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一声，嗓音干哑的虚弱，有气无力的强撑着，“你不愿意承认你喜欢我，到底是因为你一心向佛，还是鄙夷我是青楼女子，觉得我脏？”

梦里他暗含鄙夷的语气，似乎依然在耳边回响。

淫||荡放纵。

如此清润淡淡，隔世脱俗的嗓音，说出的这两个词，格外扎人心扉的痛。

哪怕此刻窗外阳光明媚，折进来的金灿阳光照的地面温暖的让人眷恋，她却觉得像踩在冰块上。

达摩这样出尘脱俗，高洁神圣的人，就算忍不住对她有好感，可内心里，还是鄙夷她的身份吧？

她可以忍受他死不承认对她心动，也可以忍受他说着无所谓的话来扎她的心，可她没法忍受他嫌弃她脏。

身上的瘀伤还在隐隐作痛，伤痕在提醒着她，她为了不接客，为了守住可怜的贞洁，那晚受了多大的罪。

达摩凭什么嫌她脏？

言欢的语气越发轻飘虚弱，缓缓解开衣襟，对着他的背影开口。

“我知道，你嫌我是青楼女子，嫌我被很多人玩过很脏。”

达摩的心抽痛的厉害，他有什么资格嫌她是青楼女子？

她被带进这青楼，还不是因为他当初掉以轻心，既救了她，后来却又害了她。

她那样贬低她自己，倒叫他心里更加酸涩难受。

“小僧从未嫌弃过女施主，世间众人皆是平等理应被尊重善待，还望……”

达摩紧攥着拳，抑住心头酸涩的难受，转过身来准备和她好好解释，却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的瞳孔骤缩！

眼前的女子衣衫尽褪，只着一件水色肚兜，他不是惊讶于他看见了她的身体，而是惊讶于她的身上，胳膊，肩膀，还有她转身过来的整片后背……

竟然满是青紫的长条瘀痕！

有的还未消肿，遍布或青或紫的深重痕迹，她的身上竟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难以想象她到底是怎么受的了这样的痛苦。

触目惊心。

一贯平心静气的达摩，被惊的愣在原地，连呼吸眨眼都忘了。

“你知道这些伤怎么来的么？”

她挑起眼眸，嗓音轻飘淡淡，像是说着与自己无关的闲话。

“前两天青姨逼我接客，我不愿意，春||药没灌下去，她恼羞成怒用细棍把我抽晕过去。”

她套好上衣才转过身来，脸上泪痕未干，她红着眼圈抬眸看向他，墨黑的眸子清澈，她勾唇讽刺一笑，语气怪异。

“我不脏，你可以瞧瞧，我的守宫砂还在呢。”

达摩动动唇，竟不知回什么。

言欢缓缓朝他走过来，脸色虚弱没有血色，披散的墨色长发衬的脸色更为苍白，似壁画上羽化成仙，即将随风而去的仙子。

“你不承认你喜欢我？也罢，那便当作你不喜欢我。”

她的语气无奈的妥协，“我喜欢你，我单相思你，这总可以吧？”

她步步紧逼，达摩慌乱的不断朝后退，她的手就快要勾到他的衣带，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达摩猝不及防的踩上了容意的脚，差点摔进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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