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我一看,林晓白也趴在地上,看样子是太紧张和着急从椅子上摔落下来的,我刚刚就被她无意中撞倒了,她的手往前摸了摸,我赶紧双手向后挪动着,虽然我现在是隐身的,但还是能碰到摸到的。
“晓白姐,你是太紧张了,弄错了吧,这里哪有什么东西啊。”思源伸手去拉她。思源当然知道是我,他赶紧说话,想打消林晓白的想法。
林晓白皱了皱眉头,“不对,思源,真是有什么!”她心有余悸地在屋子里来回看了看,“那两路黑气凭空消失了,不觉得奇怪吗?”
“晓白,就别乱想了,还是来看看你妈妈吧!”大伯说道,林晓白才放弃了继续追查,浓墨已经按不住大妈妈了,她的头要翘起来,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
“妈!”即使是这个情境之下,林晓白急切的动作在我看来都还是很优雅,思源拿起了爷爷的病号拖鞋,林晓白换上了,她在思源的搀扶下,那一只扭伤的脚有点让疼,只是用脚的后脚跟部轻踩着地面,眉头轻蹙,眼眸含露,我当即感叹,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直到林晓白过去,姑姑他们一起帮忙按着大妈妈,浓墨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笑笑,只见他上下唇轻启,我隐约看见他了一个字:包。并用眼神示意我看桌子底下,原来是浓墨刚刚打斗时,为了方便,随便卸下的,我会意,用舌头悄悄将他的包在地上给滑了过去,浓墨的手伸向背后,将包接了过去,整个过程很快,我们配合默契,大家的视线都被口出荒唐言的大妈妈给吸引了过去。
浓墨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细瓶子,又是看似这个透明的液体,他歪了一下瓶口,手指腹在瓶口抵了抵,“稳住了,别让她的头别动!”然后他用沾了液体的手在大妈妈的人中处按压了一下,随即在她的脸上画起了画,嘴里小声念叨着,他们都蹲在地上,林晓白和浓墨紧紧挨着,虽然现在是救人时刻,我也喜欢晓白姐,她人美脾气温和性格好,我不该多想的,可是他们挨在一起我看着说不出的别扭,我真小气,浓墨显然一点也没意识到这一点,他还在忙活着,林晓白也是满脸焦急,其实就是我多心了,林晓白即使再爱慕浓墨,她妈妈都这样了,哪有别的心思啊。
我这么小气的人,还是不看了,于是我坐到了爷爷的床边,绿儿说,她见过爷爷旁边有鬼魂,那么这个鬼魂在哪里呢?大妈妈身上的是什么东西?鬼魂吗?那么是不是大妈妈身上的,所以看起来就是爷爷身边的呢,嘶,应该不会的,绿儿不会连这个都分不清楚。
爷爷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啊,有着骄傲的自尊心,可我还是能在短暂的相处期间里感受到了来自他看似高冷的脾气下面隐藏的那份亲情,作为一个爷爷,他是关心林璇的,可以说,他不想关心的明显,我坐在床上,低头看着爷爷微动的眼皮,他是不是在做梦啊,脸上没有表情,但是能看出他紧咬的牙齿,这是在做噩梦吗?爷爷,对不起,你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我,现在这个林璇一定让你更加不喜欢了,不知道是不是林璇气的,但是你一定更加不喜欢我了,唉。
忽然,靠近我的被子里,动了一下,我被吓得一蹿,一只脚都踩上了另一只脚,跳了起来,爷爷是醒着的吗?爷爷的床边,我坐的地方,凹下去的痕迹渐渐消失,爷爷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一点没有转醒的迹象,是我多疑了吗?还是我刚刚吸入了黑气,现在已经产生幻觉了?我抖了抖身体,伸出舌头在半空中转了转又缩了回去,将尾巴变了在地上打了个漩,也没有影响,完全没事啊!我再一看爷爷的床,他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伸出了被子,手上的皮肤皱皱的,刚刚……他的胳膊在外面吗?我心里有些嘀咕,想告诉浓墨这件事,可是大妈妈那边的局面还在控制,什么鬼东西,怎么到现在也没控制好?林晓白一手握住大妈妈的手,一手按在大妈妈的腰间,大妈妈忽然又叫了一声,整个人都弹了一下,林晓白被震得往浓墨身上歪去,我看不下去了,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就是不舒服嘛。
