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面前的女子生的窈窕纤巧,肤如凝脂,唇若点樱,眉目如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她赤着身子,在这水汽朦胧的温泉池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她呵呵的笑声传来,更多了一种让人说不出的魅惑。
“岛津洋子见过林爵爷。”她说着,轻轻的滑入池水中,推了一个漂浮着的木盘过来,木盘里面放着一杯杯精致的果饮。
“我与小姐素不相识,小姐如此厚待,实是愧不敢当。”林逸青也重新将身子伏入泉水中,来到了她的面前,他这时注意到她的眼神,有如深潭一般,清澈却不见底,不由得暗暗警惕。
“林爵爷乱日削俄,为大乾国立下不世之功,天下景仰,小女子虽在深闺,亦崇敬不已,今日得见英雄真颜,快慰平生。”岛津洋子一边说着,一边取过一杯果饮,双手捧给了林逸青。
而林逸青听到她这一句“乱日削俄”的评语,心头剧震,接过她递来的果饮时,手竟然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计划?
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
尽管林逸青表现得很是平静,但岛津洋子的一双星眸却象是看穿了他,她微微一笑,拿起杯子,轻轻的啜吸起果饮来。
林逸青也喝了一口果饮,这果饮入口清甜甘洌,芬芳无比,令他赞叹不已。
“想不到在北京城,竟然能喝到福州的正宗果饮。”林逸青笑了笑,说道,“小姐也去过福州?”
“我离开日本后,一直住在福州,最喜欢的,就是福州的果饮和温泉。”岛津洋子答道。
听到岛津洋子说她一直住在福州,林逸青又是一愣。
这个女人难道一直在跟着自己?
等等……她说她姓岛津……
日本姓岛津的很多,但她这个岛津,莫非是……
就算她是那个岛津家的人。可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乱日削俄”的计划的?
“你莫非是日本的间谍?到福州来是为了监视我?”林逸青平静的试探了她一句。
“哈哈哈哈,我一介弱女子,监视您这样勇冠三军的大英雄,也太危险了吧?”岛津洋子笑了起来。“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就象现在,我还在担心,哪一句话说错了,您对我痛下杀手呢。我可是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她说着,转头看了看窗外,“现在这周围,您也已经做了布置,被监视的,应该是我才对。”
“您冒着生命危险约我前来,目的是什么?”林逸青见她看破了自己的布置,心中又是一惊,他努力的定下神来,又喝了一口果饮。问道。
“想和您探讨一下,您的所作所为,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岛津洋子微微一笑,双眸紧盯着林逸青的眼睛。
“洋子小姐太高看我了。”林逸青又笑了笑,但他知道,自己的笑容肯定不怎么自然。
“您不必谦虚,您的确已经改变了东亚的态势,”岛津洋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的东亚。日本已经完了,俄国元气大伤,乾国的霸主地位将无可动摇,我想这也是您想要的结果。”
“何以见得?日本如今又是一派欣欣向荣。俄国依旧虎视眈眈,大乾仍是一如从前昏昏噩噩,不知洋子小姐何出此言?”林逸青故意反问道。
“那我们就从头说起吧,先从您最初到鹿儿岛时开始。”岛津洋子自信的一笑,说道,“我专门调查过您早年的事迹。颇富传奇色彩,据说您来到鹿儿岛之后,为了引起西乡吉之助大将军的注意,故意效法嵇康之行,不穿衣服倒在路上,拦住大将军的车马,并赤手空拳打败了大将军手下的武士,您知道大将军非常欣赏有胆有识武艺高强的武士,于是用这样的非常怪异的行为获得了大将军的赞赏,从此跻身于鹿儿岛藩士之列,并凭借自己的才能获得了藩士们的尊敬,逐渐成为了他们的领袖。”
听到她竟然将自己初遇西乡隆盛的情形都说了出来,而且分析得头头是道,林逸青心中暗暗赞叹,不过有一件事她说得不对,那就是自己并非是为了引起西乡隆盛的注意而故意不穿衣服倒在路上,而是自己身不由己……
自己是“穿越者”这件事,她是永远也不可能猜到的……
“您担任了鹿儿岛海兵学校的教官,不但为鹿儿岛训练出了一大批能征惯战的军队,还有效的改造了鹿儿岛的藩士们,将他们由中古的武士,转变成了优秀的军人,萨摩军的战斗力之所以如此强大,和您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岛津洋子接着说道。
