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忘了下午学校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一会儿面来了,我那份儿也补偿给你哈,下次再慢慢聊。”我说完赶紧站起来就要走,怎么把这破事儿给忘了。
他也跟着站起来说:“一起吧。”耶?也对,他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星期日还有什么事这么要紧?”
我脚步比较快,“就是一场晚会,我们有一个魔术节目,这不,排练去。”对于这种硬着头皮冲人数的戏码我都懒得解释了。
“你们高中管得不严吧?”这是什么话?我们高中虽然成绩烂,但是管理的还是杠杠滴!小到吃喝拉撒穿都得管。就拿我们班来说吧,耳钉手链这种首饰通通不许戴,手表长得像手链的通通拉出去枪毙,更别说项链了,我的吊坠是我们班唯一存活在脖子上的东西,这还是我和班主任苦苦说了好几天,什么不戴就看见可怕东西啊,不戴就生病啊,妖魔鬼怪全都搬出来过硬是唬住了她。除了这个,还有一系列灭绝人性的口头条例,冬天上课不许戴围巾手套,我们一个个手冻得跟胡萝卜似地颤巍巍写字。还有更狠的,上课不许喝水,连桌子上也不许摆杯子,这条规定深深扭曲了我的三观,直到上大学,上课喝水喝饮料比比皆是的时候,我的三观还停留在高中时期不可自拔。综上,我们学校高中部是令人发指的管得严,他凭什么这么问?我诅咒他也来尝尝这个好滋味!
估计浓墨见我咬牙切齿,快磨牙霍霍向表哥了,说明了下他的意思,“都快高三了。给用手机?”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啊,确实不让用手机,这手机是我考上高中的时候,爸妈奖励的,顺带我和家奶一人一个,家里还有座机,家奶直呼太浪费,索性就我这个手机是开着的,除了手表学校不让带任何电子产品,平时这手机就是放家里的,不上学的时候那就管不着了,比如今天。
我说:“偷偷用呗,现在没手机多不方便啊。”
“你那铃声……”他的声音深刻又低沉。我听出来了,他被吓着了,其实我也经常被吓到,没错,那个铃声是我自己录的,当初裴丰那小子非要我给他用一个特别的铃声来表示团结友爱同学情深,我一激动就把大家都给录了一段,分别是费某某,x某某,y某某……不过给裴丰是第一个录得,所以更加亢奋,是扯着嗓门喊出来的,我深深觉得这个可以当起床铃声,惊悚又刺激。
我有点歉意,毕竟吓着我刚见面的表哥了,“是恐怖了,你告诉我号码,我也给你录一个,我保证比这个更惊悚,要不,我到你手机上录,吓坏别人。”
我作势要掏手机,他伸手拦住,“忘了还有要紧事?走吧。”说完径自走了,哎?这……为啥更生气了啊?他的步子一个顶我俩,我在后面几乎一路小跑着,话说我平时也被誉为飞毛腿好不好,也是参加竞走大赛的好不好,可是到浓墨大长腿这儿,就是个小短腿儿……
“璇子,你怎么……”刚进小礼堂,裴丰救从里面迎出来,估计是想问我在外面有什么事,他一看到我旁边的浓墨,就愣住了,眼里划过一丝什么,太快了,捕捉不到,他指着浓墨问我,“还带人来了啊,这位是……”
我拿出中间人的架势,“我表哥,萧浓墨,常年在外,刚回来。”我又指着裴丰对浓墨说:“我同学,裴丰,也是我好哥们儿!”
裴丰友好地伸出手道:“璇子表哥你好!”
