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桑叶的态度太过决绝,还是不能承受强行让她进京的后果,安毓没有再用言语威胁她,却也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寒着一张脸急匆匆地离开了,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说。
桑叶摸不准安毓的想法,不确定那些话到底能不能说服他。心里正忐忑着郑凛就过来了,她将自己跟安毓之间的谈话大致的说了一遍,想听一听他的看法。
不过,安毓向她表明心意的话被隐去了,不想惹得眼前的丈夫不痛快。
郑凛听完,眼神变得幽深。他思忖了片刻,对妻子说道:“此事尚有转机,叶儿无需担忧……稍后为夫会出去一趟,大概傍晚就会回来。”
“出去?去哪儿?”桑叶坐直了身子,紧张地问道:“你出的去吗?你千万不能冲动以身犯险!”
郑凛摸了摸妻子的头,柔声安抚道:“你和孩子们还在这儿,想来他们不会扣着为夫不放。”说着,他容色一凛,变了一副语气:“总之,为夫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他也不行!”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不怀好意的安毓。
桑叶猜到他要做什么,心里始终惴惴难安:“那、那你小心些,若是他们不放你出去,你千万不要勉强,咱们夫妻同心总能想到脱身之法。”
“嗯,为夫不会鲁莽行事。”郑凛应了下来,眼底闪烁着孤注一掷的暗芒。
这时,桑叶想到了另一件事,急忙说道:“你要是出去了,就找个人给家里带封平安信吧,我们孩子们一夜之间没了踪影,爹娘他们肯定很着急。”
郑凛倒是没想到这一点,被这么一提醒就说道:“放心,为夫会找个妥善的借口,让爹娘他们安心。”
待桓儿和汤圆儿醒来,手牵手来到屋子里看望桑叶,郑凛对兄妹俩叮嘱了一番就离开了。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出去,没想到安毓并没有派人阻拦。
可是踏出这座宅院的那一刻,郑凛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他佯装不知,直奔府城最繁华的街道,沿路买了不少女人孩子能吃能用的东西,似乎就是出来买东西的。
这一逛就是两个时辰,直到傍晚郑凛才拎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回去了。跟踪他的暗卫们一无所得,在他踏入宅门的那一刻前往安毓那里汇报。
安毓相信手底下的暗卫,听说没什么异常便挥了挥手让他们继续盯着郑凛,有异常情况再来汇报。
接下来的两天里,郑凛照旧外出,依然沿路买买买,再要么就去茶楼听人说书,更胜者还去赌坊走了一遭,把身上剩下的银子全部输光。
暗中跟踪的暗卫没有察觉到异常,只当这是男人的劣根性或是自暴自弃,便没有及时向安毓汇报。
而这两天,安毓似乎很忙,只有中午的时候才有空看望桑叶。大概是顾忌她难产生下孩子元气大伤,怕匆忙上路路上有个好歹,也没有再说三天后就进京的话,这让桑叶大大的松了口气。
能拖一天是一天,兴许拖着拖着就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桑叶不知道郑凛每天在忙什么,问了两次只得到含糊其辞的答案就没有再问了,借口屋子里待着烦闷,就时不时的找云绸聊天。
云绸谨小慎微,怕自己一时不察说了不该说的话,就很少主动开口。只有桑叶问起的时候,能说的她就说两句,不能说的就略过了。
桑叶从云绸嘴里没有打探到有用的东西,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大皇子依然软禁皇子府,短时间内不会出来。至于二皇子……也就是桓儿的生父,就更是成为皇家的禁忌,这么多年杳无音信,也无人敢提起。
仅仅是云绸的一面之词,桑叶没有全信,也不能向安毓求证,免得让他知道自己的打算,把他激怒了。
就在桑叶以为要等自己出月子或是身子复原后,安毓会给自己下最终通牒时,在她被抓来的第二十天,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在安毓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把他们一家接了出去。
“这段时日,多谢殿下对冯某侄孙的关照,他日回京,冯某定会备一份厚礼登门答谢!”院子里,冯伦像是没有看到安毓阴沉的脸色,揉着桓儿的头笑容满面的说着道谢的话。
阳光下,安毓的周身却萦绕着化不开的寒意,他死死地盯着冯伦没有说话。
桑叶心头一寒,就在她以为安毓不会说什么时,突然对上了他不带一丝情绪的目光,就听他说道:“如果没有那场误会,你今日可会踏出这里?”
桑叶一愣,随即注视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道:“殿下,世上没有‘如果’。倘若时光倒流,没有那场误会,民妇对所向往的事,不会有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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