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林拍掉权金花的手,像是拍掉什么脏东西似的。他退后一步,目光冰冷中带着几分厌恶几分迷茫,“你怀过孕,表姐,你怀过。”
紧紧闭了下眼睛,睁开后,丹尼斯林对权金花说:“八个多月前,你给我下了药,和我发生了关系。三个月前,你打掉了怀了五个多月的孩子。从你打掉孩子后不久,我就开始见到鬼。”
“你早就怀疑是我,是不是?”权金花难以置信的朝后退,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似的,自嘲的言语着,“怪不得你对我越来越冷淡,怪不得你问我好几次,那个打掉的胎儿埋到了哪里,怪不得,原来你早就在怀疑我。”
她凄厉的质问丹尼斯林,“你既然早就怀疑我,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为什么让他们这种人过来查。你如果亲口问我,我肯定会承认。”
我翻了个大白眼儿。
她可真能说瞎话,竟然大言不惭的说只要丹尼斯林亲口问,她就会承认。
刚刚明明都被我们拆穿了,她硬要狡辩三分,这会儿却来了这么一句冠冕堂皇的话,脸皮简直铜墙铁壁。
“等等等等,我们别把话题扯歪了。你对丹尼斯林有偏执的感情,而他你不回应,只是你害丹尼斯林的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呢,你别打马虎眼,故意漏了。”廖泽眼里闪着恶作剧的光芒,“你刚开始害丹尼斯林,是由于求而不得的爱。可后来,就不那么单纯了,因为你在炼婴灵的时候,知道了嫁接生命的办法。你怨恨丹尼斯林不爱你,就想要把丹尼斯林的生命嫁接到自己身上。哦,还有丹尼斯林的财产。”
“我没有!我不是!你们不要胡说。我只是爱他,我只是想默默的守在他身边。”
默默?
鬼才信。
要是只想默默守着,就不会做出这么些狠毒的事儿。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做成怨毒的婴灵,还能偏执而疯狂的分裂出两个生灵,她这绝对十足十的黑寡妇类型。就算披一百层羊羔皮,也掩盖不住黑寡妇那股阴森气。
其实我三观并不正,应该说是很歪斜。我一直坚信,爱情是能穿透血缘,穿透生死,穿透一切的。所以,对于血亲之间发生的爱情,我也秉持尊重的态度。
当然,我所说的穿透血缘的爱情,是指两个人相爱,互相爱,并且两方都是成年人,有明确并成熟的对自我和生命的认知和判断能力,而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强迫和发泄。
假如是血亲之间单方面的强迫和发泄,例如父亲强迫未成年的女儿,例如权金花这种,这连畜生都不如,是世间最自私最恶心的行为。
很多人,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皮下面兴许只是一堆腐臭的烂泥。
就譬如权金花这样的,明明是她的错,她却反而对丹尼斯林产生了怨恨,进而想害了丹尼斯林的命。
人心真是天底下最不可琢磨的东西,能把善发挥到极致,也能把恶,发挥到各种极致。
权金花很狠,得不到丹尼斯林的感情,能够狠下心折磨丹尼斯林,甚至想害死丹尼斯林,也能狠下心一叉子捅死自己。
我很震惊。
因为她完全没必要死,她甚至不需要坐牢。
她是丹尼斯林的表姐,即使她对丹尼斯林犯了这些错,丹尼斯林也会因为她之前对他的照顾,而选择放她一马。看丹尼斯林这虽然冷酷,但却没有丝毫愤怒的态度就知道,他只是想知道真相,并不想追究下去。
我们科里,也不会抓她回去。
既然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上面那个人肯定和权金花也有着亲戚关系。所以,就算为了家丑不可外扬,上面那人也不可能让我们公事公办,将权金花抓进去。
后头儿,我想了想,觉得权金花之所以选择被拆穿之后死在丹尼斯林面前,一来因为自己没几天好活了,二来,想临死给丹尼斯林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血淋淋的记忆。
我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因为权金花已经死了,灵魂直接入了地府,没给我求证的机会。
丹尼斯林在权金花抢过叉子,叉死自己的时候,并没有阻止。在权金花临死前想要说话的时候,也拒绝靠近去听。
但在权金花失去呼吸的时候,他却痛苦了一瞬。
那一瞬很短暂,但不巧,被我抓在了眼里。
丹尼斯林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对着权金花的尸体说,他在家族里,对权金花的感情最深,一直把权金花当成最亲的亲人。但权金花对他做出的事情,以及那畸形的占有欲,让他感到恶心,十分恶心。
他仿佛解脱似的,“现在好了,我们都自由了。”
权金花不正常,丹尼斯林也不是个正常的,都绝不是好人。
其实我和廖泽也不是好人,本来该在权金花没死的时候,实行急救,并且打抢救电话。但我和廖泽不约而同的选择不动,眼睁睁的看着权金花死了。
我觉得丹尼斯林也许早就明白权金花就是幕后黑手,一切都是权金花弄出来的。正常情况下,以丹尼斯林这倨傲并且刻薄的脾性,公司为他请来和尚道士,他肯定会拒绝。但他没有拒绝,也许是想给权金花一个警告一个机会,让她不要再继续下去。
可惜那些和尚道士不争气,权金花也太歹毒,一直不停下来。最后,惹的他们家家长出马,把我们给弄了过来,也让丹尼斯林下了想彻底了断的决心。
权金花很毒,但也并不是十足十的毒。所以她分裂生灵的时候,分裂出了那么一个一团白光的扭曲生灵。她会阻止另一个生灵杀死丹尼斯林,但也会攻击想要保护丹尼斯林的廖泽。
那个生灵是矛盾的,存有权金花的善良和对丹尼斯林的爱,也存着怨恨。
廖泽把婴灵和生灵的事情,仔细对丹尼斯林说了一遍。不知道丹尼斯林听没听进去,反正他脸色一直没变,眼神也凝固着,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等权金花的尸体被弄走,我和廖泽离开了酒店。
“这小案子,办起来没滋味儿。”廖泽一脸失望的感叹着,“我还以为能够多折腾几天呢,没想到权金花这么沉不住气,当天晚上就下手了。”
他换了个模样,洋洋自得的自夸着,“当然,主要是因为我演技好,把不负责没能力演绎的入木三分。”
“那是,你演技好的要吓死人了。”
“我听你这话不对味儿,怎么那么酸哪,是不是嫉妒我的演技。”
“特别嫉妒,你演什么像什么,演猴子像猴子,演猩猩像猩猩。”
“你嫉妒了,肯定嫉妒了。”
“嫉妒你个大脑袋,你这个老骗子。”我怒了。
廖泽抽出手,用力揉了把我的脑袋,“你应该叫我师傅,我可是教了你我密宗一派秘而不传的法咒。”
“美的你,我根本没学会。而且,我昨晚上实验了一下,一点儿用都没有。”
“领悟,重要的是领悟。”
“不听你忽悠,你就是个老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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