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刑天不要总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不要可怜我,不要同情我!
陆半夏也好,沈半夏也好,我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与可怜!
“你还有我们这一群至交好友。”不算是失无可失。
陆半夏想想也是,没有反驳他的话。
从没想过她近三十年的人生,给予她最大温暖的人,不是亲人,不是爱人,不是丈夫,而是一群好友。
他们不会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没有分分秒秒嘘寒问暖,却总是在她需要,落寞的时候为她伸出善意的双手,拉她一把。
若不是如此,在这个世界上只怕……早已没有陆半夏这个人了。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一瓶香槟喝完,陆半夏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的酣睡;刑天脸不红心不跳,那点酒精度对他而言和白开水没什么区别。
他将室内的温度调高点,又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低眸看着她沉静的睡姿,心里好像有一根猫尾巴在甩啊甩的,温暖的,痒痒的。
卸下秘书长一职,她不在那么遥不可及,身上少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多了一份从容,温和,平淡,两年的时间让她的尖锐被磨平,更加的远离世俗,尘埃。
盯着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弯腰,脸凑到她的面前,相差不过几毫米……
忖思片刻,他站直了身子,薄唇逸出无声的苦笑。
他不能趁人之危。
而且有些事一旦捅破,便没有回头之路,他不想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时去捅破那张纸,让两个人连朋友都无法做。
在她没有准备好之前,他愿意以朋友的身份在她身边守护,在她准备好以后,他愿意以爱之名,保护她。
说他迂腐也好,说他不够男人也罢。
他宁愿为难自己,亦不远为难她一丝一毫。
医院病房,医生带着护士陆续离开病房。
李越祈换上病服坐在病床上,膝盖处被白色的绷带捆绑着,手面上还扎着银色的针管,液体无声无息的流进他的身体里。
脸色依然苍白的可怕,没有一点血色。大概是药水里的镇痛剂发挥作用,额头上的汗水终于少了些许。
陆子矜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他,语气不怎么好,“她一回来你就好像疯了一样!李越祈,你可真是一个痴情种。”
说这话时,她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一眼他的膝盖。
陆半夏回来一次,他就伤一次,为什么还是不能放下陆半夏?
她究竟哪里好?
值得陆川,李越祈如此念念不忘!
李越祈喝水的动作顿了,漆黑的眸子里蕴着冷嘲,冷笑:“那到底是谁把我们逼疯的?”
陆子矜的身子一僵,纤长的双臂随意的搭在胸前,轻笑:“李越祈你恨我也没用,当初我可没拿刀子架你脖子逼着你帮我!一年半前我更没有拿枪指着陆半夏的脑袋让她和陆家脱离关系!你们自己喜欢作死,别拿我做借口!你不甘心就这样被她抛弃,这大半年不断的拿我炒绯闻不就是为了把她逼出来!当初我的确是卑鄙无耻了一把,但现在你们又光明正大到哪里去?”
李越祈沉默,握住水杯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气力,青筋若隐若现。
陆子矜见此笑的更深,“其实你和陆半夏一样,自以为是自己很伟大,很有牺牲无私奉献的情怀,实际你们根本就是虚伪,假仁假义,不想承认自己的软弱无能!陆半夏如果真的有那么爱你,她早就回来和我宣战,而不是东躲西藏。而你呢……”
“你以为你出了点什么事她就会回到你身边,做梦!陆半夏的心是铁石做的,你这点苦肉计根本就打动不了她,要是真想让她回头,你倒不如早点把自己弄死,也许她心软会在你的葬礼上送你一程!这样一来你们倒是天生一对虚伪夫……”
话还没说完,李越祈的脸色已经铁青,手里的水杯摔在她的脚边,支离破碎,水花溅湿她的裤脚。
“滚!”他冷冷的挤出一个字。
陆子矜脸色苍白一下,粉嫩的唇瓣依旧牵着一抹冷笑,深深的看他一眼,转身就离开病房!
