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心甚至还在期待着有谁来给我解围,不论是浓墨还是斑点,我渴望他们能够从天而降,带给我这个在沙漠中前行的人一点甘泉。
此时此刻,我仍然是这么的不求成熟,不敢担当。
“这么简单的事,还用想吗?”我仿佛看到浓墨从大殿外一步步款款走来,他看着我,带着让人神往的自信与从容,“阿璇,要不我来?”
不,我不能再依赖浓墨,即使是心理上的想想也不行,“将俊安子压入死牢!”
这话一出,蛇闽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那微笑里还带着对我的愚蠢的嘲讽。
而俊安子和眼镜长老则无法相信我的判决,我没站在他们那边,我很武断地做了决定。
俊安子无措地任由蛇卫将他拖下去,眼镜长老护子心切,他在向忠臣转变的过程中,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为了儿子冲撞起了我。
“璇王!你这是报复老夫!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要不是你露出嘴脸,我现在还蒙在鼓里!璇王你处死小儿就先处死我!”眼镜长老瞪着眼睛冲向我这边,被蛇卫拦下。
蛇闽那个混账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他已经拔了腰间的剑,要对眼镜长老动手,估计杀了眼镜长老后还美其名曰保护我的安全。
在他动手前,我抢先下令,“将眼镜长老关起来!择日问罪!”
眼镜长老被控制住了,“昏王!昏王啊!蛇族将灭啊!星君怎容得你胡来?”
“人证物证俱在,俊安子就是抢夺我斩妖链还打伤我阿蓝之人,他之前确实问我讨要过斩妖链去要去逞能。眼镜长老,我并无偏袒任何人,也并无陷害任何忠良之辈。”我说,“你为了袒护儿子,居然冲撞本王,目无尊敬,本王将你拿下你还委屈了?”
眼镜长老怒火中烧,双手上举,想要说话,却被气得语塞,我赶在他面前下令:“带下去!”
古代帝王在朝堂之上,每说的一句话,也是跟打仗无异啊。
我深深感到了身心俱疲,而还有一个大奸臣蛇闽未处理,就连偷闲的功夫都没有。
“璇王英明!”蛇闽见奸计得逞,由衷地高兴。
“将军愿为我效力,小可在天上一定很欣慰,她的舅舅能够为她做到这份上。”我似是而非地说,心术不正的人自然能听到我的讽刺之意,但他如此张狂,怕是要略过以为我真的在夸奖他了,只是不知道他内心深处有没有对小可的内疚呢,哪怕是残留的。
“璇王,小将只是尽了本分罢了,哪比得上璇王的高瞻远瞩?”蛇闽皱眉撇嘴道:“小将听说阿蓝姑娘伤的不轻,这心里难免……”
“哦?将军认识阿蓝?”我反问道。
他没笨到不打自招的地步,“小将对阿蓝姑娘早已熟知,只不过……”他这个大男人居然有了羞涩之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的呢,“只不过阿蓝姑娘高高在上,恐怕不知道小将,小可她们母子二人当年承蒙阿蓝姑娘,小将一直记在心里。可见到了也只远远看一眼,并不敢多注视。如今听说阿蓝姑娘因为俊安子受伤了,我这心里……一直都不安心……”
他不就是想见阿蓝和阿蓝碰头吗?好啊,我成全他们。
“成人之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呢?”我笑着说:“我允许你去看阿蓝,但前提是,不要打扰到她,她伤重,需要静养。我这样贸然同意一个对她而言陌生的男人进去,阿蓝肯定还会怨我呢。”
我故意这么说,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急着相见呢,我同意他们见面啊,但是要商议事情嘛,可就不简单了。啧,我得想想怎么将这不简单变得简单,我得帮他们这对“鸳鸯”不是。
“小将听说阿蓝姑娘的爱人不幸身亡,目前正是她心伤期间,这个时候,我的出现也许会帮助她忘记过去。璇王,你觉得如何?”蛇闽说。
好一个听说,这也听说,那也听说,真当我是昏王?
