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高智商的病态性犯罪分子,他们并没有统一的规则和风格。
他们设计出来的谜题也各不相同。
正常人,很难猜到他们作案的原因和目的,因为正常人无法从他们的思维角度去推理。
他们在想什么呢?
我认为,他们大多数时候大脑是放松的,并不思考。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思考的东西。
一旦他们决定思考,那肯定是因为他们已经不想再管束自己,他们想寻求一些刺激来打破无聊的生活,来让自己的人生能够有一些趣味。
从某些偏僻的角度来看,他们是不完整的,是不幸的。
全部属于精神残疾。
廖泽那边有发现,招呼我们过去。
他指着组合‘人’的眼皮子,“你们看,这里有几个眼皮没被割掉,都是单眼皮。这几个鼻子上有驼峰的,鼻孔里被塞进了玩具枪的塑料子弹。这几个被拔掉了上面两颗门牙,还有这几个,左边****被割掉了。”
廖泽从组合‘人’身上发现了一定的规律。
“犯罪嫌疑人金仲的妈妈是双眼皮驼峰鼻。”我出声。
来之前,我们看过的资料里面,金仲的妈妈金瑞雨是双眼皮,鼻子中间有驼峰。但是,她并不缺少门牙,****也齐全,资料上没有记载她动过胸部的手术。
任酮说:“回去查一下金仲奶奶的资料。”
“是。”我回答。
廖泽对着任酮点点头。
任酮怀疑金仲奶奶缺门牙缺左边****,但我却有另外一种猜测。
金仲割掉组合‘人’左边的****,很可能是因为他在口唇期被强行断奶,这使他产生无法愈合的心理创伤。
他将这些组合‘人’看成是妈妈,他惧怕或者迷恋左边****,所以将它们割下来。
如果是迷恋,那他肯定会把它们保存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并不时去看它们,抚摸亲吻它们,甚至会对着它们做出爱情动作行为。
如果是憎恨,那他会将它们丢掉,亦或者也会将它们藏在某个地方,时时去看它们,责打辱骂它们,以此嘲笑它们再也不能伤害自己,而只能被伤害。
恨你恨到想要日日见你,折磨你。
爱你爱到想要日日害你,折磨你。
上述是两种形态的病态精神病心理,但他们做出来的行为,有很多地方会有所重叠。有时候,必须从极其微小的细节入手,潜心观察,才分辨出他们究竟是爱受害者还是恨受害者。
“我让人进来把尸体都搬回去。”廖泽站起来,向任酮招呼一声,转身朝外面走。
我赶紧追上他,“我们一起。”
“只是出去招呼一声,我一个人就行。”
“我和你做伴儿。”我坚持要和廖泽一块儿出去叫人,因为我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地方。
任酮叫住我,“宁彩,回来。”
我懊恼一声,耷拉着脑袋,转身回到任酮身边。
任酮斥我:“你出去干什么?”
“我去叫人。”我底气不足的解释,“你看这里面这么多尸体和尸块,廖泽肯定得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我去帮他的忙,一块儿叫。”
任酮盯着我,眼神仿佛在我身上盖戳似的。
戳儿上面刻着两个大字:狡辩。
我别别嘴角,坦然承认:“我想离开这里,因为这堆东西让我脑袋发晕浑身都难受。还有这墙壁这地板太白了,和这些尸体尸块放置在一起,太不对劲儿,让我心里特别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并不是反胃,而是我心里正在发生奇妙的扭曲现象。
我想将这个地方全打扫干净,将尸体销毁,让这个地方变的干净洁白。
我在某一瞬间,甚至有些气愤,气愤这些尸块弄脏了这个房间,弄脏了这个本该洁白干净一片的地方。我甚至想砸烂这些尸块,将这些尸块再拆解一遍,惩罚它们弄脏了这里。
这种心理是可怕的。
如果不加克制,以后会致使我发生精神上的病变。
所以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将这种心理杀死在萌芽状态。
任酮深看了一眼我,然后环看着周围的一切,最后把目光落到了组合‘人’堆上。
“环境导致激愤杀人?”任酮嘴里突然冒出这样的句子。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迟疑,似乎还在猜测当中。
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看出我扭曲的不舒服感,他应该也和我一样不舒服着,所以他猜测这里的环境是刻意设置的。这种刻意设置的环境,像是某种阵形,能激发人内心深处的清道夫心理,促使人将所有不洁净的东西都清理干净。
在每个人的心里,不干净的东西,都有着不同的定义。有的人认为生命是肮脏的,就会处置生命。有的人认为垃圾灰尘是肮脏的,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打扫卫生,恨不能将一切都弄的干净到发光才好。
我现在的心理,就想将这些尸块处理干净,还想揍它们,因为它们弄脏了这里。
任酮突的看向我,拉住我的胳膊,用极快的速度,将我带出了地窖。
廖泽正带人朝这里面走,见我们出来,惊讶的问:“你们怎么出来了?”
任酮并没有回答廖泽的问题,只是朝着廖泽点点头,先让廖泽和那群人进去,然后带我上了地面。
我们两个在院子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任酮对着太阳看,看了一会儿,就把眼睛别到一边,然后一劲儿用力眨眼睛。
这是我第二次发现他看太阳,第一次是在寡街那边。
他这种行为很缺心眼儿,就像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辣,却偏要没事儿就瞅着辣椒咬一口似的。
我瞅着他。
怀疑他这种行为,是在自虐。他心里压抑着某种情绪,所以需要这种轻微的眼球自虐行为,来释放心里的压力。
“任酮。”我叫了任酮一声。
任酮眼神发散的看着我,目光不聚焦。他这样,明显是因为眼前有两团绿影,导致眼神无法集中,无法看清眼前的事物。
“我们一会儿回去审问金仲吗?”我眼巴巴的瞅着他,希望一会儿回去审问金仲的时候,他别把我关在审讯室外头。
我也想参与进去。
“嗯。”任酮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然后又抬眼看向太阳。
看着他的侧脸,我想起好思佳一位神神叨叨的专家常喜欢说的一句话:每个人都有精神病,只是程度轻重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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