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眼看悬崖对面茂密的剑林,从剑林中散发出强大的剑气,秦飞一阵激动感。一年半前来到这里时,遇到那强大的剑气,自己完全承受不住。现在这些气在自己眼里,居然什么都不算。
“哗!”
步伐一入剑林,此刻,两旁高大剑柱,仿佛见到了王者一样,轻轻弯腰,对秦飞显得格外的尊敬。
四面八方的那些剑气,根本不敢靠近半丝。
“境界不同,眼界也随之不同。仅仅一股气势,连剑气都不敢靠近。”秦飞明白,这里经历了无数年,就算是剑气,也已经形成了意识。
遇到比它们强大之物时,根本不敢招惹。
“哗啦!”
秦飞一路飞行而过,无论是剑气林,还是剑势林,统统散发出了气流,冉冉的向着两侧排开去。
“剑意林?”
离开了剑势林时,则是一片空旷的场地,这里没有岩石剑柱,而是一片空旷的沙土地场一样,稍微不同的是,一把把看似虚无,又看似实质的剑体呈现在了眼前。纵然是秦飞的到来,那些看似虚无,又似实质的剑体,依然散发强烈的剑意。
“若是在一年半前,我来这里必死无疑,可是现在,此处对我形成不了丝毫的害处。”秦飞摇头一叹息,步伐踏向前方,四周的剑意却如雨一样降临而下,不断的攻击着秦飞。
可是,大片剑雨落到了秦飞身上后,却简单轻松的被秦飞的身体吸收吞入到了身体之内。根本对秦飞起不到丝毫的伤害,反而,这些剑意落入身体内后,让秦飞全身一阵舒坦,连剑气都能炼体,更何况是剑意了。
“给我破!”
秦飞的步伐一踏,此刻,一股强大的剑道劲风席卷而来,原本继续降临的剑意,纷纷膨胀散去。
在这些剑意散开,周围压抑的气氛缓缓的消失不见,空间恢复了一片稳定,似乎剑意从来没出现过。
秦飞震开了所有的剑意一刻,步伐缓缓向前。
然而,在前方辽阔漆黑的空间里,隐隐了见一个身影,这是一个苍老的身影,白色袍子,白色头发,盘膝坐在了岩石上,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
秦飞行走过去时,却在他身前大约百米处停了下来,在秦飞停下,老者也抬起了脑袋看向了秦飞。
秦飞十分的疑惑,在这里居然能够遇到一个人类,而且此人在这里也不知道生存了多少年。
“整整五万年了,终于有人来了。”老者嘴里传出了一句古朴生涩的嗓音,在老者说完话,抬起脑袋时,秦飞发现此人居然没有眼睛,好像深深被挖掉了一样。
“前辈,你是?”秦飞大惊看向了这位老者。
“老夫乃独孤求败,一生从未败过。自五万年前,打败了天下第一剑圣戈夙之后,从此隐居于此,设立剑坛,等待有缘人来闯。年轻人,你既然能走到这一步,你必然领悟到了传说中的剑道了吧!来吧!咱们比一场,让老夫看看你的剑道到底达到了何等境界。”老者站起身来,双手负在身后,声音淡淡的说道。
“独孤求败?”秦飞内心一惊,剑魔独孤求败,天辰大陆上远古时期的传奇人物,而且此人之名甚至还传导至今,因为他一生从未败过。但后来,与当时号称天下第一剑圣决斗,并且打败了天下第一剑圣之后,从此在人间销声匿迹,从未露过半面。却没想到,他居然隐居于此。
而且过去了整整五万年,还没死。
“你就是五万年前,打败天下第一剑圣戈夙,之后名震天下的独孤求败?”秦飞惊异的看着独孤求败说道。
“如果这五万年间,没有人叫独孤求败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就是我。”独孤求败苦涩的一笑,之后摇了摇头,“至于你嘴中所说的,打败天下第一剑圣戈夙的说法,老夫却要纠正一下。那一战,我并没有赢,他也没有输。我们算是平手。”
提到了这里,独孤求败却说的极为的苦涩。
“不对,我看过古书,你分明赢得了一战,戈夙被你一剑所杀……你怎么……”秦飞大惊,难道这不是独孤求败不成,为何他这么说。
“哈哈哈哈……”独孤求败笑了起来,笑的很苦涩。“后辈,你知道什么?那一战有谁知道真正的结果?那一战,该输的是我!我虽赢在了剑上,却输在了剑心……”
秦飞听的出来,这里面隐藏了一个极大的秘密,否则,也不会在那一战之后。独孤求败从此在人间销声匿迹,从此不再入世。
“那一战之后,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为何后人称戈夙为天下第一剑圣,我独孤求败只能被称为剑魔。并不是我的剑法不如戈夙,也不是我的修为不如他,而是,他修的是一颗剑心,而我,修的则是一颗魔心。在我独孤求败眼里,追求的只希望一败,挑战无数宗门,打败过无数强者,我所过之处,鸡飞狗跳,可是,戈夙不同,他内心拥有一颗剑心。那一天,他心知不如我,但是,却还是动手了,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在了我手里。我也知道,他会死,一个敢称天下第一剑圣的人,必须得死。可是,在他倒下的一刻起,我却发现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剑者,修的并非一颗杀心,而是一颗剑心。我和他,截然相反,我天生只为杀戮,我所过之处,到处血流成河,人们称我为剑魔。而戈夙所过之处,到处充满了温暖和光明,他以手中之剑拯救天下,而我却以手中之剑毁天下。”
“当他倒下一刻起,他对我说了简单的一句话。他说,独孤,你的剑用错了地方。若想再度突破,必先修剑心。”
独孤求败说到这里时,苦涩的一笑。
“剑心?”
