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焚在这家5星级大酒店里住的是一个豪华套房,拥有一个小小的客厅。坦率的说,这样的住宿条件,对于一名拥有私人飞机的人来说,已经不能用低调形容,而应该说是吝啬。
如果真的是低调,就不应该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反正他到扶桑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公务。
不过这都是萧焚自己的选择,他并不打算一定要让自己表演成什么样子,就是现在这样随意的行动,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没有关上房门,萧焚刻意让房门敞开,可以从通道那里看见小客厅里的样子。同样,从小客厅回到通道也是一件非常方便的事情。随后,萧焚同样示意这位土方真绪,也可能是土方真绪子坐在距离房门最近的沙发上。由于这位木刀少女说的有些含混,因此究竟是土方真绪还是土方真绪子,萧焚并不能确定。不过这并不重要,无论是哪个名字,都可能是个假名字,现在计较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预言和诅咒非常类似,都能做到必然实现。”
萧焚走到冰箱那里,看了一眼里面的陈设,扭头问:“你喝点什么?”
土方真绪有些慌张的摇了摇头,又急忙说:“可以的话,请给我清水就好。”
萧焚笑了笑,说:“和我的爱好一样,依云矿泉水行吗?”
“是的,很好,谢谢。”
萧焚随手从冰箱里抽出一瓶依云矿泉水丢给坐在沙发上的土方真绪,一边接着刚才他所说的那个话题:“相对来说,诅咒有着一些限制,或者说,有先决条件。一旦达到触发条件,诅咒的事情就会必然发生,无论经过多长时间。但是如果没有触发,那么诅咒就无法产生作用。而预言则没有条件限制,一旦做出预言就一定会实现,华夏有句老话,叫做一语成谶,说的就是预言必然实现的现象。但是,预言的实现只有一次效果,没有延续性,除非有着更为高级的约束,否则有可能会无法实现。”
说到这里,萧焚停止了继续往下解说的打算,再往后就会涉及到法则,规则,甚至是基本秩序的问题,这些对于土方真绪来说毫无意义。虽然土方真绪之前所说能够看见一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多半就是法则线,但是现在就说法则线,再延伸下去,显然为时过早
他看着土方真绪,说:“我正在研究民俗学,因此对这些有一定的涉猎,不要太在意这些。现在说说你的情况,我对你说的这些比较好奇,你说我大祸临头,是怎样一个情况?”
土方真绪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非常抱歉,我只是能够看见您的身上有种不祥的征兆,但是我不知道这种征兆如何发生,又是什么时候发生。非常抱歉,我只能说这一点。”
萧焚微微点头,忍住现在触碰法则线的想法,又问:“那么,你来到这里,原本是因为什么?”
“这家酒店的一位董事,他认为办公室里可能有些不好的东西。原本他想要让我的母亲前来,不过今天我的母亲没有这个计划,因此我放学之后,过来看一下。”
没有这个计划,而不是没有这个时间,听起来有点趣味。萧焚点了点头,说:“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问题,可能只是因为受到了那个波及的缘故。”
“波及?”
萧焚再次控制住自己点出法则线的想法,问:“那个,是什么?”
少女微微摇头,说:“很抱歉,我不知道。我只能看见,但是说不清楚那些。”
萧焚皱眉问:“你是说波及,那么你说的那个,原来应该在哪里?”
少女抬手指了一下京都的方向,说:“应该在京都,但是我不能确定。”
少年觉醒者的心猛然一动,问:“京都?那是你看见的?”
