话?”
“白小姐是不是觉得爽约了,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能把景希哄得团团转?”
白筱不知道郁绍庭说话一向这么夹枪带棍,还是仅仅是针对自己今天的爽约,她一手抱紧自己冻得僵硬的手臂,一手握着手机,“我上午出了点事,真不是故意没去的。”
“白小姐贵人多忘事,一个孩子的家长会又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白筱有点受不住郁绍庭的阴阳怪气,声音也不由地拔高。
那头瞬间沉默了。
白筱尽量平息着自己的情绪,“景希呢?我要跟他说。”
“你想跟他说什么?如果他打扰到了你的生活,你不喜欢的话,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真没必要勉强,虽然景希还只是个孩子,但我想最多伤心难受个把月,也就会渐渐淡忘了。”
白筱再也忍不住了,“我不清楚郁先生你是性格使然还是今天心情不好,但你有必要说话这么刻薄吗?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因为有事情耽搁了,如果是因为我这通电/话打扰到你做事,那你大可以现在挂掉。”
深吸了口气,白筱觉得还是没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又道:“还有景希,我从没觉得他讨厌,他是我见过最乖的孩子,我从没想过伤害他,我要说的就这些。”
说完,白筱就凭着一股子意气先挂了电/话。
低头看看拎着的蛋糕还有装在袋子里的碎手机,白筱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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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绍庭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看着被挂了电/话的手机,心情糟糕透顶。
耳边似乎还有她滔滔不绝地教训他之后的那一声压抑的哽咽,只是想想就愈加地烦躁起来。
他蓦地转身,拿了外套下楼,从刚进门的郁首长手里夺了车钥匙,就大步朝车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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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又在军区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她盯着门口那块“卫兵神圣不可侵犯”的牌子,直到眼睛发酸才移动双脚。
只是刚转了个身,一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就从大院里面驶出来。
扎眼的车灯光一晃而过,白筱还来不及回过头,车子已经在她的面前停下。
隔着车窗,白筱依稀看清驾驶座上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线条冷硬,几乎处于本能,她转身想要离开,刚迈出一只脚,车上下来的男人已经一把拽过她的手臂,“去哪儿?”
白筱想到他在电/话里的不善口吻,想到那些尖酸言辞,就不想再理会他。
郁绍庭眉头拧起,一把将她扯到车旁,“上车。”
“不用。”白筱奋力甩开他的手。
见白筱真的头也不回地就走,郁绍庭终究没压制住坏脾气,一把攥住她的肩膀,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地把她扯过来,抵在车门上,困在自己跟越野车中间,他的大手紧紧锁着她的手腕。
因为挨得太近,白筱清晰地听到他粗重的鼻息,就像是一头被惹怒的雄狮。
那双幽深如万年潭井的黑眸里倒映出她苍白的小脸,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高挺鼻梁下,绯淡的薄唇紧紧地抿着,看起来不近人情,两人紧贴的身体,即便隔着衣服布料还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白筱盯着他快抿成直线的双唇,脑海里只有曾在书上看的一句话:薄唇的男人生性凉薄。下一瞬是她始料未及的,郁绍庭倏然低头,凉凉的唇压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覆住了她的唇。
不给她任何的思考时间,霸道、蛮横,白筱一时没反应过来,瞳孔微微放大,他的左手虎口钳住她的下颌,右手揽过她的后腰,她甚至感觉到他在噬咬她的唇瓣,带着某种偏执的疯狂和怒气。
遒劲的长臂,坚硬的牙齿,薄而有力的唇,带着新鲜烟草的味道窜进她的口鼻。
“唔……”因为窒息,白筱挣扎,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嘤咛。
她的唇被放开,嫣红的妖冶取代了方才的苍白,只是她刚吸了口新鲜空气,他又贴了上来,像是惩罚地咬着她,灵活的舌探入她的口腔,舔过她的舌尖,缠上,挑/逗,追逐着,喘息声越来越重。
清冽的男性气息包围了她,白筱禁不住地战栗,双腿却发软地站不住。
唇齿纠缠间,她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就像是两块相互吸引的磁铁,曾经的记忆在她的心底激起千层海浪,只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做任何亲密的事,她非但不排斥,还不由自主地想要去迎合。
难道这就是偷/情的刺激感吗?
白筱一个激灵,本迷离的大脑顷刻间清醒过来,“偷情”两个字居然让她产生了一股兴奋感,却也不可遏制地战栗,郁绍庭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反抗,冷不防地就被她给推开了。
他目光幽深,呼吸紧促,定定地望着她,随之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郁绍庭的声音染了些许情/欲的沙哑,白筱是成年人,虽然没亲身经历过,但也看得懂他眼底的意思,她扒着车门不肯上去,在他拽着她要拖她上去时,低声道:“我已经结婚了。”声音带着恳求跟不安。
郁绍庭回头,静静地望着她,眼中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与此同时,她的手机响起来。
“筱筱,你在哪儿?快来医院,裴祁佑的病情恶化了,刚又进了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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