若不是这两年他在事业上帮了自己不少,现在她才懒得理会他的死活。
走出医院,阳光晒着肌肤,微痛,脑子逐渐清醒。
陆半夏回来了,她怎么也要去打一声招呼。
更何况,现在她还是自己的当事人。
陆半夏醒来已是傍晚,刑天没有走,在厨房准备晚餐。她起身将外套放在一旁,走到厨房门口:“需要我帮忙吗?”
刑天头也没回道:“需要,做的东西稍多,晚上多吃点。”
陆半夏低头无声的笑笑,转身回客厅。对于刑天这样的朋友,她不会太过客气,否则会显得矫情。
茶几上的电脑叮咚下突然亮起,陆半夏走过去查看一下,是有新的邮件传过来。
她跪在地上,打开邮箱看到邮件署名,柳眉轻轻的蹙起,冷冽的眸子不由的变得阴沉,凝重。
一直到刑天准备晚餐出来,看到她还跪在地上,神色深谙难测。
“怎么了?”他走过来。
陆半夏回过神,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情绪,“陆子矜约我见面。”
“想去?”
“她现在也算是我的委托人。”言下之意,见面,在所难免。
刑天没有劝阻她,体贴的问道:“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陆半夏摇头,“区区一个陆子矜,我还没放在眼里。”
刑天点头:“那就过来吃饭。”
陆半夏点头,被他拉起来,一起走向餐桌。
用过早餐,刑天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离开前叮咛她有任何麻烦给他打电话,最近阁下有给他假期,闲的无聊就等着她的电话了!
陆半夏知道他还是在担心自己明天和陆子矜见面的事。
但其实真的没必要!
如今她和陆家没半点关系,她也不会再看陆恒的面子,让陆子矜继续猖狂。
依旧是皇后咖啡厅。
陆半夏下身是遮到脚踝的白色刺绣长裙,上身是雪纺上衣,长发清汤寡水的披在肩膀上,清晰秀丽,惹得不少男子爱慕的眸光。
她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端起咖啡杯,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时间,她也该到了。
陆子矜一身职业装,姗姗来迟,坐下点了一杯蓝山,眸光落在陆半夏的身上略显轻蔑。
“两年不见,你变得羸弱了。”她一开口,言语之间弥漫着讽刺,“怎么想用这种手段得到男人的保护?”
陆半夏挑眉,没接她的话。
“陆半夏,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两年的时间过去了,你对他的影响力还是那么的大!”这让陪在李越祈身边两年的陆子矜心里真的很不甘心!
陆半夏放下杯子,敛眸,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有着绝对的强势和漠然,“陆律师,我以为你约我是为了离婚案的事。”
陆子矜身子往后靠,薄唇勾着讥讽:“陆……sorry!是沈女士,我很高兴成为你的受托人,你也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们能够离婚!所以这个案子我会付出百分之百的精力,你放心好了。”
陆半夏点头,“这样很好!”
这样很好?
陆子矜被她的话噎的差点内出血。
眼神复杂探究的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的女人。
说实话,她真的不明白陆半夏究竟想做什么。
“陆半夏,你究竟怎么了?”以前那个咄咄逼人,高高在上的陆半夏究竟去哪里了?
不期然想起之前她与陆家脱离关系的报道,红唇一扬,“你知道自己是沈月和在外面的男人生下的野种,自惭形秽,抬不起头了?”
指尖一僵,平静的咖啡漾出凉意,清凉的眸子里涌起了一片寒冷。
陆子矜肯定自己的想法,挺直了腰板,冷笑:“陆半夏,真正活在黑暗中肮脏不堪的人是你……是你抢走了原本就属于我的一切!”
如此一好,谁也不必再遮遮掩掩,陆半夏根本就不是陆家的孩子,不配姓陆。
那夜,陆半夏气的陆恒犯病,母亲要自己扶父亲回房间又把自己赶出来,后来她还是不放心爸爸,想再去看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姚玉和陆恒的对话……
陆半夏根本就不是陆恒的亲生女儿,沈月在嫁给陆恒之前就怀有身孕……这么多年陆恒根本就是喜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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