“是我梦见的,是一个噩梦,非常可怕。我梦见有很多的恶鬼在京都到处出现,杀死行人,地上到处都是血液。最近这个噩梦越来越频繁,我想说的是,如果这个噩梦成真的话,那么大阪这里发生的一切,可能都只是这个噩梦所波及的。”
萧焚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这名少女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少年觉醒者只会当她在一片胡言乱语。但是,这名少女很可能是一名守护者,因此她对未来产生某种预知能力不足为奇。毕竟某些人能够非常敏锐的觉察到法则线的变化,然后通过这种变化和以往的经验做出一个最接近事实的推论。
不过,影响法则线的往往是过去,而不是未来。未来法则线的波动不会对现在的法则线造成影响,除非现在法则线已经开始受到影响,产生了畸变,从而被少女感应。也就是说,如果现在观察法则线,也许会有一些发现。
不过,萧焚也承认,这只是也许。他可以观察一个小范围里的法则线变化,并且对这些变化做出最合乎常理的推论。不过,让他面对覆盖一个城市的法则线,然后从这些法则线中找到异常,这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做到的。
“如果耶鲁在这里,也许可以得到答案。”
萧焚胡乱想了想,然后扭头,微笑着说:“非常感谢你对我这么坦率,不过这些事情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就算是我相信你,现在也暂时无法提出什么具体的意见。如果可能的话,你是否愿意告诉我你的联络方式,以及住址,也许我们可以保持联络。”
说到这里,萧焚又补充说:“说不定当我遇到大祸临头时,可以请你来救命。”
土方真绪的笑点挺低,在听见萧焚的话后,“噗嗤”笑了起来。她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张狂,一边从自己随手拿着的小布包里取出一张名片。然后,她强忍着笑容,双手端起名片递到萧焚的面前,微微鞠躬说:“是,这是我母亲的名片,请多多指教。”
萧焚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嘴角就是一翘,随口问:“我以为你的母亲应该叫做绯村真兰。”
“是,我的母亲在结婚前是这个名字......”
少女说到这里,猛然一愣,抬头狐疑的看着萧焚,问:“你怎么会知道?”
问出这个问题,少女才觉得今天好像自己非常不对头,面对这名少年,好像什么都愿意往外说一样。以往被母亲要求,不能对外人随便说起来的噩梦,在这个仅仅见了一次面的少年面前,都很自然的说了出来。
妖术?又不太像,至少她手中的酒吞童子薙切没有任何反应。
萧焚笑了笑,他对少女的反应非常理解。作为一个声望和魅力能够对传奇都构成影响的觉醒者,他对世俗的影响同样深刻。基本上所有和他正面接触的普通人,或者是低等级的试炼者,都会在潜意识里相信萧焚,并且会不自觉的说出一些心里话。
而且这些心里话在平常越是被压抑,面对萧焚时,越容易说出来。
“我原本想要近期拜访一下你的母亲,我刚才和你说过,我是学民俗学的,对于扶桑这边的一些民俗非常感兴趣。不过我的朋友和我说起过,有些扶桑的民俗仅仅只是看博物馆和书籍是看不到的,必须要找一些真正能够通灵的人,才能见到独属于扶桑的民俗行为。”
萧焚的随口胡诌显然让少女放松了一些警惕,她甚至忘记找萧焚索要关于研究民俗的种种证明。或者说,萧焚虽然没有散发那种要女人主动投怀入抱的魅力,不过他坐在那里和蔼的说话,就有种不可被质疑的气势。听见他说的话,少女能够感觉到少年的“真诚”,甚至不会因此产生其他的疑问。
“我的母亲可能不会让你看到那些民俗活动,那是非常神圣的事情,不是什么学问。”
土方真绪这么说着,不过脸上多少有些暗淡,也不知道她对这样的事情保持怎样的心情。
萧焚耸肩,说:“我本来就已经做好被拒绝的打算了。说起来,你母亲今天无法前来,是因为什么缘故,可以和我说说吗?”
少女看了看萧焚,迟疑了一下,随后说:“她说她要检查封印,据说京都的地下,好像和什么相联系。”
“地狱!”
萧焚低声说,他的脑子一刹那间通透了很多,现在的京都,和天启年间的的帝都何其相似。而少女梦见的,也许正是当初在帝都发生但是没有真正实现的场景。那个时候,帝都中还有着魏忠贤和袁道人这样的守护者,而现在,京都中有谁?
因为武宫游星的变异,扶桑的大部分试炼者和觉醒者现在都在管委会,京都这里可以说是空无一人,一旦发生类似王恭厂大爆炸那样的事情,在觉醒者们做出反应之前,京都就会变成一个新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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