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猛得敞开,却是彭格一脸尴尬的站在外边。
“怎么是你?”郭瑶眸光一暗,对方温润的容颜一瞬间变得有些突兀。
“我……不是存心偷听你们的谈话,皮夹子掉了,只能回来,又没有钥匙,所以……”
“为啥不敲门?”邓世杰眉头紧蹙,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听到自己被威胁?
“找到了!”郭瑶四下寻找,从玄关处捡起一个皮夹子。
“我马上就去买药。”彭格讪讪接过钱包,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郭瑶直直盯着彭格的眼,直截了当问:“为什么躲在门口偷听?”
彭格怔了下,没说话。
“如果钱包是从外套中无意掉落的,按照放钱包的习惯应该反面朝上掉落,就算偶尔翻了过来,也不会可能方方正正的摆在哪儿,而且,你的钱包很沉,我们不可能听不到。”
“我的确在偷听。”彭格见被揭穿了,面上多少有点讪色。
“哦?”
“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把我支开不让我知道,还有,我对那支毕方很有兴趣。”彭格一脸坦然,郭瑶反而楞了。
他会这么做,似乎无可厚非。
“你认识苗疆女子吗?”郭瑶也为自己过度谨慎有些汗颜,以彭格那么聪敏的人如何不知道自己故意支开他呢?既然他够坦白,自己也不能再遮遮掩掩:“年纪和你差不多大的,年轻貌美。”
“我刚回国半年,经常出入医院,认识不少女孩子,深交的没有,至于有没有苗疆的女子,我真不知道。怎么?你怀疑我中了巫蛊?”
彭格不仅不害怕,表情似乎还有点兴奋。
“懂的不少,国外长大的居然知道中医和巫蛊……”郭瑶一语双关。
“我确实在国外长大,可我对东方国度的神秘文化向来心存向往,大学时除主修法医以外还选修了数个专业。我还钻研过易经和风水学,只可惜所学都是花架子,远不如你这么精纯。”
“别疑神疑鬼了!”邓世杰不耐烦打断两人谈话,“我们认识三年了,他向来对这些东西心驰神往,不可能有恶意。”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我不信你们会选择同一个专业。”郭瑶看着两个截然相反的男子,目光闪烁着怀疑。
“八卦!”邓世杰冷了一声,伸手接过彭格手中写满文字的字条,“我去买药,你赶紧问,我知道你百爪挠心。”
“切!”郭瑶鄙夷的瞪着对方转身走远,斜着眼瞄了彭格一眼。
对方温柔一笑,“世杰学的经济管理,而我,学了八年医。可惜我们俩都对自己所学的专业都不太专一。”
“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
“泰拳馆认识的,他是连续三届加拿大泰拳比赛第一名,曾经是我的偶像,一晃几年过去,没想到。我会选择他长大的城市做为我回国后的第一站,更没想到,他也会回来。”
“他有女朋友吗?”郭瑶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彭格手一抖,扬起眉笑道:“怎么?动心了?”
“别逗!谁会喜欢一个口口声声喊自己疯子的男人,我又没病!只不过我有一些理由,不得不跟着他。”
郭瑶皱着眉,想想邓世杰的性子,她还真有点头痛。自大,冷漠,毒舌,阴沉……她怎么解释估计他都不会信她。
怎么办呢?
“世杰有什么地方吸引你?难道他是九阳之体?”彭格两眼放光,“你该不会想破了他的身子练什么高明的法术吧。”
“我去!”郭瑶身子一晃,“你哪看的邪书?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思想竟如此龌龊!