这生气之下,我就快速将爷爷的胳膊塞了进去,这么冷的天,他还能冻吗?刚塞进去没一会儿,我又惊讶地看见这一块的被子动了动,我的心跳了一下,自从我在白天见过鬼之后,就觉得这世界没什么不可能的,爷爷醒了?不是!只见爷爷的手又缓缓冒了出来,我定在那里不敢动,他的手关节艰难地向上磕了一下,然后我看见了爷爷手指缝下的一点米白色,有东西!我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好想叫出来,告诉大家爷爷手里有东西,可惜我不是林璇,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不能叫他爷爷,不能叫爸妈,不能叫家奶,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暗自神伤,这感觉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让我体会一下林璇十九年的感受吗?可她应该比我惨多了吧,我居然同情起她来了,她本来也是个一生下来就可以被所有人疼爱的人,她可以有好的生长环境,有林萧两家都爱她的亲人,那么她的性格也不会变得如此偏激。
我又想到哪里去了,现在已经是没办法反过来的局面了,我就算是灰飞烟灭了也没办法还给她一个完整的幸福的人生,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将伤害缩小到最小化,不要再伤害大家了。我平静了下心情,去触摸爷爷的手,爷爷的手还是温热的,我的手对他来说一定很冰,速战速决!先拿到给浓墨再说!我将爷爷的手翻了过来,他的胳膊有些僵硬,我用了一点力气,他的手心并没有攥紧,我能看到里面露出的一点东西,是一个米白色的纸片一样的东西,边上还有花纹,这或许是重要的东西!我去掰爷爷的手指,想一看究竟,“怎么回事!”我听到了大伯十分焦急的声音。
“妈——”然后就是林晓白的哭声,依旧细腻柔和。
“按压住!”浓墨的声音还是显得很沉稳。
“大嫂。”我爸和姑姑的声音,都很紧张。我急忙离开爷爷的床边,奔向浓墨他们,只见大妈妈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双脚都在抽筋,即使大妈妈平时再不好,再怎么刻薄,这会子我也是担心她的,看起来都快不行了,浓墨的手快速在她的胸前点了几下,速度之快,我只看到了浓墨的手飞速过了一遍,然后啪得一下打在了大妈妈的天灵盖上,一切停止了,她的白眼也不翻了,腿脚也不抽筋了,连嘴巴都不吐白沫了,姑姑捡起她丢在地上的毛巾就给大妈妈擦了几下嘴,这……也被踩了好几脚吧!
浓墨舒了口,他站了起来,似乎是结束了,“好了。”他说,依旧很淡定,好像只是刚刚在浴室里拍死了一只小强。既然没事了,那我回去继续掰爷爷的手!浓墨见我急迫地从这边一舌头蹬到了床那边,也跟了过来。
我给他指了指爷爷放在外面的胳膊,咦?胳膊呢?我记得我可没给重新塞进去啊!奇了怪了,浓墨见我趴在爷爷的床边,知道我有事,我便要伸手去抓爷爷盖在被子里的手,浓墨阻止了我,他给我使了眼色:不要乱碰!
我给了他回了个眼神:里面有奇怪!
浓墨随即掀开了被子的一角,爷爷的胳膊都不在被子旁边,我敲了敲脑袋,郁闷了一下,爷爷的手即使缩回去了,也就放在这边上啊,哪有不在的道理!我指了指浓墨的胳膊,他又会意,伸手进去,将爷爷搭在自己胸前的手给轻轻拽了出来,不同我之前看见的是,爷爷的手指紧紧握着拳头,完全变了样,我又敲了下脑袋,真的是我吸入东西导致幻觉了?
