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郑凛在前年出的一趟任务中立了大功,加上以前累积的大大小小的功绩,又恰逢上一任负责整个州府的大头领调任到了别处,是以就在去年郑凛回来没多久,就成为新一任大头领。
成为大头领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调派州府内所有的灵,且不用随他们一道出任务。这几年郑凛如此拼命,便是想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桑叶母女,不让她们在自己离开后整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安。
今日这道密令来的委实突然,还让郑凛连夜赶赴府城又没有直言任务。须知只有长居京城的总领,才能调派下面州府的大头领,且密令皆是从京城发出。
如今一看,这道密令显然是从府城发出,其中的原因无非有两个,要么是总领来到了府城,单单给郑凛发出密令;要么就是事关重大,重大到总领不得不口述的地步。
无论是哪一种,对郑凛而言皆不是一件好事:在妻子随时临盆的情况下,他根本不愿意离开半步!这一去,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得劲的还有桑叶,只是她知道这事没得商量,只得按捺住心头的不快,劝说道:“你走了爹娘还在呢,稳婆也早就找好了,你不用担心我!”
郑凛已是换上了一身劲装,闻言不禁用额头抵上妻子的,大掌放在了她硕大的肚子上:“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也不知道小家伙肯不肯等它爹回来。”
说着,他的脸上又浮现起埋怨之色来:“要是这两天你肯出来,爹就不用担着这个遗憾了。”
桑叶心里正难受着,一听这话倒是忍不住想笑:“都说瓜熟蒂落,又不能怪孩子,你这当爹忒没理了。”
郑凛振振有词:“瓜熟蒂落是不假,可它在你肚中多待了好些天就不愿出来,怕是个歪缠的,为夫少不得要严加管教!”
噗!
桑叶忍不住,噗哧的笑出声来。
夫妻俩打科插诨说了会儿话,倒是把离愁别绪冲淡了不少。眼看天色不早了,桑叶纵然再不舍,也不得不催促道:“快走吧,早去早回,我跟孩子们在家等你!”
郑凛闻言,心底的不舍再度汹涌而上,捧着妻子的脸在她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你先睡,等你睡着了为夫再走,不急这一时半刻。”
心知劝不动,桑叶点点头,脱下鞋子慢慢的躺在了床上,在男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放慢呼吸,想佯装睡着等他先走。
不曾想,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她就捱不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听着妻子浅浅的呼吸声,坐在床头的郑凛笑了笑,起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顺手给她掖好被角,这才转身悄悄地走了出门,将房门也带上了不让一丝风吹进来。
看着躺在外间的两个庞然大物,郑凛走到被吵醒的胖团跟前,摸了摸它的头也不管它听不听的懂,小声的叮嘱道:“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就替我好好守着我媳妇儿,别带着你媳妇儿到处跑,等我回来给你带好东西吃!”
胖团确实听不懂人话,像往常那样低低的叫唤了一声,就脑袋一歪又睡过去了。
郑凛摇头失笑,拍了拍它的头,转身去了正院,跟郑老头和孟氏道别。
一听这个节骨眼上,郑凛还要出远门,孟氏以为他是去跑商挣银子,罕见的冲他发了一通脾气,怪他把银子看的太重,不顾自己快要临盆的媳妇,还要媳妇为他担忧。
郑老头还算理智,知道大儿子对黄白之物看的淡,对媳妇则要看重的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远门,怕是出了不得不走的大事,因此劝慰了孟氏一番,就对郑凛说道:“你且去吧,儿媳妇还有孙女我们两个老家伙会好好照顾,你出门在外顾着自个儿就好,事儿完了就赶紧回来,别让我们担心太久!”
这几年的相处,父子之间早前积起的隔阂和疏离渐渐淡去了,就跟天底下所有的父子一样,哪怕说不出太过直白的话,彼此心里存着那份关心。平安归来,便是郑老头这个老父亲对即将出远门的儿子最大的心愿。
郑凛心头触动,说道:“爹和娘也要保重身体,莫要为我忧心才是。”
郑老头慢慢地转过身子,背对着郑凛摆了摆手。
郑凛不再耽搁,冲眼中含泪的孟氏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一晚,老两口心里有事,又是鸡叫了才眯了眯眼睛。等天亮了,孟氏跟往常一样按时醒来。
她先是去后院,将满地拉屎的鸡鸭鹅放了出去,将大黄牛和马儿牵了出去,将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后,日头也差不多升起来了,就来到厨房里开始准备早饭。
通常早饭快要准备好了,其他人也已经起来洗漱了。只是今日有些特别,饭菜都烧熟了也不见桑叶母女。
孟氏起先以为大儿子走了,儿媳妇跟自己一样夜里失眠睡晚了起不来,就想让她们母女多睡一会儿没有去喊,将饭菜留出来两大碗温在了锅里,等她们母女起来了再吃。
不曾想,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孟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算儿媳妇睡的晚起不来,孙女也该早早爬起来玩了。于是,她急忙放下正在清洗的衣服,飞快地往后院跑。
等她来到桑叶居住的屋子,一进门就看到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胖团和大灰,当即腿一软,一下子靠在了门上发出一声大响:以往的这个点,这两头熊根本不可能还在屋子里睡!
此时,见自己发出这么大的响动,它们两个还不曾醒来,孟氏心里噗噗跳个不停,双腿站都站不稳了,踉跄着跨过门槛冲到了房门大开的里间,就见大床上一片凌乱,根本没有儿媳妇和孙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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