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学校才发现。已经上课很久了。文闯照样没有来上学,我已经忘了他什么时候上过学了。
课间的时候,我看见很多人议论纷纷,但是等我一走过去,他们却又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在议论我。
我悄悄把木夯找来:“他们在说什么?”
木夯说:“有的人说王二被抓走了,他是杀人犯,你是王二的侄子,杀人的事你也参与了,大家都商量躲着你点。”
我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垂头丧气的去厕所。
本来厕所人满为患,抽烟的,打架的,各种小流氓都喜欢在这里聚集。没想到,今天我刚刚进去,就好像走到鸟群里一样。那些人四散奔逃,乌泱乌泱得跑出去,几秒钟的工夫,走得一个不剩。
看着他们惊恐的样子,我不由得好笑,原来杀人犯的名号有这么大的威力。
我正要上厕所,忽然发现,厕所里面还剩下一个人。我两眼望天,摸索着解裤子,漫不经心地说:“大家都跑了,你怎么还在这啊,不怕杀人犯拿你当人质?”
那个人不答话。
我叹了口气,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把我逗乐了。
原来是鑫哥,这小子蹲在旱厕上。一手拿着草纸,一手提着裤子。看样子,是在犹豫先擦屁股还是先逃跑。
鑫哥这时候气焰顿消,看见我不怀好意的走过来,连忙草草的擦了一下,伸手去提裤子。
我心情整不好,二话不说,一脚踹过去了。
鑫哥根本躲不开,脚下一趔趄,一只脚正好踩在便池里。
有一句话叫屎不臭搅起来臭,现在鑫哥的右脚就是搅屎棍,我懒得再搭理他,捂着鼻子跑了出来。
等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做了什么:我把初三的混混打了。不过,我很快就释然了,连青爷那种人都是我哥们了,一个鑫哥有什么大不了的。
事实上,鑫哥果然也没有胆量来找我报仇。
我坐在桌子前面,心神恍惚,上的什么课我根本没有印象,有好几次,我都想从从教室冲出去,但是木夯死死地盯着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要跟出来。
课间的时候我很不满:“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木夯很认真的说:“我也想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挠挠头:“我能干什么,去县城看看啊。”
木夯看了看我:“去县城救人?就你这小身子骨?还是去县城自首啊。”
我哑然。确实,我能干什么呢?
这一天我过的很煎熬。一直到晚上放学,我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走了一会,我一抬头,发现我走到了王二家门口。
我叹了口气,想去王二的地下室看看。
木夯拦住我:“天下,天快要黑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有点不高兴:“木夯,我发现你怎么这么多事呢?”
木夯甩甩手:“我还不是为了你好。烦我了?那我不管了。”
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跟着我走到王二的地下室。
王二家整天阴森森的,今天也不例外。我还在楼梯上的时候,忽然,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木夯拽了拽我的衣角:“你听见没有?”
我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事,你要是害怕就回去。”
木夯面色苍白,咬了咬下嘴唇,始终不肯走。
我们两个把脚步放轻,走的极慢。那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
等我们两个终于走到楼梯的尽头,看见大屋里面的人时,不由得有点吃惊了。
那个人,正是文闯。
他蹲在地上,对着一支蜡烛,正在喃喃自语。我们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一条长长的影子拖在他身后,像是长了一条长尾巴。
木夯出声要叫文闯,我连忙把她拦住。
文闯着小子,隔三差五就要不正常一次,谁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两个在屋子外面探头探脑的张望,忽然听见文闯说:“天下,怎么不进来?”
我吓了一跳:“文闯明明背对着我们呢,他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说:“文闯,你没事吧。”
文闯扭过头来,看了看我:“没事啊。”
我见他面色如常,略微放心了些。于是慢慢走过去。
我问他:“你在这干嘛呢?”
文闯挠挠头:“王二不是被抓走了吗?我正商量着怎么去救他呢。”
我警惕地问:“和谁商量?”
文闯向半空中指了指,我在跟寡妇和王大胆打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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