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一次黑猫的出现都能让我吓一跳,但多少有些习惯了。
我走到黑猫面前:“小猫,你怎么在这里?”
黑猫却不动,依旧幽幽的盯着我,我有些好笑,总觉得这猫好似在装深沉,我本想摸摸它的脑袋,但见它那冷冰冰的模样也就作罢,趁着四下无人赶紧出去了。
漆黑的夜色下,黑猫在窗口就那么凝视着我离开,好像在监控我的一举一动般,但迫切的我并没有发现。
这个寺庙是大的,比我任何一个见到过的都要大,哪怕从这一头走到另一头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的。
我慌忙的找着,可每一个地方都非常的普通正常,殿宇内矗立着佛像,悲悯宽容的注视着世人。
我不知道找了多少时间,可根本就是一无所获,不要说是小苏的痕迹,就是连半分可疑的痕迹都不曾找到。
我找着找着,在不知觉中竟来到了一灯的房间,他的房间是黑的,那门半掩合着,但因为风的缘故,门被吹开了。
不自禁的走过去,想帮一灯把门关上,开门睡的话,是很有可能生病感冒的。
可当我要去关门的时候,借着月光却发现,一灯似乎不在屋子内。
银色的月晖落在屋子内,莫名的,让一灯的房间惹上了一种神秘的气息,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推门进去了。
我环顾四周,确定一灯真的不在房间里。我不知道他这么晚怎么会不在房间,我刚要转身离开,却一下子停住脚步,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吸引着我去探寻一灯的房间。
虽然我来过一灯的屋子,倒是没有好好的看过。
稀疏的也月色下,我环顾屋子,只见一灯将房间收拾的非常干净,根本就是一尘不染,我绝对确定,一灯是有洁癖的,还是高度。
他屋子内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只有简单的必须品,但书架上却有很多的佛学,一看就知道,一灯是真的很热爱佛学的。
突然,我的暮光落在案上的一个精贵木盒子上,我走过去,情不自禁的将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是一幅画轴。
我小心的拿起画轴,慢慢的将它打开,我以为画轴里面一定是神圣的佛像,但在我看清楚画里面的人时,我整个人都僵硬住。
因为,我手中的画上,竟是——顾曲裳。
不,严格来说,是一个穿着古装素色裙裳的女子,而她的脸庞跟顾曲裳的,一模一样。
一下子,我回不过神来,甚至有些混乱,我不明白,像一灯这般虽年轻,但造化极高的僧人,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藏着一张女人的画像,而且,这个女人还跟顾曲裳长得一模一样。
我不确定的再次仔细看画中的女子,但不管我怎么看,那张脸当真是跟顾曲裳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差异。
这一下,我不禁沉思。
自从我遇见一灯以来,一灯对我的态度就有些奇怪的,我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一灯对我的好,那种好,好像对我宠溺的要上天,就算我再无理取闹,他都对我不会生气。
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会对我这般好吗?
答案是根本不会,若是不会,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我跟一灯之前便有渊缘,第二个,这些好是他可疑伪装出来的。
而从我踏进这个寺庙的第一天起,我根本就没有在这里感受到丝毫的鬼气,那么也就排除了一灯不是人的可能,那么看一灯的样子,也就十九岁的光景,这般年轻,又怎么会和我有渊缘。
我的眸子沉了下来,如果不是第一种,那么难道是第二种,我看着画像上和顾曲裳一模一样的女子,整个人沉下来,一灯跟顾曲裳会有关系吗?
如果有,会是什么关系。
突然,正在我沉思的时候,黑猫蓦然出现在案上,站在那盒子旁,没有龇牙不悦,只是静静的凝视我。
我一时之间看着黑猫的眼眸愣住,似乎每一次黑猫和我见面都是对我龇牙,对我带着深深额厌恶,可今天竟只是安静的看着我,复杂的竟让我看不出情绪。
忽然,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我认识这脚步声,是一灯。
我慌忙将画轴放回远处,刚要转身离开,却迎面对上一灯,四目相对名,我一下子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掩饰。
“来找我睡觉。”一灯对我柔和的笑。
我:“.....”
