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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和欢坐在副驾驶位上,手指捏着安全带,不时侧头去看旁边寒着脸开车的男人。
车内的气压有些低。
从上车后,严舆就没开口说过话。
叶和欢多少看出,严舆跟自己父母之间存在矛盾,她来云南后,事实跟她预想的似乎有出入……
车子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下。
“阿舆……”叶和欢刚想说话,就被严舆打断:“来云南,为什么不先跟我说一声?”
他的语气暗含了责备,还有隐隐的不耐烦。
“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叶和欢没有提严母,望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你不高兴了?”
严舆转头,对上她笑吟吟的小脸,看到她有些浓的黑眼圈,新生不忍,语气也缓和:“没有,只是你过来应该提前通知我。”
后头的轿车按了按喇叭。
严舆重新发动车子,一边对她说:“我帮你在酒店订个房间。”
叶和欢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
洲际酒店。
叶和欢蹬掉靴子,往双人*上一躺,心满意足地喟叹:“好舒服!”
洗手间半毛玻璃上倒映出一道修长的身影,严舆接电话的声音隐隐传来。
她起身,走过去,趴在洗手间门口。
严舆瞥见她,跟电话那边说了句‘先挂了’就结束通话,低头看见她蜷缩的脚趾头,皱眉:“怎么不穿拖鞋?”
说话间,他已经从鞋柜里拿了一次性拖鞋,拆了包装递给她:“穿上。”
“哦。”叶和欢乖乖套上纸拖。
她抬起头,发现严舆正双手抄袋站在*边盯着自己,有些失神,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好事?”
“没什么。”
严舆转身到旁边,拧开一瓶矿泉水,刚喝了口水,腰已经被人从后抱住。
动作微微一顿。
叶和欢的脸贴着他的背,吸了吸鼻子:“阿舆,我在渥太华找不到你,以为你出事了,真的很担心。”
下一瞬,她的双手已经被拉开。
严舆不动声色地坐到*上,打开了电视,淡淡道:“回来得太匆忙,很多事都没交代清楚。”
叶和欢在他旁边坐下。
“阿舆,你说,我是留在云南陪你,还是先回温哥华去?”她一直盯着他的侧脸。
“这个决定权在你。”
严舆放下遥控器,站了起来,叶和欢仰起头看他,他拿了搁在书桌上的车钥匙:“我还有事,先走了。”
叶和欢想起了什么,喊住他:“你等一下。”
严舆停下脚步看向她。
她翻下拉杆箱,从里面扒拉出一个盒子,蹭到他跟前,递给他:“喏,这是给你爸爸的,你上次不是说叔叔喜欢青花瓷吗?”
严舆低头看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能猜到里面是什么,没有伸手接,只是说:“这个你送给你爷爷吧。”
叶和欢期待的目光黯淡下去,张嘴想说话,刚巧,他的手机有电话进来。
严舆看了下来电显示,对她说了一句‘如果累了,睡个午觉’,然后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房门当着她的面咔嚓一声合上。
叶和欢怀里还抱着那个包得严严实实的花瓶,电视机里传来观众的笑声,可是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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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
严母在二楼阳台摆弄自己种的那两盆兰花,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你原来还知道回家来。”
身后,严舆脚步一顿,望着母亲优雅矜贵的背影,喉结动了下。
“欢欢呢?你把她带到哪儿去了?”严母擦着手转过身来,望着儿子的眼神有些不满。
“我让她暂时住在酒店。”
严舆望着揽流苏披肩的母亲:“她是你叫来的吧?”
“老章告诉你的?”严母挑眉,目含讽刺,不否认:“我儿子都要准备结婚了,我见见他女朋友有什么错。”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很明白了?”严母不复了跟叶和欢说话时的和善,将咖啡杯掷在茶几边,蓦地起身,怒其不争地瞪着儿子:“娶一个比你大三岁、离过婚、父亲还是我们家司机的女人,你敢说你脑子还是清楚的?”
严舆眉头紧锁,因为母亲的这份势力:“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严舆,你以为让她讨巧卖乖,我们就会接受她吗?”
严母冷笑:“你瞒着我们跑去渥太华,说是工作,不就是因为她在那里?我今天也告诉你我和你爸爸的想法,哪怕是要个一穷二白的丫头进严家,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离异女人做我的儿媳妇。”
说着,她柔和了眉眼间的神色,瞅着儿子:“你跟章凝宁之间的事,以为我不知道嘛?”
严舆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当初是她自己说对你没感觉,义无反顾地嫁了个加拿大画家,现在离了婚,又想起你来了——”
“妈,不管凝宁的事,是我一直没忘记她。”
“那叶和欢呢?”
“……”
严舆眼底闪过纠结,但他还是迎上严母质问的目光,语气平静地道:“我自始至终爱的只有凝宁。”
那个时候他得知章凝宁结了婚,一时赌气接受了苦追自己几年的叶和欢。
“好好,严舆,你还真是严家的好儿子!”严母怒形于色,语气强硬:“有些事,不是你说结束就结束的,你爸爸对和欢也很满意,你想跟章凝宁结婚,我们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
“我会跟和欢分手,当初是你们自己说的,让我找对象要看女方家里的家风,她母亲疯了,父亲再娶,同父异母的妹妹跟她差几个月,这样的儿媳妇,你们真的喜欢吗?”
严母被堵得语塞。
严舆看着神色千变万化的母亲,态度没有服软:“离婚不是凝宁的错,是她的丈夫婚内*,还暗中使绊让她丢了工作。不管你们接不接受,这次我都不会放手,我爱了她这么多年,不会再允许自己这辈子都活在后悔里。”
房间外,响起保姆的声音:“叶小姐,怎么不进去,太太就在里面呀。”
严舆蓦地转身去拉开了房门,神色复杂,入目的是杵在门边的叶和欢,不知道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旁边的保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叶和欢面容平静,没有愤懑,没有委屈,往屋里看了看,然后那对澄澈的猫眼落在他的身上:“阿姨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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