“洋子小姐过奖了,萨摩藩原本便是倒幕四强藩之一,西洋人称之为‘东方斯巴达’,武基深厚,我只不过是为西乡大将军略尽薄力而已,西乡大将军和桐野利秋将军,筱原国干将军都是极为优秀的军人,日本国内绝少有能匹敌者,也是萨摩武士的领袖,我只不过是一介幕宾而已,您不用夸大我的功劳。”林逸青明明知道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但嘴上还是本能的辩解起来。
“您不必做这样的辩解,您是萨摩军的灵魂,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岛津洋子伸出一根手指,在林逸青面前轻轻的晃了晃,表示否定他的说法,“西南之战开始时,西乡大将军名义上是军队的最高统帅,但他实际上一场战斗也没有指挥过,真正的指挥官是身为萨摩军大参军也就是总参谋长的您,桐野利秋将军和筱原国干将军以及其他的主要将军,全都听从您的指挥和调动。从攻克熊本城开始,一直到萨摩军民撤离九州岛,退往琉球,所有的战役,都是您在指挥。这当中甚至于还包括几场关键的海战。”
听到她这么说,林逸青闭上了嘴巴。
他知道,这个女人所做的功课,远比他想象的要细致得多!
“我一直在想,您身为一个乾国人。这场日本人之间的战争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您为西乡大将军训练出了优秀的军队,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为什么您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帮助九州的人们对抗日本政府呢?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您真的是激于义愤,要帮助那些已然没落的武士们?您冒着枪林弹雨奋战,难道是为了赢得武士们的好感和西乡大将军的信赖?或是为了成就您的忠义之名?”
“我想了好久,并对您的身世进行了调查,这才明白。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让日本的这场内战打得久一些,让日本陷于动乱之中,削弱日本的力量,因为一个崛起的日本,必然会成为乾国的威胁,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削弱日本。”
“您的计划十分的周密细致,您事先应该是在日本做了广泛的调查。您了解到自从日本维新之后,新旧势力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必然会以战争来解决一切,所以您才处心积虑的加入到了反对日本新政府的行列当中,而您也明白,西乡大将军为代表的西南武士们是不可能胜利的,您所做的,只是给他们找到一个葬身之地而已,而他们浴血奋战的结果,便是您所希望的削弱日本。”
“您这么说对我和那些为了反抗暴政而牺牲的人们是非常不公平的。”听到岛津洋子说到这里。林逸青终于找到了反诘的节点,立刻说道,“事实上,我们是有可能胜利的。在攻克京都之后,我曾经向西乡大将军建议,派遣海陆军直捣东京,灭掉由贼臣所把持的政府,解救出天皇陛下,以天皇陛下的名义下诏终战。贼军必然瓦解,则战事可息,日本全国可归为一统,然后尽除暴政,改化一新,但西乡大将军顾虑天皇陛下安危和一己之声名,犹豫不决,失去战机,结果给了贼臣政府以**之机,竟以卖国条约招来俄军,疯狂反扑,以至我军战败,功亏一篑。我们离战胜其实只有一线之遥,绝非是你刚才说的,没有胜利的可能。”
听了林逸青为自己的辩解,岛津洋子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您的辩解听起来很有道理,我没有见到当年的情形,也许您说的事的确发生过,但我想说的是,西乡大将军只是名义上的统帅,您是军队的实际指挥者,所有的战役都是您指挥的,西乡大将军对您的战役计划从来就没有表示过任何的反对,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是这样。您说是西乡大将军反对您进兵东京,而您听从了,这个理由是站不住脚的,纵然西乡大将军真的反对过,而您掌握指挥军队的权力,您要是坚持自己的主张,他的反对也是没有用的。他只是您手里的旗子而已。而您放弃了进攻东京,只能说您是有意这么做的,西乡大将军的反对举动,只不过是您掩人耳目的办法而已。”
听到她这的这番话,林逸青身在舒服的温泉池中,却生出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这简直是诛心之论啊!
如果现在西乡隆盛和桐野利秋等人活着,听到她的这番话,不知会做何感想?
“您的办法非常巧妙,所以能够骗过所有跟随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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