彭格尴尬一笑,还没说话,手机突然唱响。
“喂,是我。我在一个朋友那儿……嗯,收到了,我一定会去的。不需要了……不用……那好吧……我在凤凰城,好,我马上下去。”
挂了电话,彭格歉意一笑,“我有个朋友就在这附近,我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再和你请教。”
“去吧。”郭瑶耸了耸肩,“记得,拿好东西!”郭瑶笑得没心没肺,彭格也笑了,轻轻带上屋门。
郭瑶这才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二百多平米豪华公寓,瞥了瞥嘴:“泰拳冠军?土豪?切,资本家嘛,鄙视……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不行,我也得好好享受一把……有钱人真会享受……”郭瑶躺在夸大松暖的真皮沙发上腹诽,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躺了多久,也许就十分钟,郭瑶突然睁开眼,一股浓烈的死气顺着肌肤爬满全身。
“毕方!”郭瑶低喝一声,翠绿影子如同一抹流光瞬间出现在左肩,一眨眼,恢复了真身。
火红的羽毛,纯白的喙,一对乌黑发亮的鸟眼死死盯着不远处。客厅一侧的墙,缓缓渗出水来,浓绿的液体,一股股往下淌。
“大白天还敢出来装神弄鬼,活的不耐烦了吧。”郭瑶凝神盯着面前汩汩下滑的水渍。
腥臭的水流宛如张开的触角,铺天盖地爬满整间客厅,很快,除了郭瑶身边五尺,到处都被臭水覆盖了。
郭瑶摸出一张驱邪符,指尖一晃,黄符无风自燃。
绿水聚拢成一汪,慢慢鼓起,渐渐汇聚成一个臃肿的人型,披头散发,看不清五官,身上渗出腥臭的液体,淌到地板上,像一条条透明的蛇。
手腕一抖,符火顿时涨高,猛得向恶灵扑去,恶灵浑不在意,一把扯下自己的右臂,向着符火拍去。
“嘭!”得一声,符火灭了。郭瑶眉头一皱,竟用自残的方式对付自己的驱邪符,这个恶灵还真是凶残,怪不得邓世杰那个家伙身上戾气那么重,若不是他的体质特殊,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
“吱吱吱……”肩膀上的毕方如火流星般弹出,身形化作一团烈火。
恶灵嘶吼一声,身体四分五裂炸开。
“如此不经打还来出来作恶,自作孽不可活,可惜了我这身经典时装,哎……”郭瑶嫌恶的捂着鼻子,自己从头到脚,都是恶灵溃散时散发的恶臭,比公共茅厕还臭。想想那个有洁癖的家伙,又得浪费一张清洁符了。
自己这次下山,一共带了一百三十张上青符,用一张少一张。看来,还是要多刻一些自己的印,才能一劳永逸,不知道这个城市中能不能买到百年以上的梧桐木。郭瑶打算了一下,忍痛烧了一张清洁符一张除煞符,去内室中随便挑了件衬衣,裤子直接进了浴室。
邓世杰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郭瑶穿着他的衬衣,牛仔裤,光着脚丫在沙发边吹头发,肥大的衬衣垂过大腿,裤子卷了不知多少圈,样子滑稽可笑。
“你为什么穿我的衣服!”邓世杰额头拧成一个大包。
“这里没有别人的衣服。”郭瑶止住吹风机,瞥了邓世杰一眼,一脸的理所应当。湿漉漉的头轻轻靠向沙发,她个子娇小,窝在一角,沙发背顿时湿润一片。
“你为什么在我家洗澡!”邓世杰咬牙切齿。
“我又不能去大街上洗。”郭瑶白了他一眼,“你也去洗一个吧,我记得让你买了柚子叶,去去晦气!”
邓世杰气的嘴都歪了,仍下手中的中药包,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肩膀,把郭瑶拎了起来,推推搡搡把人仍出门外,“我见了鬼了才会相信你的话,你这个女骗子,滚!”
等郭瑶回过神来,门已经关上了。
“你中了磕头虫印,信不信我……”郭瑶猛拍大门,对方恶狠狠伸出头来,把一堆衣服鞋子和包包塞进郭瑶怀里,声音无比阴寒道:“你再敢敲门,我就让保安把你仍出去。”
郭瑶从未见过一个人如此阴狠的表情,吓了一跳!
“我警告你,别再对我用邪术。”门重重关上。郭瑶楞了下,却没再拍门,她虽不聪明却也能看出对方眼中的厌恶,把脏衣服塞进包里,穿上鞋,踢拉着向外走。
慢慢走出小区,心里微微有点酸,想必他身上的戾气就是那个恶灵传染给他的吧,好歹恶灵已经死了,他安全了。不知好歹!
小区门外的报刊亭边上,彭格和一个女子远远争执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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