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说是救星,不管是命也好,瞎掰的也罢,起码我心里的得意的,起码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肯定,我就回头对师父说道: 师父啊,您老给算算,我这是不是命中注定要来做一次斩妖除魔的大英雄?
师父阴沉着脸,哼了一声道: 与其说是你,还不如是设了一个套想要让老夫来,不过这算盘打错了,卜鬼神问吉凶,我还能算个七七八八,捉鬼降妖,这我师父都没教过我。
师父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通, 话说我这人除了特别帅之外还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让我除妖绝对不可能,要真的说我有什么跟旁人不同的,那就是我有一个装神弄鬼的师父,莫非真的是,让我来是个幌子,真正的目标是我师父?
虎子却摆手道:不是,这个问题,我也有想到,我当时就跟面包说了,我那兄弟没捉妖的本事,至于他师父,装神弄鬼可以,抱希望在他身上,不靠谱。我问她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说不是,别人都不行,只有你小三两行。
我师父是个老顽童脾气,一听虎子说他不靠谱,脸一拉,就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别用激将法,捉妖我真不会,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折腾, 跟你说一句实话,我这次来之前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算了一大卦,卦象说小三两来这里有一个天大的气运,我才陪他过来,怕他错失了机会,至于你小子,大喜有,大悲也有 ,自己做好思想准备。 小三两能不能解开这里的死局我不知道,但是就算拼了我的命,也能护他周全。
我这时候,合上笔记本,站起来,对虎子认真的说道:我想见一下嫂子,可以么?
我怕他不明白或者误解,补充了一句,道: 是跟你配了阴婚的嫂子,面包。无论如何她都是我嫂子,也不说救村里人于水火之中的废话了,有可能的话,我也想干掉那只小乌龟。他娘的,差点给它害死。
虎子面露难色的道: 那你见她,干什么?
我道: 我要问她,需要我做点什么,能力范围之内的,义不容辞。
虎子点点头,道: 我试试。
我们把小黑屋里的香案搬到院子里,虎子指着地面道: 就放在这里吧,她就埋在这儿。
他又回屋拿了一把纸钱, 我们三人,跪在地上,这一刻,我表面平静,内心却在沸腾。
漆黑的夜晚,一盏昏暗的灯,地下埋了一具女尸,我们跪在这里,想见鬼。这似乎,是神经病才会做的事儿。
虎子拜完之后,站起身,撒了一把纸钱,对着空气中说道: 面包,我兄弟想见你,她愿意帮忙,你能出来见她一下吗?
他就站在那里,不停的重复这一句话,第五遍的时候,那一盏在院子里挂着的灯,忽然扑扇了一下,灭了。
院子外,不知道谁家的狗,开始疯狂的乱叫起来,而且我还听到,外面有人在疯狂的大哭,听声音,应该是昨天我们见到的那个自称山涧大王的疯子女人。
夜晚很冷,虎子还在念叨,空气却在这一刻,凝重到了极点, 我的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棉袄,有着惨白脸庞猩红嘴唇的女人,阴冷空灵飘渺的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不是毛骨悚然,而是头晕目眩,我曾听说过鬼是一种磁场,靠近人的时候会让人脑袋发晕,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而我在看到她的时候,脑袋里想的却是,这么恐怖的形象,虎子竟然也下的了手?
真正看到的时候,恐怖紧张都有,我却不知道怎么跟她交流,还是虎子上去跟她说,面包,这个就是你说的,小三两,他想问你,需要他做什么。
这个女的,就是看着我,眼神空洞,没有夹杂任何的表情,就那么看着我,我心道你这是让我来救你的, 求我就不必了,过来说两句好听的行不行? 可是她最终只说了一句: 你来了,我以后不会出现了,你要解开这个结,这是你的命。
说完这句话,灯泡闪了一下,又亮了,眼前的女人也消失了。连院子外的哭声狗叫声也戛然而止,我晃了晃脑袋,感觉刚才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梦。我见鬼了? 真的见鬼了? 可是鬼长什么样儿? 除了猩红的嘴唇之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就呆在了那里,直到虎子摇醒我,道: 三两,她的话,你听懂了吗?