我又示意浓墨掰开爷爷的手指,那边林晓白他们已经将大妈妈给扶了起来,大妈妈还是不省人事,由大伯背着,放在了一边的小躺椅上,“浓墨,我爸又怎么了吗?”我爸走过来问。林晓白忙着给大妈妈擦脸,按摩身子,她也回过头来眼神朦胧地看向我们这边,担心扫了一眼爷爷发现没动静之后,眼光就停留在了浓墨的身上。
姑姑听闻我爸说的也走了过来,“浓墨,还有什么事吗?”我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浓墨用身子将我挡在墙边上,不让人靠近我。
浓墨冷静地说:“检查一下,爷爷长期受到侵扰,对身体已经形成了很大的危害。”
林晓白一直目光灼灼地看着浓墨,浓墨抬起头的时候,她又会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或者转移视线看向爷爷,任由谁看着自己的你男朋友都不会高兴吧,更何况,我和浓墨都结成连理了,于是,我在底下抱住了浓墨的长腿,作为一个透明人,我以这种透明的方式宣誓所有权归我,我将脑袋靠在浓墨的腿上,看着浓墨正大光明地掰着爷爷的手,林晓白收回了实现,照顾她的妈妈去了,我送了一口气,准备放开浓墨的腿,没想到浓墨也蹲了下来,我们靠在了一起,心里顿时美滋滋的,我深吸着他身上的禅香味,将头靠在他的胳膊上,爷爷的手攥得非常紧,好像不愿意让别人看似的,浓墨掰了几次也是掰不开。
我看着也心里急,于是贴近浓墨的耳边,悄悄地说:“先揉一下试试。”顺便嘴唇在他脸上压了一下,他的嘴角显现出若有似无地笑意,接着便又是灼热的视线,林晓白的眼神接近痴迷状态,她又在看浓墨了,浓墨按照我的说法,轻揉了一下爷爷的手,爷爷的手便攥得没有那么紧了,然后他一根一根地掰开爷爷的手指,我等着看是什么,没想到……掰到了第三根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不可能啊!我在爷爷的手指缝里都看到了啊!果然,全部摊开之后,什么也没有!林晓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回了视线。
我傻眼了,浓墨的手伸到下面捏了轻捏了一下我的腿,表示没事,真的是我的幻觉吗?那我要不要告诉浓墨我吸入了黑气?
“发现什么了吗?”我爸问。
“没想象的那么糟。”浓墨不经意地拍了一下我的腰,他站了起来,“叔叔,你们刚刚看到的黑气……”大伯和林晓白都站了起来,围了过来,我也想知道,我都吸进去了,总得看看有没有害处吧,可别变成了大妈妈那么刻薄,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这是鬼气。”浓墨说。
“可我妈妈身体里怎么会有呢?”林晓白问。
“是啊,她就是平时多嘴了点,但这鬼气是怎么到她身体里的呢?”大伯也不相信。
“这就是我们要调查的地方,林爷爷周围的气场很不对劲,正是鬼气入侵的征兆。”浓墨说。
“但是爷爷体内没有,怎么我妈妈有呢?”林晓白蹙着眉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温和,听得让人舒服。
“鬼气吸食了林爷爷的精气,所以林爷爷的身体大不如前,而这些鬼气……寄存于你妈妈的体内。”浓墨说。
林晓白微微张着嘴,她摇着头,“不会的,我妈妈不会想要害爷爷的。”她上前来扶着浓墨的两只胳膊,“浓墨,你是不是弄错了?”
“是啊!你肯定是弄错了!”大伯也这么说。
“大嫂虽然……但也不至于害我爸。”我早说过了,姑姑是中立的,要是大妈妈为人好一点,姑姑一定会对她好的。
浓墨转了一下身,林晓白捏在浓墨衣袖上的手掉了,浓墨指了指这个病房,“这病房是谁选的?”
“随便就送来了。”我爸说,“病房有问题?可是我们住的病房和上次住的有所不同啊。”
“上次住的是哪一间?”浓墨走了几步,问。林晓白往我这边靠了一下,我被逼到了墙里边。
“在这上一层。”大伯说。
“也是靠西边吗?”
“浓墨你怎么知道?”姑姑惊讶地问。
“我一进来这种格局,就知道了,如有诡异,定是这位置也适宜!医院有熟人吗?”
姑姑说:“有!熟人安排的!我同学啊,这家伙难道有鬼!可我们高中同学啊,好多年了,他不可能会这么做的,没理由啊!”
“姑姑,我就跟着阿璇这么喊你了,这些都还没定论,不要急着下结论,只是在猜测而已。”浓墨说。
姑姑松了口气,“那我们马上换房间!”她急的脸通红的,“我爸这身体可不能再被吸食精气了!吸我的都可以啊!我们年轻人!浓墨,你要帮我们啊!”
