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伦帝国最高法院,民事裁决第三庭。
神色更显冷肃,通体散发出冰山般寒气的蒂法端坐在审判台后,举着小法槌,重重的敲下。
“南方第一防线,三年劳役。并处十万金马克罚金。”
‘嘭’的一声巨响,宽敞的第三庭大厅内,围观这一场审判的市民们鼓掌叫好。
衣衫花俏,原本站在被告人席位上,嬉皮笑脸不当回事的青年男子,当场软在了地上,犹如杀猪一样哭喊起来。
“不,不,不,我愿意做出赔偿……我愿意赔偿……”
“一万个金马克……五万个……十万个……我只是骑马擦碰了她们一下,我只是轻轻的擦碰了一下……我不要去和那些深渊怪物作战,我不要去……我愿意给这两个乡巴佬赔钱,我愿意赔偿她们……”
“求求您,开开恩吧!”
青年男子嘶声哭喊。
蒂法举着小法槌,再次往桌上敲了三下,面无表情的冷声道:“咆哮法庭,罪加一等,劳役,五年!罚金,二十万。”
“不!”观众席上,两个衣衫华丽的中年男女伸出了手,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我们要上诉,上诉!你不能这样,我们是贵族,贵族……”
蒂法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对儿中年男女:“法警,驱逐他们……带下一位被告人。”
浑身瘫软躺在地上的青年被强行拖拽了出去。
两名牛高马大,衣衫褴褛,满脸横肉,眸子里凶光四射的汉子若无其事的跟着法警走了进来,慢悠悠的站在了被告人席位上。
乔静静的站在审判厅的角落里,微笑看着蒂法。
“哪,亲爱的蒂法,你现在一定很得意……从图伦港地方法院那小地方,跑到帝国最高法院了嘛……算是得偿所愿了。”
“不过,刚刚那家伙是在大街上策骑飞驰,撞伤了一对母女,还唆使护卫殴打受害人……这两位,是入室盗窃,和房屋主人发生枪战,导致三人重伤……”
“这种案子,也需要最高法院过问么?”
乔双手抱在胸前,笑呵呵的看着麻利的翻阅案卷,询问两名被告人的蒂法。
现在的蒂法,已经是帝国最高法院的高级法官,按照德伦帝国的军队军衔制,她对等军队的上校阶位。
不过,她却在审理这些不能算鸡毛蒜皮,却也不能算有多么重要的案子……啧!
“杀鸡用牛刀,帝国最高法院就闲到这功夫了?”
审判台后,蒂法三言两语问清了案情,两个被告的大汉嬉皮笑脸的回答了蒂法的问题后,不知死活的他们开始用粗鄙的言语调戏蒂法。
很显然,这是两根老油条。
蒂法眸子里闪过一抹刺目的暗金色神光,举起小法槌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
“南方第一防线,劳役,终身。”
两个大汉的脸骤然一僵,犹如见鬼一样咆哮起来:“终身?什么鬼?终身?”
蒂法挥了挥手,将两人的案卷随手丢在了一旁的书记员面前,又拿起了一份新的案卷:“法警,带他们离开,和刚才的那个家伙一起……南方防线,正需要人修建战堡,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送过去。”
两个原本若无其事的大汉一下就软在了地上,他们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只是一点小案子’、‘没有死人’、‘我们只抢到了几十个金马克’之类的话,被如狼似虎的法警们毫不留情的拖拽了出去。
乔一直站在大厅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蒂法判案。
相比在图伦港的时候,蒂法对这些犯人下手更狠,判决更加严厉。
她以平均十分钟一个的效率,将一个个嫌疑人叫上了法庭,然后对他们严加惩罚。
几乎所有的罪犯,都被送去了南方第一防线。
也就是戈尔金带着军队驻守的那条防线。
那里,等天灾的烈度降低后,等深渊扩张过来,就是抵挡深渊大军的第一道防线。
在那里充当劳役,很有可能在战况激烈的时候,别直接送上前线,所有被送过去的凡人,他们有极大的概率会死!
小法槌不断敲击桌面,发出‘嘭嘭’的巨响。
蒂法身上的肃杀之气也越来越浓烈,给人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大。
乔轻叹了一口气。
他认真的看了一会儿正在加速判案的蒂法,轻轻的分开人群,走出了不断爆发出鼓掌欢呼声的审判厅。
乔走出审判厅的那一刻,蒂法高高举起的手突然凝滞了一下。
她抬头向偌大的审判厅环顾一眼,这才皱了皱眉头,将小法槌重重的砸下。
循着某种本能,乔穿过了一条条大街,最终来到了海德拉堡最繁华的商业街上。
他站在路边,看到薇玛正和几个年龄相近的少女,叽叽喳喳犹如有一群快活的小麻雀,撑着小阳伞,在街上漫步游走。
她们在一间间装饰华美的店铺进进出出,对各种精美的瓷器、丝绸、首饰、珠宝等品头论足,时不时的会有一个小丫头很豪气的,吩咐店员将她看中的某件货物包起来。
牙带着几个精明能干的家族护卫,不远不近的跟在薇玛的身后。
同样有一群护卫,和牙一样跟着另外那几位少女。
他们偶尔会凑在一起,惬意的分享烟卷和雪茄,很轻松的谈笑几句。
“有新朋友了哦。薇玛。”乔快活的笑着,不断的点着头:“嗯,就是这身板,还是豆芽菜一样,还要继续多吃肉啊,薇玛。”
乔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画面。
从小到大,薇玛惹祸,乔憨憨的冲出去,将小麻烦变成大-麻烦,然后,护犊子的蒂法挥动着小法槌,将大-麻烦变成让人头疼的天大的麻烦,再有戈尔金带着家族护卫出面,将天大的麻烦直接变成家族之间的流血冲突。
最后,黑森出场,一通蛮横不讲理的流血时间后,他镇压所有的麻烦,并且狠狠的从对方身上撕扯下一大块血淋淋的利益。
这样的戏码,自从薇玛可以到处乱蹦乱跳后,究竟上演过多少次呢?
“如火如荼的童年和少年啊……威图家是一个火药桶,薇玛就是一根导火索……啧!”
“不过……”
乔沉吟了一阵,深深的看了一眼喜笑颜开的薇玛,摇摇头,笑着转身离开。
他继续在海德拉堡四处闲逛。
他走过了青松街一百五十八号,走过了司法大学,走过了军事大学,走过了他在海德拉堡曾经熟悉的那些地方,也如愿所偿的,见过了他在海德拉堡认识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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