我摇头道:不是很清楚,她说的意思好像不是我要救她, 而是我就该救她,我他娘欠她的?
师父点头道: 对,她就是这个意思, 就算没有她,没有虎子,这件事儿,也注定落到你身上,没有虎子,还可以有狗子,二牛,反正不好说,我要怎么跟你解释呢? 就比如说姻缘,你命中注定要跟一个姑娘结婚,你跟她可以是相亲认识,可以是恋,可以是同事——途径不是问题,问题是跟她结婚,是你的命。
我轻声的念叨了一句: 命?
有这么个神棍师父,一命二运三风水四靠阴德五读书的俗语我不会不知道,虎子的阴婚老婆面包一直在强调的一句话就是,这是你的命。
这让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当年年轻的时候,我知道我没有一个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一个肯寒窗苦读十年一朝富贵荣华的决心和毅力,似乎我的命运已经注定我读一个三流的大学,然后像无数蜗居的青年一样忙于奔命。 但是那时候的我,不信命,我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我命我灭天,那时候我年轻我猖狂我不可一世我幼稚我冲动我自以为是,但是这么多年来被生活无数次的打磨,磨平了棱角,让别人都以为现在的我,比以前稳重成熟。
但是,我信命了,我成熟了稳重了,但是激情没了,自信没了,目标没了,冲劲儿没了,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这就是所谓的稳重? 有多少个跟我一样的孩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茫然自己的未来?
我非常突兀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骂道: 去他娘的命!
师父跟虎子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会有这么个动作,几乎同时问我道:三两,你怎么了?
我没吭声,道: 没事儿,睡觉,哥们儿倒要看看,几个小鬼,凭什么断言我的命。老子命中,又到底注定了什么。
虎子一脸茫然,师父却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幅天机不可泄露,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回屋之后,说实话,经历了这一次之后,我感觉我无所畏惧,鬼有什么好怕的,活着的东西我都不怕,死了我还怕你? 说一句难听的,你害死了哥们儿,我也就成了鬼,找你报仇不行?
这几天让我的精神相当的疲惫,这忽然的想通让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师父跟虎子在外面整理香案,我躺在床上,非常快速的睡着了,这一觉,就到了天亮。
今天,是虎子的大喜的日子,作为为数不多的婚礼嘉宾之一,我起了个大早,开始帮虎子整理屋子,婚礼再怎么简单了办,也是人一辈子的大事儿,多少要做点准备。
东北大叔跟那个长相婉约性格粗狂的妹子在九点钟左右上门,而虎子订的饭菜,也在差不多的时候送了过来,这个傻孩子一下订了三十几道菜,几乎摆满了整个屋子,我调侃道,成,有这么多菜,你跟你的新媳妇儿几天之内就不用出门了,天天在家里除了干可真的没什么可干了。
虎子楞了一下,道: 除了干没什么可干? 啥意思?
在一旁的大妹子满脸通红的白了我一眼,吐了口口水哼道: 流氓!
我哈哈大笑,任你性格再怎么泼辣,你总归是个没嫁人的黄花大闺女。 约莫到了中午,虎子跟一个人打了电话,脸上洋溢着笑意,挂了电话之后对我们道: 走, 接新娘子去。
我这才想起来,他的电话是非常诡异的,可以打电话,但是就是不能接电话,这让我之前相当的困惑,在去村口接新娘子的路上,我就问他: 你这电话咋回事儿? 挺洋气啊,能打不能接?知道不?因为你这个电话打不通, 要不是有大叔,老子差点死在镇上!
