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作坊仓库的墙角下堆满了柴火。做完这些,三人又如法炮制,把剩下的柴火堆在了左右两户邻居的墙角下。
与作坊独门独户不同,另外两户人家的房子俱是比邻而建,一旦一处房屋着火又来不及控制的话,很快就能烧到别人的屋子。至于纵火后会不会闹出人命,全部在这三人的考虑范围内。
做完这一切,老三问道:“老大,这都准备好了,是不是该点火了?”想到很快就有十两银子到手,老三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走吧,咱们一人点一处。”老大点点头,拍了拍老二的肩头,让老三随自己一道出去,把这一处点火的任务交给了老二。
老大和老三一前一后分别来到了作坊和作坊右侧的屋子,从大门进去后,老三掏出火折子吹燃了,毫不犹豫的扔在了用来引火的草把子上。
灼热的火舌碰到干燥的草把子,像是贪婪的鱼吞下了巨大的鱼饵,仅仅一瞬间火光大亮很快就点燃了铺陈的柴火堆,照亮了整个院子。
老大后退几步,看着火苗慢慢蹿上屋顶冷冷一笑,旋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就这个火势,就算有人发现及时着火,也来不及灭火了。
只是还没走出作坊的大门,老大突然觉得不对劲。他的目光越过高高的围墙看向左侧,并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火光。他心头一突,迅速扭头看向右侧,那里同样安静一片,不见一丝火光,嗅不到一丝烟火气。
“没用的废物,连个火也不会点。”老大按捺住心底的不安,一边咒骂着一边快步往外走。他不住的安慰自己,觉得老二老三还没有点火所以自己看不到火光,暗暗打定主意要教训他们一顿。
然而,当他的一只脚刚刚跨过门槛,看到对面齐刷刷的站着的十几条人影时,他在心里大喊一声“糟糕”,下意识的扭头就要从左侧往外逃跑。
“上!”
月光下,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早已经做好准备的男人们飞快上前,将欲要逃跑的老大团团包围,很快就将老大擒住了。
这时,隐藏在人群后面的桑叶笑眯眯的走上前,抬脚重重的踹在挣扎不休的老大的胸口,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凉透了心底:“收网,去梅树村!”
一听这话,众人押着三个纵火贼就往梅树村方向赶。至于已经着火的仓库,谁也没有想去救。待一行人离开,春香抱着两个孩子带着惊慌失措的周菊姐妹逃到了外面,拍开邻居们的门大喊“救火”。
这些人昨天得了春香的提醒,哪怕睡着了也警醒的很。听到拍门声时,一个个就醒来了。等他们飞奔出来,就看到隔壁火光冲天,连半边天都烧亮了。
众人不由分说的拿起家中的水桶盆子,一边从井里、河里取水灭火,一边高声呼喊着“救火”,慢慢的加入救火的人越来越多。可是,火势太大了,单靠人力扑火难以控制火势。
鸡叫之时,整个作坊被烧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坍塌的墙体和瓦砾。
“呜呜——全部烧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看着满地狼藉,饶是知道了桑叶的计划,已经把作坊当成半个家的春香还是受不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这副凄惨的模样,看的帮忙救火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纷纷上前劝慰:“别哭了别哭了,只要人没事就是万幸了。”
“是啊是啊,人没事就好,只要抓到纵火贼,损失的这些还会回来的。”
“……”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天杀的,谁在我家门口架柴火了,这是想要烧死我们呐!”
参与救火的邻居出来的急,一开始没有发现墙角下堆着的柴火,直到这会儿才发现了。听到这话,众人顾不得安慰春香了,忙不迭的回到各自家,看是否被纵火贼架了柴火。
这一切,奔往梅树村的桑叶等人自是不知道。梅树村离郑家很远,离镇上却很近,一行人捆着三个纵火贼,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在植物们的指引下,桑叶带着众人径直的来到了付家,没有惊动村子里的任何人。就是村尾的狗察觉到村子里来了生人,一直狂吠不止。
狗的主人惊醒了,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没有察觉到异常,骂了一句“死狗”,就卷起被子重新进入了梦乡。
此时,付家人正窝在家里等消息。听到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几人心头大喜,以为事成了。付贵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忙不迭的要去开门。
“慢着,先别开门,好像不对劲!”付癞子猛地喝止了儿子,站起身走到关紧的大门处,死死地盯着外面。
付贵不明所以,忍不住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出什么,扭头又看向付癞子:“爹,没啥不对劲啊!”
付癞子皱了皱眉,不放心的凑上去也把耳朵贴在门上。正要仔细听动静时,不曾想下一刻,连人带门猛地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啊——”
站在边上的付贵,险些被殃及到。他一脸懵逼的看着门外,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还没有收脚的桑树桑林两兄弟。
“是你们!”钱鸡婆脸色大变,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警惕的瞪着站在后面笑盈盈的桑叶,尖声的质问道:“你带着这么多人上门,想杀人不成?”
桑叶示意兄长们让开,踱步走进来站在钱鸡婆面前,笑意不达眼底:“不,我不想杀人,不过你们要是敢反抗,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钱鸡婆心头发寒,不自觉的后退两步:“你想干啥?老娘告诉你,这里是梅树村,是我付家,你要是敢对我们动手,就别想走出这个村子。”
桑叶唇角一扯,没有理会钱鸡婆,转而看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的付癞子,指着门外捆起来的纵火贼问道:“这三个人,你该认识吧?”
付癞子猜到自己的算计失败了,只是当他顺着桑叶的话看到那三个人时,面上还是闪过了几丝惊惶,咬紧牙关说道:“放屁,老子根本不认识他们!倒是你个贱货,三更半夜闯进来,老子定要去告你!”
桑叶笑了笑,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个胳膊粗细的棍棒,反手抽在了付癞子的嘴巴上:“这是嘴贱的下场!”
“嗷——”付癞子捂着嘴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很快就有丝丝缕缕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渐渐的汇集成了小溪流,沿着他的下巴落在了胸前的衣服上,很快就被染红了。
这一棍棒,直接打落了钱癞子嘴里的两颗大门牙,他的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贱人——”钱鸡婆被刺激到了,张牙舞爪的扑上来要去挠桑叶的脸:“去死,小贱人去死!”
桑叶冷冷一笑,根本不给钱鸡婆机会,又是一棒重重的打在了钱鸡婆的嘴巴上,很快就步了付癞子的后尘。
看着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两个老家伙,桑叶的目光落在了两股战战的付贵身上,眼里的冷光不加掩饰。
“饶命,饶命啊大嫂,求你,求你看在春香的份儿上,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付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磕头求饶。
桑叶无语了片刻,手里的棍棒就落不下去了。她把之前写好的和离书和印泥拿出来,摆在了付贵的面前,用棍棒挑起他的下巴说道:“在上面按下手印,我就不打你!”
付贵不识字,看着面前的白纸黑字哆哆嗦嗦的问道:“这、这是啥?”
话音一落,他的下巴上就挨了一下,就在他以为自己牙齿不保时,头顶上传来了桑叶冷淡的声音:“和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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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付家人的那一段,会不会很血腥?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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