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结束之后，军官探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场景，虽然执行炮击火力支援的只是部分105毫米轻型榴弹炮，但是对于日军士兵的血肉之躯来说，这已经是不能更加糟糕的状态了，和湘军发起冲击之前的炮击不同的是，那个时候日军士兵也不在阵地上，那个毁灭性的炮击与其说是毁灭日军士兵，还不如说更多的是为了摧毁日军提前准备起来的防御工事，日军的士兵大多数都已经呆在安全的相对防炮洞里了，除非灾星附体，被炮弹直接命中，否则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伤害。

不过现在日本人可没有那个胆子离开阵地躲到相对安全的防炮洞里面去，不然第一时间湘军就会冲上阵地，所以说日军硬顶着湘军的炮弹，还要反击湘军的射击，否则就算没让湘军直接占领阵地，摸到太近也是一个绝对糟糕的事情。

“真他妈是步兵的福音！”刚才下令召唤炮击的湘军军官小心的低着头，他可不想和自己人的炮弹或者弹片来一次亲切的接触，然后丢了自己的小命又或者被带走点零件什么的，好像对面正在挨炸的日本鬼子一样。

“是的，小李！你可小心一点，我们几个大头兵不值钱，全营都指望着你的炮击参数来着。”他们是一个湘军炮击指导小队，兵力是一个班，不过这个班的有一名炮击参数观察员的少尉是从炮兵调过来的之外，都是从一个个连队里集合起来的精锐士兵，所以对于这名初到第一次直面前线作战的炮兵军官来说，眼前的一切都分外的新鲜，当然在身边呼啸而过的子弹和弹片再少一点就好了。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一名军官猫着腰在战壕里大声的喊叫着，在轰鸣的爆炸声中，他的嗓门可能连一枚木柄手榴弹爆炸的声音都不如，就在他走过一个交通壕的时候，弹片呼啸着飞过来，切开了他颈部的大动脉，在身体内外巨大的压力差之下，鲜血和喷泉一样的向上喷起半米，军官茫然的“呵呵”两声，跪倒在地，两眼迅速的失去了焦距。

“……不……”少尉军衔的炮击观察员两眼直愣愣的看在倒在地上的军官，然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两眼茫然的开始念叨，“我的错……我的错……天，我杀了自己人！”

一名士官，凑了过来，拎起这名炮击参数观察员，毫不客气的左右开工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刮子，“给老子清醒一下！这是战争，狗娘养的战争！每一天都要死几千几万人！老王战死了！那是他的命数！他的阵亡报告上只会是老王英勇作战被日军的炮弹炸死了！明白吗！懂吗！现在！打起精神来！跟我们一起进攻！我们没有时间来软弱！”士官毫不客气的将一只25乙步枪塞进这名炮击参数观察员的怀里，抄起手上的mp28-2大声的吼道，“跟随我！全员进攻！”

一名名士兵跟着士官冲出了战壕，跑过这名因为炮击参数观察员的时候，还不忘笑嘻嘻用手敲打一下这名少尉的头盔，少尉抹着泪花，一咬牙开始发狠，“老子是金溪镇的人，打死了拉到，不能给黄总指挥丢人！”抄着25乙步枪，就走到那名战死的军官身边，一个头磕在了地上，然后默不作声的站起来，将子弹压进弹仓！“兄弟们见笑了，该我们跟上去了！”

“……”几名士兵互相看看笑了起来，“是个硬朗的娃儿，不给总指挥丢人！”班长将一个水壶递给了这名少尉，“秘方！”这名不过是上士军衔的士官严肃的说着，“喝一口包好！”

“哦……”少尉愣愣的接过了喝了一大口，“咳……咳……”热辣的烧酒立刻让这个新晋的军官立刻咳嗽了起来，喝下去的酒液基本都吐了出来，“这是酒？”

“是啊。”士官拿回来，用袖子擦擦瓶口，然后自己喝了一口，“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可是……”除了北面的kuma（伏特加在俄语里是水的意思……好像是这样的吧）之外，估计没有军官会允许自己的士兵在战斗时喝酒吧。

“没有什么可以可是的。”士官笑着说道，“就像刚才的那个家伙说的那样，这是一场狗娘养的战争！我们都是这场狗娘养的战争中的一员！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的去杀死我们的敌人！为了自己，为了家人和所有那些将信任寄托给我们的人，为了和你肩并肩的战友，当然，也包括了这个并没有让你获得什么的祖国！”士官站了起来，“让我们去看看那些日本的杂碎死干净了没有，这几天闲的身子骨都在发痒，听说第三军出了一个疯子士官长，差不多一个人屠了一个鬼子的装甲连，我们干不了这么疯狂的事情，但是要求今天每人两个！”

“该死！小李他怎么算？刚才那一轮炮击起码就是上百个鬼子！”班里的一名士兵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

“他？人家特么的是来干技术活的！你特么的能和他比！作死吧你！”说着士官就要伸手去抽那个多嘴的小兵，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就是这种孙子！人家好不容易从坑里爬出来，你特么的添的是哪门子的乱？士官顿时就是一肚子懊恼。

看着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反倒是被他们叫做小李的这名炮兵少尉毫不在意的说道，“呐，你们都听到了啊，你们是两个，之后才开始计算的数字啊，我是从鸭蛋开始算的啊，最少的那个今天晚上负责去弄牛肉罐头，不用多，够班里吃就行。”

“卧槽，都说读书人心黑，我今天算是知道了，我们这里十个人，怎么着也是一人一个起啊，娘的，这会儿又不是在衡阳，哪怕在长沙也好啊，这鬼地方去弄牛肉罐头！会被厨子往死里揍的啊！”显然这群人弄牛肉罐头的方式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方式，不过正经的方式的话，牛肉罐头要么就是中高级军官特供品，要么就是伤员的小灶，就算是他们这种身份特殊一点的部队，也最多就是晚上给肉汤的时候多给一勺子的待遇，想弄十个牛肉罐头？别说门了，烟囱都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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