他对我诡异一笑,道: 厉害吧?这玩意儿三言两语说不清,等空了我教你。
正说话呢,就走到了村口,我看到有三个人站在那里,两个女人,一个干瘦脸色惨白,一幅纵欲过度样子的男人,还留着两撇山羊胡。 这个男人,我只看了一看就没在看——尽管我之前对人贩子非常的好奇。
为什么不看了? 因为那两个女人很美,真美。美到让人心颤,美到让人发慌,美到让人口渴。
我踹了一脚虎子,轻声骂道: 你说你多少买的老婆? 八千?!
虎子点了点头,道: 对,八千,多了我也买不起,你也知道,刚修了房子。
我踹死他的心都有了,哼道:你小心点,事情不对劲儿! 你是脑抽还是咋滴? 这样子的姑娘,你八千能买到? 八十万也有的是人要!
虎子咧嘴笑道: 那我赚大了不是? 能不能转手卖了?
我顿时语塞,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心里骂了一句:我卖你一脸!
这两个姑娘,凭借着我资深色狼的眼光来看,满分一百分,绝对九十分以上,美女我见的多了,电脑硬盘上几百部岛国的,一丝不挂的都有,电视上络上也是铺天盖地的全是美女,但是那样的女人,给人非常不真实的感觉,化妆,整容等等。 这两个人,身上穿的衣服非常朴素,几年前的款式,看料子,估计也是地摊上淘来的,但是放她们俩身上,显得非常得体,两个人都是马尾辫儿,头发乌黑,直的又自然。五官端正的我挑不出什么毛病,这样的女人,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清水出芙蓉。
更绝的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能加分,为什么? 因为她们两个的长相有七八分神似,显而易见是双胞胎, 我都想抽自己两巴掌看我是不是在做梦了,这样的女子,真的一个八千就能买到? 说句不装逼的心里话,换成我,八万也干!
虎子走上前去跟那个纵欲过度的山羊胡男人窃窃私语, 还塞了几包好烟过去,两个女人似乎很害羞,都不敢抬头见人,这让我更加心痒难耐,这年头,会害羞的女人比外星人还少啊!
趁着虎子在那边商量的空当,我就想跟大叔和师父谈一下这俩女人,男人嘛,对待美女的态度,是不分年龄段儿的。 可是我一看他俩,发现他俩的脸,一个比一个黑,都是苦大仇深相当凝重的表情。
我纳闷儿道: 怎么回事儿? 你们也感觉八千买个这样的媳妇儿不现实?
他们俩没理我,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大叔瞪着的, 是那个山羊胡的男人, 而师父,看的却是其中一个女人。
我看了看东北大妹子,问:他俩这是怎么了?
大妹子拱了拱手,道: 谁知道? 老色鬼老色鬼,越老越色。
我就乐道: 我师父色吧,看的是女人无可厚非,你老爹口味可真重,盯着一个男人犯色?
我话一说完,师父一巴掌摔在我脑袋上,骂道: 色你个头! 那个女人,就是那天晚上红色棺材里的那一个! 我绝对记不错!
我看了看那个依旧低头的女人,惊道: 我次奥! 不会吧!
这时候大叔也忽然哼道:八千块买媳妇儿? 三两,你这个叫虎子的朋友的话,不可信, 那个所谓的人贩子山羊胡, 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 我晕了一下,道: 他还有同伙儿?
大叔白了我一眼,道: 我是说他,不是人。
这时候,那个东北妹子说话了,道: 你们俩老神棍省省吧, 你看天上这么大的太阳, 她们站在太阳下都没事儿,怎么可能是鬼? 啧啧,这俩姑娘真水灵, 我要是男人,就算是鬼,我也认了。
东北大叔黑着张脸,也是非常疑惑,最后叹口气道: 都怪我当年学艺不精, 要是我师父在,一切就都好办了。
而我师父,却直接向那两个女人走了过去,指着其中一个冷哼道: 你以为我认不出来你?
那个被她说的女人,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下一刻,泪流满面。
我心里一凉,心道: 完蛋,这女的果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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