我刚要反驳,一灯拉着我折身回屋子,将蜡烛点燃上,瞬间,黑暗的屋子一下子充盈满了温暖的烛光。
“一个人睡害怕了吧!”一灯将床上额被子铺好,柔声道。
“对,做,做了个噩梦。”我心虚的接道,只是看着一灯修长的背影,我若有所思,只是我觉得一灯这人看着柔和,却实则太深,我根本看不透。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赶忙站起身,准备离开。
一灯却拉住我:“睡吧,否则又该做噩梦的。”
我连忙道:“不会,不会,现在我一定睡的特别好。”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突然,一灯对我宠爱而无奈道,并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脱我的外衣。
我被他宠爱过头的话语愣住了,反应过来,一灯竟已经将我的衣脱了,我慌忙捂住自己的身体:“你干什么?”
“把睡衣换上,否则明天很容易感冒的。”一灯将他的僧袍给我。
“我不用的。”我断然拒绝,转身就要走,一灯却根本不让我走,给w套上了僧袍,竟拉我上床。
“快睡吧!”一灯吹灭烛光,上床,在我的身边躺下。
这不是我跟一灯第一次睡,可这样跟一灯睡觉虽然奇怪,但睡在一灯身边,很快,我就满是睡意,在不知觉中竟睡着了。
夜,已经很深了,而我睡的很熟。
一灯睁开眼睛,无声的下床,走到案前,将盒子里的画轴拿出来,在月色下静静的凝视着,只是,在黑色的夜里,谁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一一。”突然,我呢喃的说起梦话:“一一。”我喊的有些迫切,好像什么东西不见了一般。
一灯将画轴放好,回到床上,温柔的拍我的背。
稀疏的月色下,我依旧急切的喊着一一,一边喊,晶莹的眼泪从闭着的眼睛里流出来,竟浸湿了枕头,可在睡梦中的我根本不知道。
一灯深深的叹出一口气,将我抱进怀里,柔声道:“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我在一灯一下一下温柔的安抚中,这才停止了流泪,进入熟睡中。
早上,我舒服的睁开眼睛,因为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好好的睡过觉,更不要说像现在这般安心舒坦。
我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灯那一张唇红齿白的脸,非常的好看,我有些反映不过来,眨了眨眼睛。
“醒了!”一灯对我笑。
我蓦然惊醒过来,这才发现我居然正紧紧的抱着一灯,就跟考拉似的挂在他身上,挂了也就算了,我的口水竟流湿了一灯的右肩膀,那白色的僧袍上,是明晃晃的一片水渍。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那个,对,对不起。”
“没关系,我习惯了。”一灯依旧对我笑,他的笑就像阳光,总能让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你,你怎么还不去上早课。”我岔开话题,看向外面,外面的天早已经一片透亮,而话出口的瞬间,我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不用想,肯定是我抱一灯太紧,一灯走不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推开我呢?
我不紧沉思的看向一灯,却一下子愣住,金色的太阳从窗户里照进来,落在一灯的身上,就好像是一灯带着佛光一般。
看着这般神圣不可侵犯的一灯,让我不禁对自己的怀疑产生了犹豫,我这辈子长到现在,从没有见过哪个人真的跟佛下凡一般,宽容,平静,神圣。
但这一切,在一灯身上全部齐全了,他就跟真佛一般,不,我都觉得,他就是真佛。
“怎么看傻了。”一灯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的天不冷,但也要穿上衣服的。”一灯一边说着,给我穿上他的僧袍。
我回过神,赶忙要脱下来,一灯道:“你的外套脏了,该换了,先穿我的。”
我看向地上自己的外套,这几天在沙漠堆里翻滚,确实是脏了的,但这里是沙漠,又没有那么多水,而我进来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挨饿受渴,所以并没有带更多的衣服,那些空隙都装了食物了。
一灯蹲下身,认真的给我系好僧袍上的口子和带子,我这般看过去,他的眼眸温柔,神情柔和宠爱。
我的心蓦然一动:“一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经喊出了口。
一灯抬头,微笑着看我。
“谢谢你。”许久,我开口。
一灯笑,站起来,伸手要拿掉我脸上的面纱,我本能的拦住他,一灯却笑的越发柔和:“在我这里,不需要带面纱,丑和美都是一样的。”
我在一灯的眼眸里不禁一滞,一灯已经将我的面纱拿掉了。
一灯给我交代了要吃饭,才离开,而我看着一灯离开的背影,却思绪沉重,对于一灯的猜测越发的复杂。
突然,我顿住,想起昨天晚上,好像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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