浓墨摆了摆手,“不需要换,我将这房间改造一下就行了,剩下的,我再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好!只要爷爷能好好的,我们一定会做的!”林晓白很有决心地说,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一番气势,真的很有气质,不过这种气质和我们家年初青比起来还是有不同的,说不出来的差别,大概这点是基于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吧,于是浓墨带着大家将爷爷的病房好好调整了一下,床和桌子的位置都挪动了,连挂衣架都调整了,浓墨还跟大家说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妈是不是没事了?”林晓白担忧地问。
“目前是没事了,但我们还没有搞清楚鬼气的来源,不知道会不会二次感染。”浓墨现写了几张符,“这个贴在家里的门上,有几个门,贴几个,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在家里的话,一定没事。”
“谢谢你,浓墨。”林晓白很感动地说:“你真是我们一家的救星!那你能不能去劝劝璇子。”我有点意外她会这么说,毕竟林晓白和林璇的感情很好,我还指望她能够劝林璇呢。林晓白看了一眼我爸,我爸叹了口气,“我三叔整天唉声叹气的,三婶也以泪洗面,你和璇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也是你将真正的她带回来的……你能帮我们去劝服她吗?”
浓墨将手插进口袋里,对大家说:“对不起,她现在变成这样子,我也有很大的责任,我会负责到底的,但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这不怪你,都是我们太心急了,璇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以前多好,我们是后悔莫及啊,就让她那样也至于毁了她啊!”我爸又叹了一口气道,我也心酸极了。
“你……要去哪里?”林晓白犹豫着问。
“这件事关乎到阿璇,我要带着思源一起去。”浓墨说。
“跟璇子有关?”我爸来了兴趣,“我们能帮忙吗?在璇子的事情上,多年来,我和她妈都没有自己出手,全靠你们白头山,我们啊,连你们对阿璇的半分都不及,现在想对她好也是没机会。”
“叔叔,你别这么说,你们对阿璇的爱,没人能比得上,这点阿璇比谁都清楚。”浓墨才是比谁都清楚的,“这件事,我带上思源就行了,记住我今天跟你们说的话,有人要害林家,按照我说的办。”
“我能跟去吗?我也想为璇子妹妹做点事。”林晓白自告奋勇地说,我想,这么弱不禁风的,她要是去了冥界,还能活着回来吗?晓白姐,你就留在家里吧,我还要你帮忙呢。
“你有这份心,阿璇知道就行了,肯定是不能和我们一起去的。”
“这件事……璇子知道吗?”林晓白问。
“一切回来再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先走了!”浓墨说着便拉着思源要走。
突然,不知谁的手机响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我们,原来是我爸的,“喂,嗯,我是!我是林璇的爸爸!好,我马上来!你们别对我孩子怎样,她还不懂事!你们等着我!”谁都听得出来,林璇又闯祸了!
“璇子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爸放下手机,满眼痛苦,如临大敌,“璇子打了他们班同学,带着一波混混,她打的同学伤势非常严重,就是不知道学校怎么会没有报警,现在等着我过去处理。”没有报警?打成这样了也没有报警?小混混有背景还是林璇自己混出了背景?还不报警,这不是包庇吗?不过对我爸爸来说,总比林璇蹲监狱强多了,唉,真是对不起那位同学,是谁被打了呢?我需要联系年初青!我需要知道林璇这混蛋做了什么?有没有伤害她们?
于是最后的安排是我姑姑留下来照顾爷爷,大伯和林晓白将不省人事的大妈妈送回家休养,我爸爸回家找我妈妈一起去学校。我奶奶这时候登场了,她拎着好几个保温饭盒过来了,我还闻到了一股鸡汤味道,奶奶还是比较精神的,看来上次被我吓了之后恢复地很好,她自然是不知道什么事情,大家也不会脑残地把林璇的事情再告诉她。
奶奶见到浓墨还是很高兴的,并没有因为林璇而连带着也不欢迎浓墨,大家几番搪塞之后,以大妈妈劳累过度低血糖而圆了过去,至于房间的布局就直说是风水好。老人家也不好多说,怕她承受不住,知道的越少越好,仅仅说浓墨带着思源去做一件对林璇好的事,林璇会慢慢恢复过来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林璇真的不能留吗?我们有资格代林家决定吗?
大伯一家先走了,浓墨又交代了几句就和我爸爸一起出了门。医院里人来人往,我们出大厅的时候,迎面碰见了一个小女孩,只觉得气息很熟悉,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她大约**岁的样子,长得极为可爱,身边没有大人,她笑意盈盈地蹦跳着,两颗大门牙极为显眼,可爱爆了,她虽然已经走远,但我还是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好一阵子。
“阿璇。”浓墨在等我,“在看什么?”我向前面的爸爸看去,他已和思源匆匆走远。
“一个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小孩,但是这面孔又是生的。”我说,“你对着空气说话不怕别人当你是傻瓜啊。”
“他们不报警,可能是……碍于我之前的大规模投资。”
“……”原来是你这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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