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整装待发的骑士们,萧焚开始做着新的盘算。他再考虑,自己的神棍行为究竟要不要入戏更深一些,以此来为自己挣到更多的好处。
有些好处是金钱,或者是权力,还有些好处是,自由。不在教廷那些人监视下的自由,自由这样,萧焚才能在暗中不断提高自己的法师环数,提高自己的实力,而不会像是一个躲在角落的老鼠一样,始终不敢让自己迅速进步。
就目前而言,升级是萧焚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目标,同样也是最重要的任务。他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法师环数,才有机会让自己在这个世界被重置之前,脱离小弗莱曼的身体,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正因为如此,他才必须想办法让身边的那些教廷的人消失,至少能够留给他足够多的时间。
想要达成这样的目标,最为简单的一条路,就是虔诚。至少要表现出被他人更为虔诚,从而让那些教廷的人对他不再怀疑。至少不那么明目张胆的怀疑,从而让他能够更为轻松。
只是神棍戏入戏太深,那就不容易从里面脱身。教廷的人不会放过他,世俗的贵族不会容忍他,就连自己的属民恐怕对一个虔诚的而不是一个能干的领主保持怀疑。
必须在这中间维持一个巧妙地平衡,而不是偏重某个方向。
想到这里的时候,萧焚已经和康斯坦丁走到了那些骑士的面前,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的萧焚对着康斯坦丁微微行礼,说:“请允许我走回去,我的教父,主让我行走,需要我体验苦难,而不是利用现在的身份享受一切。”
康斯坦丁悚然动容,对着萧焚黄丽说:“我尊贵的孩子,你对主的虔诚远远超过了我。那些背着荆棘行走的苦修士,他们的对主的虔诚也无法如你等同。是的,你可以行走在这条路上。我也将与你一起行走。真是遗憾,我只能和你并肩走上这最后一段山路。不过无论怎样,我必然会以你为傲。我的孩子,主看着你我,阿门。”
在他身后,那些穿着灰色教士袍的教士们一起赞颂:“阿门!”
这个整齐而且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声势浩大的赞颂让整个山坡似乎都在同一时间微微颤动,阳光从空中散落,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璀璨晶莹。
在这样的山路中行走,如同行走于水晶宫殿,每一步都让人觉得如同行走在空中楼阁。
萧焚独自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方,康斯坦丁稍稍落后与他,尼莱尔更后面一些。在他们三人之后大约20码之外,两个完整的教士团教士也徒步前行。至于那些全副戎装的骑士,则围绕在这些修士的周围,无论他们是否愿意,都必然如此。
整个队伍在萧焚的带领下,如同即将举行全幡礼的信徒,平静而虔诚的前进。
很快,萧焚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浮现汗珠,他手中的权杖和王冠感觉什上已经变得十分沉重。但是他并没有就此放手,而是坚持向前走着。和他来到这个遗迹的过程不同,这一次看上去他的身体更加糟糕。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曾停下自己的脚步。
康斯坦丁看着萧焚的背影,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光泽。他的手中开始闪出光芒,似乎想要给萧焚提供某些支援。不过这个动作被萧焚很快感应到。双手分别持着王冠和权杖的萧焚侧脸微微一笑,低声说:“不用管我,主让我行走,我就要承受全部的艰苦。没有这些艰苦,又怎么能够体会主的仁慈与伟大。”
康斯坦丁微微点头,手中的光芒很快消失,他对着萧焚说:“主曾说过,有先知先觉的,有后知后觉的,有不知不觉的,有充耳不闻的。无论哪一种,都不能知晓主的意义,只有那行走的,沉默的,承受痛苦的,才是主所注视的。”
顿了顿,康斯坦丁这一次仅仅只是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没有继续说下去。倒是身后的尼莱尔看上去有些神色飞扬,对于萧焚这样的表现有着完全不同的感悟。
回到托斯托外的岔路口的时间已经晚上十点。
由于一路行走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通过数十哩的山路,走到托斯托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对所拥有的小弗莱曼这种公子哥儿身体来说,这样漫长的行走更是如此,至少现在的萧焚已经完全精疲力竭,甚至可以说是透支了体力。
他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大声喘气,单薄的身体在夜风中微微颤抖,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山风吹倒。
看着萧焚的苍白的脸色,康斯坦丁微微行礼,问:“我的孩子,你准备休息了吗?”