“好,你这句话我喜欢!”我开心地大笑道:“本王就喜欢你这样好爽的性子,毫不隐瞒自己的心思,佩服!阿蓝的心伤的确是我很关心的,若你能帮她走出来,别说升职了,就算是再给你一个头衔,本王也开心啊!哈哈哈!”
“哈哈!璇王英明!哈哈哈!”蛇闽同样大笑。
“马上就安排你们见面,很快会传召你的,你先回去等着吧。”我说完便扶着硬邦邦地座椅,起立,转身,步步走入了后帘,终于虚脱倒下。
蛇婢围过来,“嘘,我只是太累了,休要声张!”我被搀扶起来,喝水,揉心口,扇风。
“没事的,今晚哪几个负责我泡澡事宜?”我问。
“以前都是阿蓝姑娘负责带我们的,王,配料有,但流程我们不大熟悉。”一个蛇婢说。
“没关系,你们将东西准备好,我自己来。”我交代道:“但是我泡澡的时候,不允许别人进来,这个别人指的是任何人,是任何……”
“王,也包括……”她们迟疑道。
“是,包括星君,谁也不许进来,就说我太累了,需要休息。”我无力地说。
知道流程又如何呢,泡澡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它只不过是缓解我变成墨汁的速度罢了,而我现在正需要加快速度,四天,希望到时候,不负我的心愿。
“派人去兔族看看,星君和彦首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说,“如果被发现了,就说我想他们了,没被发现就什么都不要说,回来向我汇报。”
披上金黄色的薄纱外套,我走到明亮的暖玉窗前,午后的阳光啊,能再多留一会儿吗?
去见先知大叔的时候,我又碰见了他的妻女,互相问好她们便又主动避开。
“你们几个,在外面守着。不论是谁,进来先通报。”蛇卫纷纷点头。
我牵着暖色衣袍坐下,“大叔,我已猜到太阴与林晓白和钱学宁之间的关系,你听听看如何?”
先知大叔不慌不忙地端给我一叠小饼干,“她娘做的,尝尝看。”
入嘴很脆,香甜可口,好手艺。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先知大叔听了我的分析,点了点头,“有理,那白骨确实不是凡人所能有的,璇王,找到这些宝贵的资料,你受累了。”
“不值一提。”我说:“大叔,现在就是要见太阴一面,我亲自验证了吧。”
先知大叔想了想,“在这之前,璇王,你似乎要等什么事之后……”
先知果然瞒不住,差点忘了说,“两个叛变的人要接洽。”我说。
“静观其变,这之后吧。”先知大叔建议道。
“大叔,帮我算算日子,这个星期六,浓墨说,提前到了这个星期六!”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先知大叔闭上眼睛去看未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蹙,“怎么了?”我连忙问。
“看不到。”先知大叔一睁眼,满头是汗。
“什么看不到?”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看他这表情,我更是惶恐。
“什么都看不到,关于那天,关于璇王的结局,关于星君。”先知大叔不再淡定,“璇王,兆头不好,应当停止!”
我猛然站起来,斩钉截铁道:“无法停止!大叔,你知道的,我停不了!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也许我会告诉星君!”先知大叔出乎我的意料。
“大叔。”我衣袖一扫,将小木桌扫向到了门后,将门紧紧抵住,连发出的声音也变得阴沉,“我对你如此敬重,你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现在仅仅因为一些变动便要背离我们的承诺,大叔,你不会这么做的……”
“璇王,我那是能保证你的做法不会带来别的后果,现在我无法确定结果,无法交代苍生,如何能助你?”先知大叔是真的毁约了。
舌头飞速将一张大桌子推移到门后面,狠狠加重了推抵力,力度之大,将先前的小木桌撞碎,“大叔,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愿意站在我这边,还是星君那边?”
“璇王,无法确定这对苍生会不会有影响,请恕我没办法给你答案。”先知大叔雷打不动地站在原地,丝毫不受我的威胁。
“也许只是因为时间仓促,你不是没出现过看不到的时候,也许一切照常,只要我这么做了,什么也不会改变。”我说着,一只手举起了燃燃的金光,“大叔,你说……一个人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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