秦飞一惊。
“对,就是剑心!”独孤求败自嘲笑了笑,苦涩道:“我没有杀他,也没有资格杀他。而他却因我而死。”
“那一战,我们战斗了三天三夜。终于破碎虚空,无尽的碎裂虚空开始吞噬天地,山川、河流,天地的一切。乃至我……”独孤求败笑了起来,虽然没有了眼睛,可是眼眶处却渗透出了浑浊的泪痕,“我本以为自己即将死的一刻起,戈夙却救了我。而他为了救我,却葬身在了碎裂虚空中,跟随着毁灭的山川大地,从此化为了虚无……”
“所以,从那一刻起,你隐居于此,从此不再入世?等到油尽灯枯?”秦飞叹息一声。
他明白了戈夙之意,可独孤求败却还不明白。戈夙为了救他是为了什么?留下他忏悔?留下他油尽灯枯?其实这一切都错了,戈夙的意思很简单,只希望他能够活的有价值。
可是,整整五万年,独孤求败走错了路线。
“不!老夫在等待,等待一个承诺,一个能够打败老夫之人。”独孤求败深沉说道:“年轻人,你是第一个领悟剑道,并且能够见到老夫的人,来吧!只要你能打败老夫,老夫把那个承诺赠送于你。”
秦飞笑了,笑的很苦,笑独孤求败很可怜。
“独孤前辈,你错了,错的很离谱。晚辈并不是来挑战您的,我想,逝去的戈夙也不希望你继续比下去。他之所以救你,并不是让你从此在人间销声匿迹,更不是让他明白他拥有一颗剑心,而是,让他好好的活下去,仅此而已。可是,你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一错再错。”秦飞叹息。
善人救下一个恶人,恶人觉悟的一刻起,选择的不是行善,不是好好活着,而是承受了整整五万年的折磨。
独孤求败沉默了,他并没有说话。五万年前,死的应该就是自己。自己是一个魔,一个本该死的人,但是,一个受到无数人景仰,本该活在这个世上的人,却为了自己这个恶人而死了。
虽然自己活了下来,可独孤求败却一直都生活在忏悔中。
“前辈,请听晚辈一句。五万年前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既然过去了,那就让他过去吧!与其让它成为忏悔,为何不为天下人做点事?当年戈夙能够被人称为天下第一剑圣,是什么原因?因为他是一个善,前辈为何不能用手中之剑,行善天下,成就不朽传说?我想,戈夙先生知道了,心中也会安心。”秦飞认真道。
本来,这件事与自己无关,可是那个故事中,却让秦飞明白了许多。
是啊!人修炼是为了什么?盲目的提高实力?不被别人欺负?或者,去欺负他人,把人踩在脚下?
不,错了,错的很离谱。
也许,在你弱小时,你的愿望只有一个,希望能够打败欺负过你的人。可当某一天,你强大到了一定层次时,你却会发生自己的想法多么幼稚。
俗话说,人的能力有多强,责任也就有多强。从一个小小外门弟子,到内门弟子,一步步走来,实力也一步步提高。为了自己,为了身边的人,最后为了宗门。
这过程中,不仅是实力在提高,责任也在提高……
可惜,独孤求败却一直走错了路线,始终没明白戈夙的苦心。
“年轻人,能告诉老夫,你的名字吗?”独孤求败沉默了许久,过了片刻才看向秦飞。
“晚辈秦飞。”秦飞抱拳。
“你和他很像,他当年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可是,老夫的罪孽太深了,何德何能,再入世啊?年轻人,老夫有一事相求,如今也只有你才能办到。”独孤求败深沉叹了口气。
“什么事?”秦飞一惊。
“跟我打一场!”独孤求败深吸了口气道:“无论输赢,无论结果,希望你出全力。这只是老夫多年来的心愿,希望你能答应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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