“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萧焚的身体虽然疲惫不已,但是他的意志却无比清醒。确切的说,他的意志等级远比现在的这个身体更高,因此身体的疲惫并不让萧焚感到困倦。他需要继续表现自己的虔诚,同时还要想办法把这位康斯坦丁教父尽快的送回教会山上去。
虽然这样一个教父在此之前对萧焚也算是照顾有加,但是为了自己的法师等级晋升考虑,还是让这样的强者离自己越远越好。更何况,在教会山那里固然过得不那么容易,却也比在外面打生打死舒服多了。萧焚相信,如果留在教会山上,就算自己离开了这个试炼世界,康斯坦丁可能还会活下去。
“好的,您需要怎样的帮助?”
“给我笔,给我一些能够记录文字的皮革,我想要尽快将那些金属片上的内容记录下来。主的声音应该更为清晰明确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如现在一般模糊不清。”
“如你所愿,我的孩子,我们会很快提供这些书写工具。只是不知道,你需要到什么地方书写这些文字?我的住所?又或者是惩戒骑士団的驻地?”
“我去酒馆里书写这些,那是我属民的酒馆。”
康斯坦丁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尼莱尔,问:“那些矮人,现在正在什么地方?”
尼莱尔的表情突然变得极为丰富,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他们正在被惩戒骑士们囚禁,听起来那些骑士们需要一些更好更锋利的武器。”
萧焚微微一笑,摇头叹气说:“当我们行那正义的事情时,总有人做那有悖于正义的事情。当我们遵从主的意志时,总有人置若罔闻。同是主的仆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区别?”
康斯坦丁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即使小弗莱曼不是什么主在地面上的行走,那些矮人当初也曾经杀死了大量的兽人。仅仅这样的功劳,就足以让教廷对矮人颁发奖励。而那些惩戒骑士,显然是要故意惩罚那些矮人,以此显示出自己的权威。
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权威,那就是主。不被主认可的威严,都会在瞬间消亡。无论是世俗的皇帝,又或者是那些胆大妄为的骑士们。
“让你的属民受到痛苦,这让我非常不安。”
康斯坦丁低声说着,随后扭头看着另外一边伫立不前的强壮骑士,问:“雅尼,谁应该为这件事情负责?”
举着自己厚重盾牌的雅尼安静了一会儿,回答:“犯错的人,所有犯错的人都应该为这件事情负责。惩戒骑士団不会对这些人进行包庇,即使我犯了错误,同样如此。”
康斯坦丁微微点头,说:“好的,我会和小弗莱曼领主前往酒馆,我希望那些错误能够在我们到达酒馆的时候,得到纠正。”
雅尼微微行礼,翻身上马,迅速向着惩戒骑士団在小镇外的营地冲去。在他身后,十几名骑士紧随其后,纷沓如飞的马蹄让这个夜晚的空间显得有些支离破碎。无论是骑士还是战马,似乎都不在意周围的黑暗,在距离萧焚他们一段距离之后,这些骑士的身上都开始慢慢浮动出乳白色的光芒。这些光芒就像是动荡不定的水滴,在黑暗的森林里渐行渐远。
萧焚笑了笑,问:“不知道那个酒馆现在是不是还在。”
“那个酒馆孩子,就算不在,它也一定会在。”
康斯坦丁如此回答。在他斩钉截铁的声音中,另外一队骑士翻身上马,呼啸而去。
“我们会继续走下去。”
萧焚忽然说:“我不仅要走回托斯托,还要走回我的领地。就是不知道,我的领地到时是不是还是我的领地。我的属民是不是还是我的属民。”
“如果你需要,我的孩子,如果你需要,慕尼黑那里有一个中队的惩戒骑士団,你随时可以调动。只需要在事后向慕尼黑城的大主教提出报备就行,这是教皇给予我的临时权限,我将这个权限转移给你,当你需要时,向那个骑士团提出要求,告诉他们目标,让他们做好一切。”
萧焚微微一笑,对着康斯坦丁行礼说:“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我的教父,但是我不会动用那噶骑士团。主给予我新的生命,我将不会再次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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