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一般情况下。
还有不一般的情况。
如果红冠娄正好处于蜕皮期,那我们就倒霉了。
就算我们离沙灵十万八千里,什么也没做,绕大圈儿躲着沙灵,红冠娄也会把我们当成攻击的对象。
确切的说,应该是撒气的对象。
因为蜕皮期这三天,对于红冠娄十分难熬,就像是人类吃海鲜过敏起一身又痒又疼的大疙瘩。想抓又不能,想挠又不行,只能烦躁到极点的强忍着。
这个时候,除了沙灵,任何活物在它眼里,都会成为撒火驱焦的对象。
我们运气算好,虽然撞上了红冠娄,但并没有碰上红冠娄的焦躁期。
红冠娄,竖直贴在一颗大树后头,将皮肤变换成树皮模样,像是一根畸形的大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
任酮从树边经过的时候,没发现那是红冠娄。我也没发现那是红冠娄,还以为哪只妖怪砍了块木头桩子放在这里,忘了带走了。
发现这是红冠娄的,是韩宇斌。
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告诉我们,而是选择平静的随同我们继续朝前走。
直到离开那片儿林子,韩宇斌才说了实话,说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个树桩子,是红冠娄伪装的。因为他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从树和红冠娄之间的缝隙,看见了红冠娄的两片红冠子。
我即后怕又遗憾。
后怕,刚刚和一包剧毒擦肩而过。
遗憾,没能好好看看红冠娄,失去了一次近距离观察红冠娄的机会。
机会难得,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但我却粗心大眼的错失了,挺有点儿不甘心的。
不甘心我也不敢回去看,怕被毒成一滩血水。
我现在这心态,和叶公好龙有点儿相似,想见,但是又怕。见不到的时候,觉得遗憾,觉得想,但要是真见到了,虽然我不会和叶公一样被吓掉魂,但绝对会撒腿儿就跑,逃的比兔子还快。
路峰用一种老大哥过来人的语气,对我说:“宁彩啊,知道为什么让你出这个任务么?”
“为什么?”其实我从昨天就疑惑这个事儿了。登岗山实在危险邪门,在不需要引鬼的情况下,不应该让我这种拖后腿儿的跟来才对。
“这种案子,虽然不像破连环杀人案那么刺激,但能长见识。这里的妖魔鬼怪很多,绕这座山一圈,抵得上你破案一年学到的东西。”路峰朝我眨眨眼睛,意有所指的用下巴指指任酮,“任酮想让你快点儿学会东西,让你能尽快的成长起来。他,也包括我们,都希望你能快速成长,能独挡一面,而不只是单单做引鬼的招魂幡。”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任酮总是不着声色的为我考虑,让我觉得心里特别暖和。
我激动的想去到任酮面前撒个娇,但想到任酮说我撒娇像是僵尸出土,就收了撒娇的情绪。我压了压心里的激动,没在此刻当面谢任酮。
我准备攒着,等回家的时候,好好伺候他,给他做顿好吃的,给他锤锤胳膊捏捏肩,然后在热情的来数场床上运动。
任酮呼唤了我一声,“宁彩,跟上来,别走神儿。”
“嗳。”我欢快的应了一声,像是小鸟儿附体似的,一窜一跳的冲到任酮身边,紧贴着任酮朝前走。
我憋不住的朝任酮侧脸看,一眼又一眼,怎么也看不够。
直到任酮出声警告我,我才不舍的将黏在他侧脸上的目光拔下来,转而看向前头。
前头是悬崖,古怪的悬崖。
悬崖边儿上长满了红色的贴地草,像是给悬崖边擦了胭脂似的,红的妖艳,红的让人不舒服。
韩宇斌念念有词几声,让我们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眼睛。
在我们闭眼睁眼后,眼前的悬崖和红色贴地草都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悬崖的位置,被一条窄小的山路替代。山路挺接地气儿,和普通山路一样,周围长着稀稀疏疏的荆棘枣树,枣树上结着三三两两的枣果。
枣果大多都被毛毛虫啃了,少数没被啃的,却干瘪的像是老太太的脸颊,一点儿吃头都没有。
韩宇斌摘了几个枣果给我,还算饱满的,而且没被毛毛虫光顾过。
我吃了两个,塞了一个给任酮,又被任酮塞回我的手上。后头,都落进了我的肚子里头。
边吃我边观察着四周,不由感慨,这条小路风景真是特别好。
这条小路,简直就是秋游圣地。
风景好,气味好,一切都好的不得了,连天空冒出来的太阳,光芒都照的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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