他手伸了半天,浓墨也没有动静,莫不是怕生?常年修道的人,接触的人也不多,会不会有点自闭?同样是生人,他对我可不是这样,我咳嗽了一声,浓墨还是没有要握手的打算,眼睛还在一动不动地盯着裴丰的眼睛看,只是冲着裴丰点点头表示见面礼了,什么态度啊,我怒,萧浓墨,一碗面而已嘛!我让你跟过来了?我让你来摆脸了?好在裴丰也不在意,他收回手,笑笑,“第一次见面,不习惯,熟了就好了,来,进去吧。”
里面已经摆好台子了,桌子上搭着一大块红布,上面放着一个篮子,一个箱子。两个女生正在压布角,査承彦在摆弄一个袋子,我认识,装蛇道具的袋子。他看见我们进来了,瞟了一眼我和浓墨,看到浓墨时,又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和裴丰的反应不同的是,他表现明显一点,我看出来了,这其中没有古怪才怪呢,他肯定认识浓墨,浓墨若不是第一次回家,他们见过无疑,而且,刚刚浓墨径直找到了学校,这个可以当做巧合,但是径直穿过广场找到小礼堂,这就不能当做巧合了,他熟悉这个学校,他们没同过学也打过交道。
我再次给他们做过介绍之后,就去洗手间了。小礼堂的洗手间在东边,有一个窗户通向外面,上午会有太阳照射进来,到了下午就只有光亮,而照射不到太阳光,在酷热的夏天,还挺避暑的。小礼堂的洗手间和教学楼的比起来,要干净的多,毕竟只有办活动的时候才会开放小礼堂,平时用不到,即使开放了,用的人也远远少于教学楼旁边的洗手间。
走到走廊的尽头,男女洗手间的门是左右并排的,女洗手间的门是关着的,不是吧,好不容易有机会用啊,可别锁起来了,我可不要往教学楼跑。我轻轻推了推门,门推不动,似乎是从里面锁起来了,太悲催了吧!瞧我这乌鸦嘴!
看着男洗手间开着的门,我站在那里徘徊,想想今天下午也没看见几个班级在小礼堂排练啊,据说分散到各个角落去了,我们班是有幸才分在了小礼堂,我回忆了一下刚刚在大厅看见的,有一队跳舞的,全是女生,还有一队说小品的,就一个男生,下午只有三队,我不厚道得借用一下厕所行吧,我四处瞅了瞅,往男厕所那边挪了挪,听听看里面有没有动静,不能被当成女色狼不是,现在想想,那时真是脸皮不该厚的时候厚,该厚的时候薄的像纱,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我清了清嗓子,“咳咳,里面有人吗?我是打扫卫生的!请回答一下谢谢。”
喊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应答,我估计这时间段我都可以跑到教学楼了,得不偿失啊!既然没人,那我进去再不厚道地关上门,反正人少吗,我一会儿会儿就好了。我发誓我第一次这么猥琐,咳咳,我回头看了一下走廊,没人,我悄悄又往男厕所那边那边儿移了一步,然后又回了一次头看走廊,这次我听到了“吱呀——”一声,第一反应是:男厕所有人!我赶紧往右边移动了一大步,顺便把头转了回去,看了一眼我的前方,我整个人都绷紧了,冷汗越过眉毛渗进了眼睛,我也不敢揉,因为我面前的女厕所门开了,而门里内的走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蹲位的门在一开一合……一开一合……
看着这无人大开的门,我吓得三魂都丢了两魂半,回头又该去收惊了。定了定神,我转念一想,肯定是谁在恶作剧,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啊,家奶说过,她小时候有一个人晚上去扒人家窗户吓人,没想到那家人正好有人从窗子里往外看,结果两个人双双吓死。这件事教育我们,没事不要随便吓唬别人,闹出事故就不好了,非得揪出这人来不可。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女洗手间,这里我来过几次,比印象中的要暗一点,我按开了灯,整个洗手间的两排蹲位只有走道上有一盏灯,还是不太亮,我的目标就是一开一合的那间,我一步一步接近那扇门,它的动静渐渐小了,开合度也变小了,速度也慢了下去,“喂,里面有谁,吱个声啊!”无人应答,我的心理渐渐打起了鼓,滋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说话啊,喂,不要恶作剧啊,说……”“哗——”冲水声打断了我,果然有人!我大步走过去,门正好又关上了,我的手扶上门把,又想到,这样可能不礼貌,毕竟人家在上厕所,我又放开了门把,先上个厕所再说吧,为了看住隔壁的那个谁,我就选择了旁边的蹲位,正要过去,门突然开了,正好!“哎我说你……”我定睛看了里间,一口气没接上来话就吞回去了,里面除了一个纸篓,就空荡荡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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